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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附近的陷阱是任何时候都要准备的。
假如有野兽穿越这道金属线,就会产生一系列小型的爆炸,使人有时间抓起武器,开枪警告,在必要的情况下,也可以射杀入侵者。
第二天清晨,两个年轻人醒来,发现风力依然很大,海面上的浪也很高。
他们用卫星电话收听了天气预报,讨论了眼前的形势。“我们得再待一晚上”,张天元说,“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下午,在追逐一块被风吹跑的篷帆布时,张天元不小心触发了拉线上的爆炸装置,他马上重新装上了炸药。
“该死”,他在钻进帐篷后诅咒道,“到了老年,我会变得笨手笨脚的。”
正如每天晚上要做的那样,张天元和柳梦寻那天在钻进睡袋前,也检查了两次枪支装弹情况,并尽可能把它们放在靠近身体的地方。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随着两个人坠入梦乡,一头北极熊循着他们散发出来的体味,开始缓慢爬向他们的宿营地。
海风的呼啸声依旧猛烈。
在宿营地旁,这头饥肠辘辘的北极熊一下子撞断了警报线,但爆炸声却没有响起。
北极熊扑向了帐篷,举起了巨大的脚掌,将帐篷撕裂并冲了进去。
“熊!熊!”柳梦寻在感到后脑勺被抓了一下之后,从睡梦中惊醒并大叫了起来。
一只硕大的熊掌瞬间就把她拖出了睡袋,而她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堵白色的皮毛组成的“墙壁”。
北极熊探头一口咬住了她的脑袋,嘴里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当北极熊拽着柳梦寻朝帐篷外拖时,她急忙伸手抓住自己的拉推枪栓式猎枪。
在一阵剧烈的挣扎中,她试图用没有抓枪的另一只手击打北极熊的腰部,然而,连续几下拳击都似乎对这个大家伙没有丝毫作用。
忽然,北极熊松开咬住柳梦寻脑袋的大嘴,转而一口咬在了他的右肩膀上,与此同时,它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把他在地上甩来甩去,而每一次甩动,都使它的利齿更深地嵌入张天元的皮肉之中。
疼痛通过神经,一阵阵地刺激着柳梦寻的全身,此刻犹如一把冰镐正砍入他的肩膀。
“这个野兽想让我昏厥过去,开枪是我唯一的机会。”柳梦寻在熊掌的钳制中痛苦地思索着。
白熊继续将柳梦寻拖向海滩边,他的猎枪在途中脱了手,掉在地上,熊的一只后腿恰好踩在枪身上,枪一下子断裂成两段。
“我完了!”柳梦寻的脑海闪现出这个念头,他大声叫了起来。
张天元在熟睡中被柳梦寻的尖叫声惊醒,他睁开眼就目睹一头闯入帐篷的北极熊正咬着自己新婚妻子的脑袋,朝帐篷外拖的情景。
只见这头巨兽的双脚踩在他们堆在一旁的各种物品上,将其搞得一片狼藉,一些物件甚至被埋在了沙子之中。
张天元一跃而起,伸手想去拿枪,却发现枪不见了。
张天元疯狂地在一片混乱的帐篷中摸索起来。
“哪里去了?哪里去了?”他大叫起来。
他的手到处乱抓了几秒钟,终于一下子触到了枪托,于是立刻将它从被沙掩埋的地方抽了出来。
“老婆!”他呼唤道,可是柳梦寻没有回答。
危急关头,咬住柳梦寻肩部的北极熊松开了嘴,但仍继续夹持着他受伤的肩部拖行。
“我必须把老婆从熊口中救出来,”张天元脑子里急速地思考着,“时间已经不多了。”
北极熊把柳梦寻拖到离帐篷约30米处的地方,便将他抛在地上,然后咆哮着挥舞它锋利的爪子压住柳梦寻的身躯。
鲜血从他负伤的部位不断涌出。
由于被熊的双爪压住身子,她躺在沙子上动弹不得。
柳梦寻感到自己的肋骨正发出断裂的声音。
一股热气从北极熊的嘴鼻部呼出,直喷到她的脸上。
她直视着熊那双黑色的眼睛——它们显得是那么冷酷和木然。
张天元手握枪支从帐篷中钻了出来。
他看到北极熊也注意到了他,便马上举枪瞄准这头野兽,随即屏住呼吸,用有点颤抖的手指勾住扳机。
“稳住,稳住。”他反复对自己说道。
可是由于熊与人的距离是那么接近,张天元生怕射出的子弹会射中自己的老婆。
“快射!快射!”柳梦寻挣扎着叫道。
正当张天元准备开枪时,北极熊又一次松开压在柳梦寻身子的双爪,站立起来,用它的爪子将柳梦寻拎到离地面约1米的高度。
张天元逐步逼近北极熊。
柳梦寻再次叫喊道:“快开枪!否则我要被它弄死了!”
听着柳梦寻的喊声,张天元却没有冲动,他知道,自己这一枪至关重要,如果射偏了,或者打中了老婆,那就完蛋了。
所以必须得慎之又慎。
北极熊站在那里,侧身对着张天元。
这个年轻人于是转了一个方位,瞄准了巨兽的背后,射出了第一枪。
子弹击中了北极熊,被熊爪抓着的柳梦寻立即滚落地面。
可是中弹的北极熊并未倒下,反而试图再一次用牙齿去咬柳梦寻的肩膀。
张天元又射出好几枪,都击中了北极熊的腹部。
这个身材魁梧的大家伙终于轰然倒在了地上,蠕动了几下,死去了。
怕鲜血的气味吸引其他的北极熊,张天元又朝枪膛中装了5颗子弹。
柳梦寻这时瘫倒在海滩上,他的头皮被掀开一大块,右肩膀上血肉模糊,全身都沾满血迹,不过她仍顽强地活着。
张天元将柳梦寻背回帐篷,迅速用压缩绷带把他流血的头部和肩部包扎起来。
“你能挺过去的”,张天元一面抹去柳梦寻脸上的血迹,一面对自己的这个新婚妻子说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柳梦寻嘴里嘟囔地回答了几句。
她的伤口一阵阵疼痛,整个帐篷中弥漫着血腥气。“我的脖子可能被熊撞断了。”她又低声对张天元诉说道。
张天元知道必须让柳梦寻全身保持暖和,因为负伤这么严重,在低温下是熬不过去的。
他让柳梦寻躺入睡袋中,并把自己的睡袋给柳梦寻盖好。
随后,他转身找到背包,从里面取出卫星电话,拨打了朗耶巴安一家医院的电话,对方的一名接线员应答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