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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苑凝神屏气,把所有的内力都往丹田处会,七罗刹和玉狐狸忙着打斗没法鼓励她这边。
一直过了一刻钟,她的丹田出突然一阵火热,烫得她脸色通红。苑苑紧咬着牙,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汗水从额头冒出来,片刻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青衣惊呼一声:“主子,你怎么可以……”
苑苑抬手制止,青衣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主子,你虽然气血逆行之时可以功力大增,可是天山老人说,这很危险,若是控制不好,容易走火入魔。”
青衣说着,苑苑的脸色应景似的又白了几分,眼里也有些赤红,青衣吓得连忙闭了嘴。
经过一番暗潮汹涌的斗争,苑苑终于压下了逆行的真气,能够灵活的应用。
突然加入战局,让玉狐狸都无比震惊。这姑娘,短短时间,内力怎么进步得这样块。
他上下扫了苑苑一眼刚要从她身上找出破绽,可以,苑苑掩饰得极好。
两人斗到激烈出,七罗刹都只能站在旁边看。因为两人的内力已经化成了实质,进入战局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两人越斗越激烈,苑苑一剑劈过去,玉狐狸闪身躲开,身后的窗台应声而碎。
七罗刹担心,照这样打下去,这房子早晚要被拆了。
时间拖得越久,苑苑就越心急,她炼气不过十几年,虽然上辈功夫不错,但是加起来都不够这样的武林高手打。
她强硬逆行气血,本就亏了身体,若是持久打下去,只怕真的离不开辰月楼。
左右都是死,苑苑心一横,闭上眼睛,把内力全部注入青釭剑内。玉狐狸见她不动,心生疑惑,但还是冲了过来。
他一接近,苑苑的剑就刺入了他的胸膛,同时,苑苑被他的内功重伤。
这时候,杀了玉狐狸,其他人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杀不了他,上山来的人全都得死。
苑苑不管不顾,继续用内力推着手中的青釭剑。玉狐狸大骇:“你疯了,这样你会死得更快!”
苑苑咧嘴一笑,唇角就不受控制的流出血来:“杀不死你,我也要死的。”
苑苑不要命的态度,让玉狐狸心如死灰,这人根本就是疯子,她想起,可他还不想死呢。辰月楼才壮大,他还没有在江湖上作威作福够呢,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他想收手,却感到一阵剧痛,不止是被剑刺中的地方,而是五脏六腑的痛。原来她那一剑,不止是剑,还有全身的内力。
意识渐渐模糊,玉狐狸心有不甘,却还是慢慢倒下。
苑苑身体有些踉跄,手中的剑似有千斤重,她知道,这一次内力耗得太多,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伤了根基,想要恢复,怕是得花些时间了。
但是拿下辰月楼,受这点伤还是值得的。她不仅报了仇,又扩张了势力,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合算的。
苑苑为了不让底下人看出她的虚弱,把剑当拐杖,强行称着站在门口,让七罗刹去找辰月楼的令牌。
一般的杀手组织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因为组织内部等级严密,很多人都没见过头领,而上层的管理人员。一般也不会为了前一任首领去得罪现一任首领。
但若是现任首领不能让他们忌惮,那下一任首领就指不定是谁了。
不知道是玉狐狸过于自信还是怎样,令牌和印章都没有刻意隐藏。七人把房间翻了一遍,在柜子里,找到了令牌和印章。
苑苑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一个人本领太高,并且太知道自己本领高这件事,就容易自得。
人一旦消除了防备,就容易在阴沟里翻船。
就像孟子说的:“出则敌国外患,入则无法家弼士,国恒亡。”
由大见小,一个组织,一个家族,盛极而衰就是这个道理。
下山的路上,苑苑没有直接遁走,而是选择慢慢的走下山,底下的人一头雾水。
一路上,苑苑走得很艰难,每走一步,五脏六腑就扯着疼一下,青衣一脸担忧,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偷偷的扶她一把。
还没走到一半,苑苑的速度越来越慢。
七罗刹也知道苑苑的担忧,但是她们更担心她的身体,她们决定,不管她怎么想,都把她背下山。
正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来,周围的树叶飒飒作响。苑苑抬头,一个烟青色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
就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骆启霖半夜醒来,习惯性的伸手在身边揽了揽,却发现周围空空如也。
想到白日里她的反常,骆启霖心乱如麻,质问绿萼苑苑的去向。绿萼吞吞吐吐,说得含糊不清。
但是骆启霖也听出了一些端倪,绿萼说小姐往后面的山上去了,还说什么去报仇。
骆启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辰月楼”三个字。
来不及交代,一路飞快的往山上赶。
