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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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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乔摸不着头脑,但这些日子来的一切都让她相信,长宁的决定不会有错。

    “到底是哪个贱蹄子,连扫着把都不放过!”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怒骂,银乔立刻出门呵斥:“殿下还在屋呢,你好大的胆子!”

    “姑姑息怒,这……这是在是太气人了,奴婢才没忍住。”

    “怎么回事?”银乔扫了眼,将事情听个大概。

    她转述给长宁,女孩扬眉:“丢的都是木制品?”

    “可不是,连未央宫小厨房的擀面杖都被偷过,还有用的柴火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洒扫的奴婢十分委屈。

    长宁起身,“随我看看。”

    走了一圈,就连长宁也是哭笑不得。

    这未央宫的确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只是没丢什么有用的东西。

    都是木制品。

    这不由让长宁警惕起来。

    “本宫记得,五皇子自荐去兵马司抓大盗,可有什么起色?”

    “嗨,五殿下昨儿回宫了,盗贼倒是抓了不少,就是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是盲盗的。”银乔说。

    “盲盗?他在抓盲盗?”长宁挑眉。

    这事她倒没怎么关注,却不想,五皇子受人挑拨,原来在满长安地抓盲盗。

    难怪会把盲盗引来。

    这盲盗的脾气何等古怪,你敢冤枉他在长安偷东西,他当然会跑过来真偷给你看。

    不过这一来二去的,盲盗倒真成了长安城里的头号通缉犯。

    长宁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来的是真盲盗,还是那个小盲盗。

    “殿下,这盲盗有什么问题么?”银乔发现长宁表情有些为难。

    长宁挥手遣散众人,才道:“当初宋宜晟抓了方谦,我为了让盲盗去请秦无疆,许她不被通缉之诺。”

    银乔一怔,还有这码事。

    “何况她在长安的祸事也算是因我而起,这桩事倒是该替她料理了。”长宁说着走到桌前。

    她亲笔写了封请帖。

    “送去五皇子那儿,邀他今夜花园一见。”

    银乔一时犹豫:“殿下和五殿下都已成年,这样见面不妥吧,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修书一封,五殿下想必不会回您的面子。”

    长宁摇头:“秦家人哪个是肯徇私枉法的,我还是当面解释得好。”

    她转了转手上镯子,满不在意:“如今突厥人要求让我做陪同,那群朝臣又不肯让我一介女子参政议政,加上郑安侯推波助澜我早就在风口浪尖上,何惧再多一条。相反,我越是如此张扬,才越令人放心。至少,他们能看到我做了什么。”

    银乔一脸迷茫:“殿下是在说郑安侯他们么?”

    “我在说那若。”长宁答。

    “那个狂徒,竟敢痴心妄想殿下!”银乔仍旧不忿。

    “他虽是痴心妄想,却不是狂徒,”长宁手指波浪似得翻动。

    前世突厥的金太阳,怎么可能是不长脑子为情所困的莽夫,一箭生情这种戏本子里才会唱的情节,也就只能骗一骗心地单纯的小姑娘,而长宁。

    根本不信。

    “那若必定有所图谋,要我陪同,想见我,都只是他继续留在长安的借口。”长宁手指哒哒敲打桌面,皱眉深思。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突厥人联系。”

    长宁对此了无头绪。

    突厥人来得这一趟本身就是前世没有的重大变数,她又刚恢复身份,正是培植党羽之时,还不能像前世一样完全掌控长安的局势。

    “去催一催春晓,让她以工部尚书家中为点,把触手从大街小巷重点蔓向朝中重臣府中。”长宁令道,一边提醒:“还有长安城的风月场所,那可是消息集聚的宝地。”

    “明白。”银乔说。

    “殿下,秦妃娘娘送来帖子,说太液池的花开得甚好,邀您过去呢。”宫女传话。

    长宁扬眉:“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

    她到了太液池,秦妃请她登船游湖。

    长宁顾左右,登上画舫。

    画舫不大自然带的都是心腹,长宁带了银乔,秦妃则只带了两名宫女。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画舫内布置得精致华丽,由喜上眉梢彩绣图檀木屏分割成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圆桌会客,后面有层层纱帐,防止的琴案矮榻。

    长宁前世也乘过两次,所以对画舫内部没怎么细瞧。

    “娘娘约长宁至此,可是有事?”

    秦妃不好意思一笑:“无疆那孩子非缠着本宫,要本宫送一位故人见殿下,本宫拗不过只能答应,不知殿下可识得此女?”

    顺着秦妃指尖看去,是屏风后走出的一个宫女。

    长宁眸中慵懒顿敛:“锦容?”

    “果是殿下故人,如此,本宫就先上船头看一看。”秦妃带着人离开。

    长宁舔了舔唇,示意:“坐吧。”

    沈锦容僵直着身体走了两步,没坐,只站到长宁身前,低低开口:“坊间传言,我是不信的。”

    “你不信,就不会求秦无疆,让她送你进宫找我了。”长宁端盏饮茶,睫毛不自在地闪动。

    “因为方郎还在狱中啊!”沈氏眼泪唰地落下来,扑跪在长宁身前,极力隐忍低声哀求:“殿下纵然与锦容没有情意可言,但是方郎对您忠心耿耿,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柳家,您不能见死不救,让他在牢里受苦啊!”

    长宁别过头,没有看她。

    “方谦忠诚,本宫自不会忘记,但朝局大事并非你妇人之见可以明白的,沈氏,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她说。

    “不!我等不了,我等不了,方郎就在狱中随时都能丧命,我一刻也等不了。”沈锦容膝行上前抓住长宁的手。

    “放肆!”银乔厉声呵斥,伸手想将她拖开。

    沈锦容抓住长宁的裙角死不撒手。

    银乔迟疑。

    她不知道沈氏是谁,但看殿下的样子,虽然冷酷,却非无情。

    否则,殿下早叫人扔这女子下船了。

    长宁伸出绣足,亲自将沈氏的手踢开:“你这样闹不是在帮方谦,而是在害他,也是害我。”

    沈锦容恨恨抬头:“你若害死方郎,我害你如何!”

    长宁眸光转厉:“方谦是我外祖父养大的,他以性命报恩与你何干,你还不是方夫人呢。”

    “你!”沈锦容万万没想到,长宁会用如此冷酷。

    “来人,靠岸!”长宁下令,船身顿时一转。

    “我不走,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一头撞死……”沈氏为了方谦豁出去了,哪知外面突然响起拿腔拿调的一声:“哟,秦妃妹妹怎么在外头观景啊。”

    银乔惊呼:“糟了,是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