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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宋国都东京汴梁的描述,水浒传中曾经写道: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萧唐也曾经从张择端所作的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以及孟元老所著的《东京梦华录》曾一窥这座这座世界上最为繁华文明城市的容貌,如今他就矗立在这座中华数朝古都之前,心中仍不免慨然唏嘘。
只从城门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萧唐便能感受到汴梁城内是何等的富丽繁华。此刻这座历史名城,丝毫不见大宋诸路州府间民不聊生的悲惨景象,诸如蔡京等权臣为讨宋徽宗圣宠,自然会将这座帝都营造得美轮美奂,直若人间天堂。
可是当金人铁骑南下,直至以淮水中流至大散关为界,尽数吞并大宋北方沃土后,这座此时的仙境又是何等景象?南宋使臣出使金国途径汴梁时,只瞧见: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为田处。旧城内麓布肆,皆苟活而已。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
萧唐又不由地扼腕长叹,此时韩存保驾马迎上,笑道:“贤侄,这京师的景致如何?虽然你那大名府也是个繁华的去处,可也比不得这般景象。”
见萧唐笑容中带着几丝勉强,韩存保只以为他在担心遭匪贼偷袭后带伤的伤患,便安抚他道:“贤侄不必过于忧虑,我已派人先行去知会你府中心腹,也已叫人速去请医馆郎中前来为伤者诊疗。”
话音未落,从东京汴梁新酸枣门处便奔出来数十骑,先行到汴梁的杨序、石秀、时迁、郑天寿等心腹,以及护送一行歌伎乐师闲至的孙安、山士奇策马奔来。杨序一拽辔头,神情急促地向萧唐说道:“少主无恙?朗朗乾坤下,贼人竟猖獗如斯!”
萧唐回道:“我等都无妨,只是伤了张青与一干集镇乡勇,须早早请郎中治愈金疮火伤。”
石秀骑在马上一声不语,只等萧唐、杨序等人担过一众伤患,再由韩存保派家将喝令守城小吏先放萧唐车仗进城后,才向萧唐问道:“大哥,可知道是哪路贼男女做的?”
萧唐沉着脸,点点头说道:“厮杀中那拨贼人起了内讧,现已抓到个贼首,其余几个正贼,如今也知道去何处与那厮们计较。”
“好!”石秀干脆果断地只说了一个字,可他双目精芒闪烁,仿佛一把刚擦拭干血迹的利刀又映射出让人胆寒发噤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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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序兄弟,这般购置下这般豪宅府邸,会不会忒过招摇了些?”当萧唐身处杨序总管为他在东京汴梁为他购置的新宅时,不由地长吁口气,对那杨序说道。
这府邸宅院位于汴梁城内汴京八景之一的州桥(唐时叫汴州桥,五代时叫汴桥,北宋时改名州桥,也唤作天汉桥)投西大街,至那州桥观景游河的市民本就熙熙攘攘,端的热闹,那水波粼粼、银光泛泛的汴河引出条泓清池湖,两岸林荫繁茂、层台累榭,萧唐的豪宅正位于中段最中心繁华的一处。
这也倒罢了,可萧唐那宅院依山傍水,倚在一处青郁秀静的丘陵不说,更是与附近几处四合院房的建筑整体轮廓连贯,中有廊庑回廊相连。,东京汴梁城内布局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高台楼榭与平屋庭院混合排序并不稀奇。而萧唐那处宅院鹤立鸡群,远远望去,便如千万嫩芽绿草中的一点红。
宅院内部花岗岩浮雕、砌垒青砖墙,刚走进青漆大门时看到是按萧唐在大名府豪宅府邸所设的演武场,向内走去有蜿蜒的长廊曲径通幽,连接堂屋、正厅、内宅、厢房、园林等去处,周围由一片片怡红翠绿、奇木花卉点缀,但见清溪蘅芷、花攒锦簇,正合了那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之相......
