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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她怒不可遏,那张美艳的连扭曲的仿佛食人的恶鬼,狰狞恐怖,陡然站起身,冲向苑苑,夏晴天的话让她想明白,这个局,是她反设,目的自然是要她的性命。
她若死了,怎么能让这狐魅子萧遥快活?不行,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这祸国殃民的狐魅子,给她陪葬!骆启霖冷眼旁观,负手而立,黄色龙袍被寒风吹得烈烈废物,一脸的无动于衷和漫不经心,倒是那黑衣侍卫,紧张的上前一步,看到骆启霖的眼色,有悻悻垂首,满脸的担忧。
苑苑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而嘴角冷冷勾了勾,凤眸中的讥诮,越发的明显!雪妃,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意外,就在此时发生,只见冲向苑苑的雪妃突然双膝着地,跪倒在离苑苑三步之地,她犹如被刑拘的野兽般,不甘的疯狂挣扎,双手舞动着,那双着地的腿,却是纹丝不动。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雪妃的膝盖骨似粉碎了般的扁塌着,猩红的鲜血迅速在他跪着的青石板上晕开,而她的腿间,插着一根绯红色的玉钗。
看那位置,这玉钗正是插在了控制下半身的关元穴上,这才使得雪妃的下半身,动弹不得。
侍卫再一想,才发现那玉钗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一时间不由的向苑苑看去,果见那位淡漠如霜的罪妃娘娘,黑发披散下来,更显魅色无双。
当下,布置雅致的房间之中,雪妃带来的人中,有点武功底子的人都露出惊骇之色,方才他们只看见雪妃冲向苑苑,却没有人看到她出手。
直到雪妃突然的跪倒在地,疯狂挣扎,众人才警觉异样,待看轻了,方才知道是妖娆无双的罪妃娘娘出的手,这才知道,原来一直行事低调、深入浅出的她,竟然身怀出神入化的武功。
这些人的背后,当场就汗如雨下,这其中,包括思思和她身旁的一众伺候雪妃的宫女,而陪同而来的太监,早已被吓得呆愣当场,一众排列在骆启霖身后的侍卫,面色各异。
苑苑环视全屋,见哪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一脸的惊慌不安,自然这里面,包括了雪妃近身的心腹宫女,也唯有深知她底细的夏晴天、夜狼和骆启霖,还保持着淡然。
不禁的,对骆启霖又多了一层认知,以前他虽然知道自己有武功,但毕竟粗浅,知道父母被杀的真相之后,她便勤练武功,夜以继日的苦练,自信比之前高了数倍,所以才能在雪妃重来的时候,拔下头上的玉钗,将她射伤。
只是,入宫这数年来,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自己的修为,他竟然能保持镇定,这般的波澜不惊,这样深不可测的淡定,她望尘莫及。
心中,更是暗暗打定主意,用尽办法知道他的一切,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想到这里,给骆启霖一个魅惑万千的眼神后转身,看着跪在三步外的雪妃,苑苑笑了,笑是嚣张,也笑的张扬,“雪妃娘娘啊雪妃娘娘,媚绒可否认为,你方才所谓是意欲刺杀媚绒?你可知道,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后宫争斗,还是说你是明知故犯,就是想撇过笔迹,是谁的话题?”
跪在地上的雪妃被双腿上的伤痛折磨得汗如雨下,几度要晕厥过去,但苑苑用的力度恰到好处,让她此时的神志,比任何时候都要情形,让她想要将今日之事逃避过去,都办不到。
口不能言的她,怒不可遏的登时苑苑,双手舞动,却连苑苑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暗恨在心,眼角直向跪在一旁的思思使眼色,就盼她能拿出平时的机灵劲,在此时添点作用。
苑苑倒是不怕她使什么幺蛾子,反正有夜狼和夏晴天在身边,骆启霖又站在不远处,她相信在这世上,能在这三人面前伤到她的人,寥寥无几。
当下,也不管其他人,思绪转得飞快,冷艳的看着雪妃,“雪妃娘娘,您身为皇上宠爱的妃子,在这后宫之中,您的位分最高,媚绒就是想不明白,您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方才你暗指布娃娃乃是媚绒之物,到现在你意欲刺杀媚绒……”“啊……你不会是他国埋伏在我国的奸细吧?你一意想要挑拨媚绒和皇上的感情,让皇上为后宫之事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前朝,是想让何人,得利?”