见到苑苑那一刻,他愤怒,震惊。她怎么可以瞒着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去找辰月楼的麻烦,辰月楼杀了他爹,他也想啊。可是这种时候,凭他们的势力根本动不了辰月楼。
而且,辰月楼不过是一把刀,真正握刀的人还在京城,她去找辰月楼拼命,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回了帐营,骆启霖谁也没吵醒,悄悄抱着苑苑进了帐篷,小喜被惊醒,急忙把骆启霖让了进去。
气氛凝重之下,骆启霖没说,小喜也没问。从苑苑身上摸出一个令牌抛给骆启霖:“去药谷,请药王老人来,记住一定要药王老人。”
骆启霖接过令牌,一言不发的转身出门。
骆启霖一走,小喜就剪开了苑苑的衣裳。绿萼抬来热水给她擦拭一番,露出了她的身体。
她身上没有几处伤,刚才粘在衣服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外伤只有手臂处有一处。
检查过外伤,小喜又给她把了把脉。苑苑的脉像不仅虚浮无力还乱得不行。而且,小喜没在她体内发现一丝内力。
这下子,仅仅是药王老人来怕是不行了。
忙活了一阵,小喜突然一阵迷茫,苑苑如今的情况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器。而且她体内的肺腑都像碎了一般。
小喜看着她躺在床上,想为她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她不敢动她,怕帮了倒忙,她只能等着药王老人来。
夜里,苑苑发起了高烧,小喜不敢给她用药,只能一次一次的用烈酒给她擦拭身体。苑苑的体温降了又升,升了又降。
一直到天亮,骆启霖还没有回来,苑苑已经渐渐陷入深度昏迷。
就在这边气氛一派沉寂之际,骆夫人带着骆映容和骆菲菲款款而来。
“苑苑真的好规矩,天都大亮了还不见起身,也不看看这已经什么时候了。”
苑苑情况不好,小喜本就心情不好,骆夫人又来找事,更是让她烦躁:“给夫人请安!少夫人感染了风寒,夜里发起了高烧,现在昏睡过去。这才没有起身去给您请安。”
小喜的解释,在骆夫人眼里就是狡辩。
“真是矫情,菲菲养尊处优都没病,她倒病了。”
说着就往里闯,小喜拼命忍住自己想打人的欲望,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笑:“夫人,少夫人她发着高烧呢,为了防止把病气过给你,夫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骆夫人有心找苑苑的茬,哪会因为小喜的阻拦就停下。见小喜一脸强硬,她突然觉得那不服软的样子像极了苑苑。让她异常厌恶。
骆夫人抬手,“啪”的一声,巴掌就落在小喜脸上:“让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我今日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得要死了。”
趁小喜愣神瞬间,骆夫人抬脚就往里面闯,却不料,面前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全身散发着杀气,一言不发的拦住骆夫人。
一个内宅妇人,虽然敢在丫鬟面前强硬,却也害怕这些坑冰冰的黑衣人。
硬闯不敢,就这样回去又心有不甘。
现在,骆老太爷完全偏向了苑苑。上次她任由苑苑把一群下人扔到她院子,就是为了在骆老太爷面前给苑苑抹黑。
让老太爷看看,苑苑到底有多没规矩。可是她等了几天,一直到启程,都没见老太爷又什么行动,不仅没说一句话,还连最嘴碎的小丫鬟都没有一点风声。
骆夫人在骆家当家做主几十年,突然感受到这样大的一个威胁怎么会坐的住。恰好今天不见苑苑去请安,便想着拿着这个由头,在老太爷面前告苑苑一状。
骆夫人在心里掂量了一番,虽然对付苑苑之事也迫在眉睫,但是明显,硬闯苑苑的帐篷危险更大。一番权衡,骆夫人只能不甘不愿的甩袖离去。
骆夫人刚走没多久,骆启霖就带着药王夫子匆匆赶来,时隔三个月,药王再一次见到苑苑。情景却天差地别。
上次她为杜氏诊治之时,苑苑虽然情绪有些低落,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这次相见,她就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小喜眼眶有些湿润,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师父。”
药王老人虚扶了她一把。尽手之后就忙不迭的为她诊治,一盏茶的功夫,药王才把手从苑苑的手腕处放下来。
屋子里,气氛凝重,大家都想开口询问苑苑的情况,却都无法开口。
还是骆启霖,受不了沉默,哑声开口:“药王,苑苑她……”
药王脸色沉重:“情况不乐观,她脉搏虚弱,心跳无力,看起来应是伤了内脏。”
骆启霖心下一沉,“那,要怎么才能治好。”
药王脸色更加凝重:“现如今,只能给她开刀,情理出被内脏的碎渣,其他的慢慢调养。”
骆启霖听说要开刀,震惊的合不拢嘴,“内脏碎渣,她伤得有多重。”
“反正比你想的重得多得多。”
骆启霖感觉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苑苑才嫁给他几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苑苑救了他几次,而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