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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沈瓷已经被江临岸弄得衣衫不整,他却只能喊停,因为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不属于自己。
江临岸狠狠又喘了一口气。
“我……”他抬手想要摸一下沈瓷的耳根,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性动作,因为觉得这女人的那块肉特别柔软,可是此时他抬头触及沈瓷清寒的目光,转而一拳敲在旁边的水泥墙上。
“砰”一声,沈瓷也惊了惊,面前的江临岸却突然捡起地上的西装站了起来。
“抱歉,再见!”
他闷着头直拔拔朝楼梯口走,风从阳台那边刮过来,沈瓷转眼看了下墙,又看了眼脚边已经烧尽的蜡烛,蜡油和奶油全部混在了一起,融化,交溶,最后全都溃不成形。
“江临岸,你站住!”沈瓷嘶吼而出,快要走到门口的人停住。
沈瓷撑住墙也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他的方向走。
“你回过头来!”
“你看着我……”
江临岸缓缓转身,窗外月色已经撒满这座空楼,而沈瓷一边解着自己的扣子,一边朝他走过来……
一颗,两颗,三颗……解完毛衣的扣子解衬衫,衬衫刚才已经被他解了好几颗,所以沈瓷很快就解干净了,撑开双肩,毛衣连着衬衫一同被她从自己的身上剥离,衣服落地,脚步却没有停……
江临岸死死咬住呼吸,她上身只剩一件胸衣了,纤细的腰肢,挺立的锁骨,白色棉布包裹下的半圆形……身后暗沉的光线仿佛被风割开千万层,每一层都像纱一样落在她身上。
江临岸像是被抽掉所有呼吸,连着喉咙口被堵住的东西一起往下沉。
沈瓷已经慢慢走到他面前,平静而又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刻她的目光如剑,每一秒对于江临岸来说都像在凌迟。
风又吹过来了,撩起她的头发,她半身无衣服遮挡,不禁缩了下肩膀。
“你是不是在害怕?”她抬头突然问。
江临岸僵着不出声,她似乎也不急于求答案,而是缓缓抬起手臂,像他平时对她那样捧住他的两边脸,正视他的眼睛。
“不要害怕,不要彷徨,这世上有的是比这凶险的事,比你更不幸的人…”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生日时我为你许的愿望,我祝福你以后顺顺利利,山水隽永,一生锦衣玉食……我愿把后半生所有运气都花在这个愿望上,所以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
沈瓷安安静静说完,继续捧着江临岸的脸,踮起脚尖,慢慢地吻了上去……
那是怎样一种体验呢?江临岸觉得自己仿佛双脚离地了,身体往上飘了起来。沈瓷的吻并不老到,相反她显得笨拙,小心翼翼,甚至毫无章法,但依旧阻止不了江临岸内心战栗。
他从她柔软的唇上感受到一种力量,像是青海高原上劲道的风和烈日,一遍遍吹拂大地,赐万物生长,那一刻他才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内心,恐怕这一生都摆脱不了这个女人了,她会成为他的根,他的唯一,即使以后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无法再爱上别人。
江临岸感受着沈瓷赠予他的吻,细碎的,青涩的,却又带着一股不回头的坚定,可是她怎么可以这么撩人?撩得江临岸好不容易拴住的欲望又开始快要脱缰了,他屏住呼吸用双手捏住沈瓷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
“不后悔?”
面前女人突然笑了笑:“我这辈子已经做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多你一件不多,少你一件不少!”
这答案明显让江临岸不满意,但他也顾不上太多了,欲望早就被她弄得脱缰而出,全部掌控了他的理智,遂咬了下牙根,一掌掐住沈瓷的后腰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瓷还真没体验过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最深的感觉便是冷,因为四面都透着风,身下只摊了件江临岸的衣服,尽管他全程都把沈瓷紧紧揉在怀里,但沈瓷免不了还是觉得很冷,其余便是有些疼,以至于江临岸刚冲进去的时候都停在半道上猛哼了一声。
“你……有多久没做过了?”他忍不住问沈瓷。
沈瓷仰着脖子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哪还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后来便乱了,关于那段沈瓷后来回忆完全不记得,脑海中留下来的只有零碎的片段,比如江临岸压抑着嘶吼的眼睛,闷在她耳边不断起伏的呼吸,还有他后背上的伤疤和汗……对,沈瓷都冷死了,可他居然还能出汗,以至于沈瓷抱住他的时候只摸到两手潮湿,那些汗顺着他不断收拢又舒展的蝴蝶骨往下淌,弄湿他后腰那块凸起的伤疤。
至于江临岸,他说那一晚沈瓷的每个表情,每次皱眉,甚至每口呼吸他都记得,因为过于珍贵了,就像一个绝美致死的梦。
她在梦里多温柔啊,温柔得仿佛已经化成一汪水,牵引着他不断着迷,沉沦,再也不愿醒。
……
事过之后沈瓷穿好衣服,坐着靠在柱子上抽烟,江临岸依旧半躺着,头枕着她的膝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衣,领口也没扣好,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肌。
沈瓷觉得真是新奇,吐着烟圈问:“你不冷?”
