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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恩师长逝之后,卢俊义还本打算与萧唐多相处一段时日,可惜萧唐另有要事要做,卢俊义形单影只,难免还是有些心中郁郁。当他策马直往自家府邸大门驶入的时候,有个门子本来虎着脸正要上前喝问,可是他打眼一瞧竟然是自家的员外,登时神色大变,并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老、老爷...恁不是说去萧家集与萧任侠叙旧...也须几日光景......怎、怎、怎却回来的如此快?”
卢俊义眉头一拧,居高临下冷眼瞧着那个刚受府内都管李固的雇佣,到卢府打踅至今才不过三四个月的门子,冷哼说道:“作甚鸟怪?我卢家的府邸,何时归来,遮莫还要向你这门子通报不成?大惊小怪的,浑然没个规矩!”
那门子受卢俊义叱喝,也只得低着头连连告罪,当卢俊义策马又往府邸内赶去时,那门子又是高声叫唤道:“老爷回府了!”
这个时候,卢俊义心中已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偏生他又见两三名管事抢着从内院的方向奔将过来,连声说老爷路上劳苦,小的这就吩咐下人起来服侍,请先至厅堂安歇云云。
这厮们行迹蹊跷、面色慌张,若不是心中有鬼,又何止恁般乱了手脚?
卢俊义心中思付,蓦的一个极为不祥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卢俊义面上神色立变,立即高声喝道:“李固那厮何在!?”
“这...李都管似是去南城米行查账了,老爷且歇,小的这便差人去唤......”
还没等那名管事支支吾吾的把话说完,卢俊义立即翻身下马,口中大喝了声“滚!”旋即飞起一脚将那管事蹬翻,又大步腾腾的直往自己妻室贾氏的闺房那边疾步赶去。
卢府内又是一阵喧哗声起,虽然有些仆从打算上前劝卢俊义稍事歇息,可是卢俊义到底还是此间府邸的主人,兼之他一身奢遮的武艺名震江湖,旁人又算想拦又怎能拦得住?
可是正当卢俊义发足急奔的时候,心中仍不禁念道:不可能...我的娘子不是这般人......何况我家五代在北京住,练得一身武艺江湖间扬名,谁又不识得?量李固有几颗头,敢做恁般勾当?
可是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万一那厮真个是存着歹心,却是我养虺成蛇而兀自不知!?
卢俊义心中念叨着,身子也似化作一道飙风在自家府邸三转四转,径直奔将到贾氏的闺房前。不远处刚奔出两个同样是被聘到卢府护院见状面露惊恐之色,这两人竟也不分个尊卑,口中劝说着卢员外稍安勿躁,抬手便朝着卢俊义拦将过去。卢俊义见状更是心如火炽、气似烟生,他不留半分余地的施展出拳脚功夫,将那两个护院打翻在地,旋即又是一脚飞出,贾氏闺房的门槛“喀嚓!”当即便被其踹断!与此同时,在闺房里面又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卢俊义大踏步冲进房内,可是他甫一觑见闺房内的情形的时候,登时似有一盆彻骨冰水兜头淋下,心也似被一颗大铁锤狠狠砸了个正着,使得卢俊义也不由得腾腾倒退两步。
因为卢俊义觑见李固面色因惊惧而变得扭曲,他半敞着内衣衣襟,一手提着裤子正欲翻窗户逃脱,松垮的裤裆垂落,露出半面雪白的屁股,他另一手也挡在脐下三分处,甫一见怒气满面的卢俊义便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当场,不敢动弹......
卢俊义有瞧见在床笫上自家娘子贾氏衣衫不整,在慌乱之下只得匆匆抓着被褥挡在自己的胸前,玲珑娇躯也不住得颤抖,当与卢俊义惊怒的眼神对上,贾氏又是一声惊呼,臻首低垂,打散的发髻青丝盖住了脸庞,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再加上闺房之内,罗裳外衣散落一地,正是捉贼捉赃,捉奸成双......事到如今,卢俊义眼前此情此景,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狗男女!!!辱我忒甚!!!!!”
怒极之下,卢俊义嘶声说道,旋即“噗!”的一声,竟有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腾腾火气攻心,刹那间卢俊义又想起方才那门子、管事、护院慌张阻拦,只怕现在卢府内已有不少人遭做成了李固的心腹,而将他这个卢府真正的主人当做是痴傻的呆鸟!
实则萧唐也曾想起按原著的轨迹,李固听信吴用的教唆,回到大名府后便立即去官司首告了,与贾氏也终于表明了关系,甚至嗔怪燕青违拗,并将他赶逐出门,还将燕青一应衣服尽行夺了赶出城外,更兼分付一应亲戚相识不许安顿燕青否则定要和他打官司。
按说当时的燕青并没有也被判定是私通梁山匪寇的贼人,虽然管理库房、打理账目等勾当皆由李固掌管,好歹也是大名府上下闻名的人物,而李固仍然能轻易的将燕青赶出府去,只怕之前这厮早就图谋不轨,在卢府之中安插亲信做大了势力。便是燕青生得玲珑心窍,可是却不似如今在萧唐麾下备受重用,只是个出入三瓦两舍,大名府内诸般结社间勾当的伴当,自然也无法与李固抗衡。
本来萧唐也以为凭着自己与卢俊义之间的交情,李固便是生出歹毒的心思,慑于任侠萧唐与萧家集在河北地界的名头也绝不敢贸然出手加害卢俊义。只是萧唐也没有料到,如今倒也算因自己之故,而教卢俊义撞破了李固与贾氏之间的奸情。
李固眼见已被卢俊义撞破奸情,他也十分清楚卢俊义一身奢遮高强的武艺,他面如死灰,双手拎着裤子站在原地,双下两排牙齿捉对儿磕磕碰碰个不停,虽然想卖弄口舌解释,可是如今恁般景象任他舌灿莲花,又怎能抵赖得过?
殷红的血珠从卢俊义颌下长髯滑落,他已是血灌瞳仁,似要将李固生吞活剥了一般死死瞪视着他,又嘶声说道:“你这恩将仇报的畜生!当年我见你这厮冻倒在我府邸门前,非但救了你性命养在家中。又教你管顾府邸家间、诸般商号的事务,还抬举你这狗贼做了都管,我卢俊义待你也可谓恩至意尽,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
卢俊义旋即又向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贾氏狠狠瞪视过去,咬牙切齿的又骂道:“还有你这个贱人!竟恁般水性杨花,无耻至极!我有哪点对不住你的,竟然要与这等猪狗不如的奸贼勾搭成奸?!”
贾氏心知自己红杏出墙,已是理屈,可是听卢俊义泼口痛骂,腾的反而又有一股怨气直冲她的心头!贾氏霍然抬起头来,瞪视着卢俊义尖声骂道:“你对得起我?不错!我嫁到你府中五载以来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虽不曾短缺过,可是你又可曾对我说过一句知心体己的话来!?你当我与瓦子里的娼妓又有甚分别?
我也是个女人,也要人能来爱怜珍惜,可是那你自诩甚么江湖豪杰,每日只知结交那些江湖汉子,抡枪使棒打熬气力,要么便是打理自家商号营生,我但凡有甚不如你意的时候,你又可曾有过好脸色?
休说甚么江湖豪杰不近女色的屁话,便是你那至交萧唐,当年千里送孤女,而后成婚大名府上下也都道他夫妻鹣鲽情深,当年在大名府传唱出来的佳曲也是远近闻名。身为个女子谁不愿自家的相公疼爱怜惜?可是我除了吃穿得好些,又要陪着小心伺候着你,便是与一介婢女丫鬟又有甚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