乱花渐欲迷人眼,苏瑾娘和花小妹置身于这片令人心旷神怡,如在画中的环境中时,不觉也是渐渐看痴了。就连官居一方节度使,平日在京师安乐富贵的韩存保见了也不由啧啧称奇、赞叹连连。
而杨序一展手中那柄湘妃竹折叠扇,从容笑道:“少主,官场之事咱们固然要小心应对。若要向在这东京汴梁扎下根基,要以这雕红刻翠之法,才能叫京师权贵高看我等一眼,这事我们必须高调,必须招摇!”
对于这个经商奇才鸱夷公子的决策,萧唐还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汴梁,盘下做庭院府邸所花费的钱财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可依这杨序的本事赚回来却绝非甚么难事。
杨序似是因在这东京汴梁更能大展拳脚,整个人的精神也比原来足了不少,就听他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少主,金风玉露楼的新址我也已选定好了,乃是东京御街北端的白矾楼。”
白矾楼?不就是那个宋徽宗私会李师师,又叫躲在床底的周邦彦乘兴做了首词一诉那皇帝老子颠龙倒凤的风流韵事,水浒里燕青月夜会宋徽宗的那个去处?萧唐听罢,便向杨序问道:“我闻那白矾楼,乃是东京汴梁七十二家酒楼之首,那矾楼主人又如何肯将这聚宝盆似的宝地转卖出去?”
杨序微微一笑,说道:“好教少主得知,那白矾楼主人李姥是个鸨母,以这白矾楼多做些秦楼楚馆、弄玉吹箫的勾当招引京师内王孙公子、达官贵人。想那青楼行当仰仗的是吟诗诵词、才貌双全的行首美妓,偌大个东京城何处不能另立招牌?我许了那李姥的好处,便是转手迁徙也能赚得近十万贯钱财,那李姥又怎会不依?”
正与杨序言谈时,府中乡勇已将五花大绑、垂首不语的袁朗押至偏房。石秀抱着膀子,一对冰冷的眸子只顾向袁朗身上瞧着。
萧唐瞧见石秀神色,便说道:“三郎,这个赤面虎袁朗暂且囚下,叫人好生看守,可一日三餐不得怠慢,也休叫人羞辱炮制他。”
石秀眉毛一挑,向萧唐问道:“萧大哥,觉得这厮也是有用的?”
萧唐摇摇头,说道:“眼下还不知道,在府中看押些时日。观其为人,再做定夺。”
石秀点点头,说道:“好,若是大哥对这人没起惜才之心,把他交予我便是。”
萧唐眉头微微一皱,转了话头,又向石秀问道:“东京汴梁这边一切可还顺利?”
见萧唐深邃的目光望向自己,石秀若有所觉,他又回道:“目前东京汴梁市井勾栏中已埋下不少眼线,可咱们毕竟是外来的,东京汴梁内总会有些不开眼的贼厮泼才,不过大哥只要许我段时日,那干鸟人,便也不可能再会成为甚么麻烦。”
萧唐沉吟片刻,说道:“小乙与贯忠打理完大名府事宜过后,不数日也将到京师。到时我会让小乙也来帮衬你,对歹人宵小手段毒辣些虽也没甚么,可三郎你须记得,我把你当心腹兄弟,而不是我手中的屠刀......”
“大哥,我知道你想对我说甚么。”石秀忽然开口打算了萧唐,随即又说道:“数年前若非有大哥照拂帮衬,我与阿叔恐怕此时仍奔波劳顿、风餐露宿,受尽那千万的苦楚。我那阿叔如今能在萧家集衣食无忧、安享晚年,而我石秀也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哥对我如何,我心知肚明,大哥把我当成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说罢石秀仰起头来,直直盯着萧唐的双目,掷地有声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欲成就番大事。可这做大事的人,哪怕有些不愿做不想做的事,却也是不能不做。既然如此,大哥你不愿意做的事,三郎帮你做!”
萧唐听了石秀的肺腑之言,心中也颇为感慨。其实自己并非心慈手软之辈,可是比起这个拼命三郎的杀伐狠厉还差了些。正如石秀所说,成就大事这,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
正当萧唐、杨序、石秀几个一时沉默,相顾无言时,就听远处韩存保喊道:“贤侄,你可已安顿好了?也该叫我为你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