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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马上就要过去,楚天齐被要求回避已经三周。在这期间,他不但没有插手假药案,其它一些工作也管的很少,但干警的票据还需要他签字。通过审批票据这件事,人们认定楚天齐并未被停职,但好多人对他被调查的传言仍深信不疑。否则,局长经常不在办公室,又做何解释?
楚天齐这些天一直出去,并不是无所事事,他在通过自己的方式,调查假药案。但许多天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实质进展。据他所知,张天彪等人的工作,也还停留在对何氏的调查上,也没有新的收获。
明天何喜发就该出院了,楚天齐晚上抽时间去了医院。
从七月三十日被打,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个月。在此期间,何喜发先是昏迷将近一个月,然后就一直失忆,是选择性失忆。到现在为止,何喜发已经行动如常,记忆也几乎全部恢复,但关于他和聚财公司的事却没有一点印象。其实近两个月住院,何喜发没有输液或吃药,最主要的就是进行一些记忆恢复训练。
住院这四个月的费用,全部用施暴人王兴旺的那些所谓佣金支付。到目前为止,除去支付住院费用等开支还略有盈余,也算做了何喜发的营养费用。王兴旺也因为承担了何喜发的全部治疗费用,因此在公安局向法院移交案件时,特别把此条标注为从轻处罚的理由。
由于长时间住院,活动量较少,也晒太阳较少,何喜发又白又胖,比初见时还要胖个十来斤。看到公安局长来看自己,何喜发很是高兴,感激不已,媳妇也在一旁说着感谢话。
这种感谢话听多了,楚天齐并没有再去客气,而是一笑了之。待对方表达完毕,楚天齐严肃的说:“何村长,什么时候想起聚财公司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和警方合作,有警方参与,才是最安全的。凡事都要小心,如发现异常情况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当然,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不要客气。”
何喜发连连点头哈腰:“谢谢,谢谢楚局长!我要是想起来的话,一定会说的。只是我现在没有一丁点印象。”
“知道就说,肯定会说。”何喜发老婆赵有花也在一旁帮腔。
“好吧,那我先走了。记住,要相信公安局,要相信我。”说完,楚天齐和夫妻二人打过招呼,走出了病房。
看着对方高大背影隐没在屋外,何喜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盯着门口方向出神。
“老何,你怎么啦?”赵有花在一旁扯了扯丈夫的衣服。
“没什么,没什么。”何喜发略有慌乱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床边。
……
医院暖气片超多,温度至少有二十七、八度的样子,比办公室高有五度左右。尽管楚天齐穿的不是很多,在病房也待的时间不长,但还是出了汗,额头也有汗珠。
今天的风很大,尤其晚上还加了个更字,温暖也低了不少。虽然这个温度要比玉赤县同期还高,但许源县温度前几天一直很高,是昨天才骤冷的,人们顿时有了突然入冬的感觉。正因为温差太大,好多人都得了感冒,就是楚天齐也多少有些伤风。
来到一楼,抹了一下额头汗珠,楚天齐站到东侧走廊,等着落汗后再出去。一楼温度要比楼上低,尤其东侧走廊这边有侧门,温度更低一些。待了五、六分钟,感觉头上的汗已经没了,楚天齐便准备出去。
忽然,透过侧门上的玻璃,楚天齐看到,楼房东侧靠后墙根的地方,昏黄灯光下有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干什么。
楚天齐身处的区域是行政办公区,除了应急灯,全部灯光都已关闭,反而显得外面要明亮一些。由于每日练习武功的原因,视力又优于常人好多,因此那两人的样貌和穿着,都清晰的落到楚天齐眼里。
院里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戴着一个线织的帽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过膝劳动布外套,背上有“保洁”两字,看服装是医院的保洁员。女人穿着一件咖色羽绒服,羽绒服很长,整个人几乎都包裹在里面。女人头上戴着羽绒衣服上的帽子,帽子四周还有长长的绒毛,遮住了她的多半张脸。仅通过露出的那块脸颊,楚天齐仍觉得这个女人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女人快速向四周扫了一下,然后把一个不太大的编织袋给了男人,男人打开袋子,就着昏黄的灯光,用手在里面拔拉着看了看。然后,男人一手抓紧袋子,一手在衣服里掏了一下,百元大钞出现在男人手里,并迅速给了对方。女人快速把钱抓到手里,和男人挥挥手,急匆匆走开了。女人离去的同时,男人提着袋子,快步走向了楼房后面。