江临岸摇头,反问:“你冷吗?”
沈瓷:“当然,冷死了!”
江临岸:“……”于是他稍稍起身抽了旁边的西装,刚才西装原本是铺在沈瓷身下的,现在两人都挪了位置。他把西装上沾的灰尘拍了拍,披到沈瓷身上。
沈瓷突然很怪异地笑了一下,藏在烟雾后面的表情刚好被江临岸捕捉到。
“你笑什么?”
“这是你的结婚礼服吧。”
“……”
“你居然拿你的结婚礼服来给我垫着打野战?”
江临岸一时无语,好一会儿才朝她瞪了下眼睛:“没人说过你讲话其实很刻薄?”
沈瓷:“有啊!”
江临岸:“谁!”
沈瓷:“你!”
江临岸:“……”他再度失语,反省自己好像从来没在口舌之争上赢过她,算了,看在刚睡过的份上,他暂时不想跟她计较,于是江临岸再度躺下来枕到沈瓷大腿上。
两人谁都不再说话,直到外面的鞭炮声开始频繁起来。
沈瓷抽了一会儿烟,把烟头掐了,问:“几点了?”
江临岸:“再过一会儿快要凌晨了。”
沈瓷:“又是新的一年。”
江临岸便不再说话,抬手翻过手臂挡在自己的额头上面。
沈瓷掐了烟又看了眼窗口,除夕的夜色很沉,但远处灯光闪亮,她又问:“天亮后你有什么打算?”
江临岸:“想带你私奔!”
沈瓷:“可我不会跟你走!”
江临岸:“那我就抱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沈瓷:“但我也不想死啊。”
江临岸:“……”
他闭起眼睛苦笑一声,沈瓷低头看他的脸,他比刚才似乎要冷静许多了,但眉宇里的痛苦还是很深,于是沈瓷抬手在他紧皱的眉心间轻轻抹了抹。
沈瓷:“天亮之后你就会一无所有了吧?”
江临岸:“不是,我还有你。”
沈瓷忍不住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属于你?”
江临岸又皱了下眉心。
沈瓷继续:“你姓江的时候我都没有接受你,现在更不会接受,再说我们本不是一路人,将来的方向完全不同。”
江临岸:“那刚才为何你会愿意?”
为何她会愿意?沈瓷想了想,刚好阳台那边有风吹过来,揭起江临岸的衬衣衣角,一小截刀疤便露了出来,沈瓷知道那只是其中一小段,他后腰上盖住的更大,她刚才摸到了,却没勇气看。
沈瓷不由又闷了一口气:“就当是报答你之前替我挡了一枪,救命之恩,今晚算是还清了。”
江临岸听完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沈瓷的面孔,她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于是他痛苦地咽了口气:“你账算得很精。”
沈瓷:“不然呢?我不喜欢你像现在这样好像天塌了一样躺在我身上!我知道今晚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既然是坎儿就得想办法跨过去,你以为你现在很难吗?这点挫折就是世界末日了?有些人经历的远比你多的多,所以你不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还有,说实话,我其实很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
她是真的很讨厌,当然也有心疼,可是心疼她不会说,因为“心疼”这种情绪毫无用处。
江临岸听完她这番话真是一点劲都使不上了,好像连着刚才的痛苦与狼狈都一并消失。真是丝毫不念旧情的女人啊,几分钟前她还躺在自己身上与他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可几分钟后她却能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
虽然江临岸知道这些话有一定道理,可是忠言逆耳,猛地砸下来,他心里还是会疼的。
窗外不远处又是“砰”地一声,应该是附近村里有人在放烟花,快要凌晨12点了,新旧交替的瞬间即将来临。
沈瓷拍了拍江临岸的手臂:“起来吧,一起去阳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