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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蓝蓝,好久不见
江尔蓝还在想,手机原来放在了他的裤兜里,而他又是把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趴在床上的睡觉姿势,手机被压在了大腿下方,难怪儿子找不着。
她只是随意听了一耳朵,却听见了“白家”两个字,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把手中快叠好的衣服一丢,转身拉住了陆子航:“你上哪儿去?”
“公司有事,我需要去一趟。”
“跟白家有关?”
陆子航叹一声,似乎也有点无奈:“上次重创了白家,我以为白瀚义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谁知道短短几天,他不知又从哪儿调来了一批资金反扑。”
江尔蓝拧眉:“白瀚义不是孤注一掷,把白老爷子起家的那栋老楼都抵押了出来吗?按理说,他现在就算手里有钱了,也应该想办法把老楼赎回来,再过段时间,那栋老楼可就真属于银行了,白家要亏死!”
白老爷子买下的第一栋楼,虽然年月已久,但位置很好,这些年间,地皮已经涨价好几番了,若真为了八千万把这栋楼弄丢了,的确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陆子航长舒一口气,总算遇见个明白人,可白瀚义似乎杀红了眼,只想让陆子航也不好过,拼尽了全力也要拉华天集团下水。
“他傻了吗?就算覆灭了整个华天集团,陆家也不过是损了点元气而已,还不至于动摇根基。可他如果继续和华天集团缠斗下去,恐怕白家的境况会更糟糕吧?”江尔蓝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想,觉得白瀚义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哼,华天集团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的,他想打垮,还得看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手下败将!”陆子航冷哼一声,语气不善,“我刚得到消息,白瀚义有异动,我去瞧一瞧,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魑魅魍魉!”
“我跟你一起去!”江尔蓝随意扯了一件薄风衣,也“蹬蹬蹬”地下了楼。
拗不过她,陆子航只好带上江尔蓝一起,换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驶入浓浓夜色。
在路上,江尔蓝听他细致地说了得到的消息,原来他好奇白瀚义这笔资金的来源,便让人跟在白瀚义附近做了眼线。白日发难后,白瀚义忽然深夜宴请。
“深夜宴请?”江尔蓝柳眉一横,万分不解,“谁家请客会放在深夜呀?”
“所以才觉得不对劲。”
江尔蓝转念一想,扯了扯他的衣袖,期期艾艾地小声猜测:“深夜请客,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一群男人去风流快活啊?”
她的话音刚落,额头就遭了陆子航一个爆栗,只用了一分力气,不疼,但有点晕。
陆子航冷冷地教训道:“小姑娘家家,还知道男人风流快活!”
江尔蓝捂着额头,愤愤不平地轻哼一声,她都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还小姑娘呢!
可是碍于陆子航的武力威慑,她只在心里腹诽了两句,却没有说出口,又听陆子航开口:“他订了‘清风楼’,一家做淮扬菜的正经酒楼,不是那种风月场所,我想,他背后的支持者应该浮出水面了。”
清风楼,距离陆家别墅并不太远,他们很快就到了附近。
陆子航把车停在一条街之外的地方,牵了江尔蓝的手,小心地往酒楼门口走去。
深夜时分,人比白日少了许多,但市中心仍然熙熙攘攘,俨然一幅‘不夜城’的繁华画卷。清风楼灯火通明,门童身着喜庆的红色唐装,兢兢业业地守在门口。
“我们现在进去吗?”江尔蓝有种潜入敌方做卧底的感觉,不自觉压低了声音,紧张地环顾四周。
“等等,白瀚义刚刚才进去,他的客人应该还没到。”陆子航不时看一看手机,与眼线保持联系,把白瀚义的所有动向都掌握在手中。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觉得格外漫长,短短的三五分钟,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江尔蓝等得百无聊赖时,忽然发现陆子航面色凝重了起来。
“哎,白瀚义的客人出现了?”他们躲在街角,佯装是连体婴儿般黏腻的情侣,江尔蓝藏在他的怀里,偷偷露出一双眼。
刚冒出头,杏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大手,掌心温热,她的眼眸一开一合,睫毛刷在他的掌心,泛起一阵细碎的痒。
陆子航的声音很冷:“别看了,心情会不好。”
江尔蓝静默,难道她认识白瀚义的客人?
