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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宁说过,他们输定了。
那个时候,秦昭宁眼底的恐惧和绝望都是真的,她崩溃的笑声让他想杀人。
彼时,他和郑贵妃是真想杀了秦昭宁一了百了的。
既然要死,就一起死!
他们绝不允许谁来嘲笑他,就算聪明如秦昭宁也不行。
可他们因为秦昭宁的一句话而停住。
秦昭宁说她要报复长宁。
这正是他们最喜欢的一把刀,只要能插入楚长宁的心口,多杀一个少杀一个都无妨。
可谁也没想到,秦昭宁这把刀竟然会掉头刺向三皇子。
早知道当时就该杀了她!
这是三皇子心中最深的愿望,可惜秦昭宁用一句话就逃脱虎口,现在任人鱼肉的,是他。
三皇子呼吸急促。
谁也不知道秦昭宁当时到底想的是什么,她当时又明白了什么。
就是现在,楚承贤都不清秦昭宁到底为什么觉得他们会输,可他能做的就是杀了那贱人。
楚长宁猴精一样,根本不会上当。
三皇子走投无路,双眼通红得可怖:“好,你们说我弑父杀君,猪狗不如,那我就猪狗不如给你们看。”
群臣倒退,逼上台阶的那几个御使下意识回头。
“来人!”三皇子高呼,暗藏在左右的兵士冲入大殿将众官僚团团围住。
此刻,三皇子扬起头来。
露陷,就露馅吧。
正好他也不想再在楚长宁面前装孙子了!
“给你们脸,你们却不要脸。”三皇子负手,在玉阶上踱步,直到正中央的皇位处,当着群臣的面缓缓坐了下去。
那一刻,四肢百骸都舒畅了。
众臣都被他这一举动吓到,这是赤裸裸的谋逆!
太后早就气得脸色铁青,索性有秦昭宁上前搀扶才没有掉下来:“逆子,你还不回头吗吗?这里站着的可是整个长安城的官员,你要把我们都杀干净吗!”
三皇子坐在龙椅上,眼皮一掀:“是又如何?”
他猛地站起来,学着皇帝的龙行虎步:“多少年了,我苦心经营多少年,就等着父皇传位给我,可最后呢?我还不如一个女人!”
三皇子指着长宁,仿佛一口吐出心中积郁多年的怨气。
长宁岿然不动,眉眼轻蔑。
三皇子冷笑:“我知道你有慕清彦在成外接应,那又如何?我还是能拿下你,只要我抓住你,慕清彦敢轻举妄动吗?”
他早就想过了,就算如秦昭宁所说,他不是慕清彦的对手,但能在死前拼死挣扎一回,他愿意。
“秦昭宁,你这个贱人忘了,在左右布置兵力还是你建议我的呢。”三皇子冷笑。
长宁眉头一扬,看向秦昭宁的目光更加复杂。
她没想到秦昭宁竟然真给三皇子挖了这么大的坑。
没错,三皇子说完这句话就有些慌。
他反应过来,秦昭宁建议他在左右布置兵力的意见是在从寿康宫出来后提出的。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秦昭宁已经说服太后,早就决定倒戈相向了。
那她的建议……
“贱人!你到底背着我搞了什么鬼?”三皇子拂袖上前,秦昭宁搀扶着秦太后倒退一步。
“三皇子说什么,我虽被迫嫁给你,但这四面八方的甲士可都是殿下下令闯进来的,与我何干?”秦昭宁矢口否认。
她的奸猾,着实可怕。
没错,她建议三皇子在周遭设置甲士,为的就是诱使让三皇子情急之下使用这不能回头的主意。
一旦甲士们冲出来,群臣不需要什么证据,就知道秦昭宁说的是真的,大公主的那封信也是真的。
陛下真的遇害了。
一切都是三皇子在背后捣鬼。
事情顺利得不能再顺利。
此刻长宁手中的密诏几乎在同时得到群臣承认。
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知道儿子恐怖能成气,便将皇位传给嫡女,大公主长宁。
虽然传位女帝太过荒唐,但好歹有诏书为证,说明这的确是陛下的意思。而且纵观整个朝堂有武力的也就那么几人,不巧的是,长宁公主正是其中翘楚。
群臣下意识向她靠拢。
就连秦昭宁也搀扶老太后往长宁方向退去。
三皇子看着就眼里冒火。
“你们以为,楚长宁能保你们吗?她自身都难保!”三皇子怒喝。
这个时候,长宁还能成为群臣之首,让他大为难受。
楚长宁。
她只是个女人!
“胆敢靠向楚长宁的,杀无赦!”他一指过去。
向长宁靠近的臣子脚步一顿,下意识让开一周,现在三皇子的确是掌控大权的人。
长宁环顾一周,再抬头对上一双笑目。
秦无疆毫无顾忌地站在她身后。
秦太傅看了孙女一眼,和秦公允同时走了过去,秦昭宁也搀扶老太后一同过去。
鸿胪寺卿和礼部等早就打上“长宁一党”标签的人也没有犹豫。
此刻站队,关系身家性命,但不巧的是,似乎走到长宁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就像在下一盘大棋,可此刻,重要的棋子仿佛一边倒似的涌向长宁。
三皇子气得鼻孔朝外:“好,好,你们都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
他怒喝,甲士们举起大刀。
这些都是被三皇子洗脑过的,都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三皇子的烙印,谋反成功加官进爵,若不成就只有身死一条路。
他们没有犹豫,得令就往朝堂中间扑,百官瞬间慌如受惊的麻雀。
长宁一直不动的表情闪过一丝波澜。
还是走到这一步。
这大盛宝殿上,还是要染血才行。
秦昭宁扶着老太后和秦家几人都躲在秦无疆身后,但她的目光还是着落在长宁身上。
“我知道,大公主一定有后手。”她轻声安抚。
长宁回头,发现她这句话是对太后说的。
太后年纪已大又大病初愈,还经历了丧子之痛,现在有些撑不住。
但长宁明白,秦昭宁不是这并不是胡诌出来的安慰。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丝笑容:“知我者,昭宁也。”
秦昭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心里像是滚过一道热流。
因为长宁的语气像是多年的老友,而她们,似乎都没真正见过几次吧?
唯一的一次还是在长宁第一次赴家宴上。
那时长宁收下长公主的镯子,让秦昭宁彻底记恨上。
秦昭宁目光复杂。
这些事此刻想来,都恍如隔世。
当初的她……
“还愣着做什么?”长宁气势节节攀升,长袖一甩陡然指向玉阶上的三皇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