倏然,苑苑惊呼一声,指着雪妃尖叫道,说着,她又似极不安的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一眼。
雪妃小脸顿时惨白如纸,疯狂着摇头想要否认,却嘴巴张合,说不出一句话来,盈盈的水眸含了泪水,望向骆启霖。
男人身上黄袍飞舞,金黄色的八爪金龙张牙舞爪着,那狰狞的目光让她娇躯一震,软到在跪行到自己跟前的思思身上。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思思吓坏了,连忙将她软倒的身子接住,求助的看了看身后宫女。
几个宫女会意,跪行上前,将脸色苍白的较弱女子围在中间,小手带着恐惧伸过去,将女子软成一团的身子,撑起。
雪妃看着骆启霖冷硬线条的侧脸,心中如压了大石一般沉重,暗道自己不小心,竟然被这狐魅子摆了一道。
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她用自己的泪眼,朝年轻的帝王,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委屈,可惜,男人没有看到。
骆启霖反应极快,苑苑话一出口,他便想到了来龙去脉,心中不得不佩服的对她竖了竖大拇指,能单单凭借雪妃的一个动作,便能将后宫斗争引到前朝,还能让他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雪妃母家彻底从前朝断掉,这个女子,当真不简单。
不过……看着苑苑的眸,赞赏中又带了怀疑,她是如何得知,自己要除掉雪妃的母家,要将那散落在外的兵权,收回自己手中的呢?然,现在,这么多人在跟前,他不方便询问,雪妃尚在地上跪着,虽然被点了穴,受了伤,但那眸中仇恨狠辣,他看得清楚明白。
不能让她再设计别人了,于是,他端庄了脸色,冷厉的眸光射向雪妃身后跪了大片的宫女、太监,朗声道,“雪妃善妒,因看不惯罪妃美貌,设计陷害,被识破之后不但不知悔改,还在朕眼前,意欲行凶,着……”
这世上,能被她如此称呼,见到又如此开心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烟雨楼的叶静尘。
叶静尘一身水蓝色的外袍,缀以粉红绣纹,衣摆上的粉色蝴蝶在娇嫩的花朵上停留,衣袍翻飞,上面的蝴蝶仿佛要乘风而去,女子娴静的身姿中,点缀了点点轻灵。
“媚绒,好久不见!”
娴静一笑,叶静尘温柔看着她,见她毫发无伤,提着的心也放回腹中,“已经是年下了,我入宫来给太后请安,顺便送些烟雨楼新出的糕点,给你吃!”
“谢谢姐姐关怀,媚绒无妨的!”
她这么说,苑苑也反应过来,知道她为了自己,在宫中布置了无数眼线,这么着急出宫,恐怕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心中,顿时充满感激。
“都起来吧!”
在叶静尘的搀扶下,太后踱步到房内唯一的太师椅前,上面已经铺了厚厚的兽皮,她落座后,戴了豪华大气指甲的右手晃了下,不咸不淡道。
女子华丽的衣裙逶迤出尊贵风华,看的房内宫女羡慕又嫉妒。
“多谢太后!”
又磕了一个头,苑苑才在夏晴天的搀扶下起身,敛了身上气息,退到骆启霖身后,聪明的保持沉默。
那太后看着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好,聪慧的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太后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玉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细细的打量着面前妩媚无双的女子,女子身穿高襟的浅紫色宽袖外袍,衣摆上展开的蔷薇宛如鲜血,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如黑绸一般,和妩媚融合的极致风情,显得妖艳邪异,魅惑非常。
“你,就是皇帝费尽心思保护的罪妃?”
轻微的冷哼一声,太后满脸不屑,不等苑苑开口,已经扭头,将叶静尘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轻拍着,“静尘,方才哀家听罪妃叫你‘姐姐’,你们,是姐妹?”
“回太后,静尘和媚绒一见如故,便结为金兰姐妹!”
微微一笑,叶静尘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看向苑苑的目光中,带着安抚。
“原来是这样,异性姐妹有这般感情,当真不易!”
笑了笑,太后目光从苑苑身上转过,落在依然跪在地上的雪妃,眉头微皱,“雪妃,你怎么还跪在地上?”
地上流淌的猩红,她没有忽略,只是她没有问,这后宫之中,聪明的女人都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事看到了可以当做没看到,视而不见;什么事没看到也要说看到了,无中生有!雪妃这个模样,明显是被人伤的,而在后宫之中敢这样伤人的,除了一直桀骜不驯、阴晴不定、深不可测的承乾帝骆启霖,还有谁敢?“我……”雪妃倏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眼泪汪汪的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说完,她还加了一句,“请太后娘娘做主”。
说完,她又磕头不止,可怜兮兮的脸上挂满委屈的泪水。
“是这样吗?”
听完,太后懒懒一笑,护甲划过年轻依旧的脸颊,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哀家在这后宫待了数十年,其中的尔虞我诈,又怎么能不清楚?雪妃,你心术不正,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
很多年前,自己入宫的时候,不也是只求一片安稳之地?可惜,那些人却不放过自己,逼得自己坚强起来、心狠手辣起来。
“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