好奇心一旦埋下,仿佛肥沃的泥土滋养了一颗种子,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无法磨灭。江尔蓝抿了抿唇,轻声央求:“有你在我身边,看见什么人,我都不怕,就让我看一眼吧。”
小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犹如一双轻柔的手拨动了琴弦,陆子航顿时就心软了,轻叹一声,把手掌收了回来。
“哎,这不是以前开地下赌场的孙家两兄弟吗?我忘记他们的名字,当初有一部分江家股份,还是咱们从两兄弟手里赢回来的!”江尔蓝轻呼,她记忆力不错,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依然深有印象。
闻言,陆子航惊讶地回转头,狭长的双眸微眯,隔了一段距离,但清风楼门口一片明亮,灯光落在孙家兄弟的脸上,让他看了清清楚楚。
的确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江尔蓝拍开他的手,娇笑一声:“你不想让我看的就是孙家兄弟?虽然之前跟他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总体来说,并不算熟悉,也不会心情不好。”
深邃的目光落在小女人的脸上,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许久,才不着痕迹地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没看见那个人,还好。
“不过,有点奇怪呀,孙家兄弟早就被你赶出了C市,上次回来找茬,还是偷偷过来,这回怎么跟白瀚义牵上线了?”江尔蓝喃喃自语,微皱了眉头,暗自思忖了片刻,当机立断,“走,咱们跟进去看看。”
她的话音刚落,就扯着陆子航的手,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清风楼。
“小姐,几位?”
面对毕恭毕敬的门童,江尔蓝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往他的胸口轻拍了两下,凑过去轻声问:“刚刚进去那两个男人去了哪儿?”
“客人信息,我们不能……”
江尔蓝的双眼顿时盈了一汪秋水,轻声啜泣,仿佛是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抽抽噎噎地哭诉:“其中一个男人是我的老公,我们是相亲结婚的,结婚之后才知道,他竟然……是个gay!他其实早就有了男朋友,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才答应和我结婚,现在我提出离婚,他还不同意!”
门童年纪不大,听得都傻了,竟然有这么八卦的事情?
江尔蓝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同情,抹了一把眼泪:“和他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他的男朋友,若是让我和我哥抓到他的现形,他肯定无话可说,必须离婚了。你放心,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不敢张扬出去的,不会影响你们清风楼的生意。”
门童只为难了一瞬,在江尔蓝再次叠上两张百元大钞时,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在二楼的松竹包间,你千万克制,别影响了我们店的生意。”
“放心吧。”江尔蓝挑了挑细眉,红唇微翘,拉了陆子航一路往上,不过顷刻之间,哪里还有一丝悲戚的模样。
二楼,全是安静的包间,江尔蓝略一张望,很轻易就寻到了“松竹”的铭牌,挑了隔壁的空房间就要推门进去。
“等等。”陆子航眉宇微蹙,挡在了前面,“你刚哭过,先去洗手间洗个脸吧。”
“哎,这种关键时候……”
江尔蓝心不甘情不愿,却被他往洗手间推去:“快去快回,记住,是隔壁包间。”
呼,陆子航在搞什么飞机?
江尔蓝费解地走向洗手间,同时陆子航也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闪身进了隔壁,把窃听器搁在墙壁上听了片刻,却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声音。
难道真是他眼花看错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来?还是,他从踏入房门到现在都一直安安静静,一言不发?陆子航陷入了沉思。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尽管是第一次来,江尔蓝也十分轻易地找到了洗手间,装修素雅,洗手池前立了一块明亮的大镜子,照得人纤毫毕现。
她往里照了照,一双杏眼还隐约残留了一丝水光,但脸颊上并没有显出明显的泪痕。江尔蓝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拧开了水龙头,低声嘀咕:“嘁,什么眼神啊,明明好着呢,非得让我来洗把脸……”
男厕所的门开了,一个颀长的人影走出来,白衬衫黑西装,一头短发也精神,看上去像是个混得不错的年轻金领。
江尔蓝随意扫了一眼,他正低头洗手,看不清长相,估计也不会太差劲。
她也洗干净了双手,掬了一捧清水,正准备往脸上扑,侧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