就在刚才女人抬头挥手,转身走开的时候,楚天齐看到了女人多半个脸颊,他想到了一个人。
他们这是干什么?做警察局长的职业敏感性,让楚天齐不禁心生疑惑。刚才两人显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看两人拿袋子的样子,里面的东西显然不重,凭什么就值上百元?好像还是二百元。现在公务员上班,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五、六百,这二百元钱可相当于十天的工资了。
刚才二人交易的过程很短、很快,给人的感觉鬼鬼祟祟的。这不仅让楚天齐想到了一件事,买卖胎盘。在楚天齐看过的案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胎盘的。
这个案件发生在省城雁云市,讲的是一个孕妇在医院生产后,婆婆向医院索要胎盘,结果医院护士长说扔了。婆婆一听就急了,就问扔到了那里,护士长说早扔到垃圾堆里运走了。婆婆来自农村,在村里人们都会把胎盘埋到一棵小树下,根据树的长势判断孩子未来的前途,对这个胎盘非常重视。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说扔就扔,婆婆坚决要要回胎盘,护士长却说找不回来。就这样的,双方吵了起来,还撕扯在一起。也合该着出事,在撕扯的过程中,婆婆被推到了滚动电梯上,摔到了楼下,很快就死了。
医院本来还想着赔钱私了,结果这事正好被一个记者赶上,记者马上把这个事报道了出去。由于媒体的力量,有关部门迅速介入了此案。经过调查,胎盘根本没有扔,而是被医院卖了,还形成了产业链。为此,引起很大的轰动,也让人们对医院意见很大。本来按规定,孕妇在医院生孩子后,医院必须征求孕妇或家属的意见,交孕妇家人或对胎盘进行合理处置。虽然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但在利益的驱使下,好多医院依然乐此不疲。
就在楚天齐正疑惑联想着的时候,那个疑似保洁员的男人从楼后走到东侧面,把手中的手机装到了衣服口袋中,看起来像是刚打完电话。男人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就站到刚才和那个女人交易的位置。忽然男人再次拿出手机,放到耳旁,嘴唇动着,很快就收起手机。男人向楼后看了看,略微迟疑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楼后,快速走去,像是要去医院门口方向。
见那个人离去,楚天齐去拉侧门,想要出去,结果门是锁着的。他立刻转身走向医院大楼门口,在经过医务人员公示栏的时候,还特意在上面找寻一下,盯着一张照片看了看。
出了大楼,已不见那个穿着保洁员衣服的男人。楚天齐马上左转又左转,再左转,到了楼后。他发现,楼后没人,却停着一辆三轮车,车厢里堆着好几个编织袋。离着三轮车越来越近,一股异味钻进楚天齐鼻孔,他迅速闭着气,向三轮车走去。在走近三轮车的过程中,他掏出一副手套,戴在了手上,同时左手多了把小手电。
来到近前,看看左右无人,楚天齐马上打开一个编织袋,再次闭着气,双手撑开袋口,向里面望去。
在手电光亮的照射下,袋子里面是一些药盒和瓶子。楚天齐心中一松:不是胎盘,原来是医疗垃圾。刚才自己闻到的也不是什么血腥味,而是医院特有的浓重来苏水味。
忽然,楚天齐又觉得不对。据他所知,相关部门有规定,医疗垃圾必须由医疗机构派专人用专门颜色的垃圾桶、垃圾袋做专门处理,好多还必须统一打包。怎么会让保洁人员这么随意散装?
接着,楚天齐马上想到刚才那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过程,就凭这些空瓶、空盒能值那么多钱?难道这些都不是空的?好奇怪的保洁员。这样想着,楚天齐在袋子里面翻腾了一下,分明就是空的。在翻腾的过程中,楚天齐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楚天齐捕捉到了,而且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奔这里来的。
怎么办?如果现在顺原路返回,很可能会撞上来人。楚天齐急忙四顾去看,然后快步向墙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