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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肯接受,他也要让长宁知道。
他改了。
他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曹彧回马,哒哒的声音像是敲在秦昭宁的心尖儿上。
“曹彧!”她声音尖锐地喊道。
曹彧的马停下,回头看向秦昭宁。
秦昭宁还抱着一丝希望,她没有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只是从喜娘背上下来,缓缓往前走了两步。
她顶着鲜红的盖头看不见路,伸手盲人似的摩挲,模样突然有些恐怖。
大约是因为那大红的衣裙像满溢的鲜血,让人头皮发瘆。
还有她尖锐莫测的声音:“曹彧,你敢弃我而去!”
曹彧看着秦昭宁,这一刻他仿佛不认识这位表妹一样,就连秦公允也有些认不出女儿。
“长公主和曹侯为你定下的亲事,是父母之命,三媒六聘,是媒妁之言。”秦昭宁靠近,最终站在曹彧马前。
“我出了秦家的门就不再是秦家的女儿,如今我已经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这么离开,要我如何见人。”秦昭宁声声质问,曹彧原本有些内疚。
可一想到秦昭宁算计他的那许多,生生在他心底种下怀疑长宁的种子,他就气得七窍生烟。
不是他绝情,而是秦昭宁做的太过。
他无法想象自己日后将日日夜夜面对这样心机深沉,控制欲沸腾的妻子。
她会如何对待他的家人,如何对待他。
还有下落不明的长宁。
曹彧现在绝对不会相信秦昭宁与此事无关。
那非要嫁给曹彧的假公主若真的是自作主张,她也需要一个了解秦曹两家,方便布局的人帮助策划。
这个人,非秦昭宁莫属。
此刻的秦昭宁在曹彧眼中已经不是那个娇娇弱弱的乖乖女,而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很多时候,你对一个人的印象一旦改变,那么你从前在她身上看不到的很多东西,都能看到。
障目的那一叶被掀开,曹彧只看到一个狡猾如狐的女人。
此前很多事怕都与她有关。
秦无疆受伤引他去长春苑,害他错过与长宁的约会。
钦天监里说长宁和慕清彦夜夜私会的小太监。
花穗,兵法锦帕,统统都是在瞬间明了。
曹彧甚至不能想象,一向温柔善良的秦昭宁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变得如此阴险歹毒,心狠手辣。
她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还屡次三番陷害长宁。
说不定与这假公主甚至郑贵妃一党有所交集。
曹彧脸色变了变,回身看向秦公允唤了声姑父。
秦昭宁以为有转机,却听曹彧冷冷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姑父切记小心。”
秦公允脸色十分难看。
他要是还看不出曹彧指的是秦昭宁,就白费这些年的官场沉浮。
秦昭宁一双手捏得指节泛白:“你真的要走。”
曹彧回应她的是一道响亮的马鞭声。
秦昭宁猛地掀掉头上盖头,绣彩凤的锦缎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艳红得像一滩血迹。
“曹彧,你可不要后悔。”秦昭宁死死攥紧拳头,细长的指尖抠破掌心皮肉,落下滴滴真正的鲜血。
她没想到,楚长宁只用一个折子就毁了她心心念念一辈子的婚礼。
秦昭宁强忍泪水,再无颜面对一众目光,扭头跑回府中。
外面,周湾已经带人在长安城上下疯狂搜寻慕清彦和秦无疆的下落。
这件事显然已经轰动全城。
辽东郡王慕清彦竟然再度劫亲,劫走的还是秦家二少爷。
这若是传出去,就是男风界的一大美事。
坊间的小故事甚至都已经传出了各种版本。
其中一版中说:“其实啊,是慕郡王苦恋秦二爷,而秦二爷却喜欢那长宁公主。所以当初慕郡王才会帮二爷劫回公主,但是慕郡王因爱生恨,决定要娶公主。”
“后来二爷气不过,又求太后赐婚,今日同公主成婚。最后关头!”说话的人拍了一下桌子:“二爷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慕郡王,而郡王爷也在关键时刻拿出两人的定情之物,终于赢得美男芳心。”
啪啪啪!
一通掌声乱鼓。
“放你娘的屁!”一糙面汉子骂道,一双眼睛精光有神。
“对,放屁!我听得分明是那秦二爷辜负郡王在先,郡王今日不过就是报复!”有人道。
糙面汉子瞪眼:“你也放屁!”
汉子旁的黄脸男人拉他一把,直接将人拽出酒馆。
“你要收敛些,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男人警告汉子,糙脸汉子撸了撸袖子:“放心吧,我知道深浅。”
他此刻的声音倒没有那么粗声粗气,反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亮。
两人躲开四处搜查的禁军,藏身墙角,忽然见到一身喜袍的曹彧催马疾来,四下张望,显然是在找人。
“他怎么跑出来了?”秦无疆抿唇,脸上的假妆都皱成一团。
“别去,”慕清音拉住他摇头。
曹彧眉头紧蹙地扫过四下,催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秦无疆牙关暗咬。
曹彧出现在这儿显然是逃婚了,那昭宁怎么办。
而且,慕清彦该不是就不想带上曹彧吧。
“你看,有人跟踪他。”慕清彦提醒。
果然,曹彧离开不久就有人尾随跟上。
对方巧妙地拉开距离,让曹彧每次观望都看不见他们,而他们却能一只跟上曹彧的速度。
“有人拿曹彧当饵。”秦无疆脸色微变。
要知道曹彧现在还是长安城的禁军少将军,是周湾的顶头上司。
若非他此前不在长安,后又因亲事休沐,他才是这长安城守军的将军,就算他穿得如此显眼在长安城中疾驰,也没人敢跟踪他。
因为巡城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眼睛。
除非,这就是巡城禁军中的人。
“周湾这家伙果然投靠了太子,呸,三皇子,”秦无疆冷哼,他根本不承认三皇子的太子之位。
但现在曹彧被监视,看来他没有办法找他了。
“注意那个挑担的人了吗?”慕清彦又指。
秦无疆茫然,关心个货郎做什么?
“你可听说过,墨子行会?”慕清彦问。
秦无疆家学渊源,对这个组织但是有所耳闻,但一直以为是传言,不足为据。
可现在是慕清彦在说这句话,就让他不得不思索真假。
“你说长宁在墨子行会?”
慕清彦摇摇头:“自然不是,但我们要去墨子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