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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若安好,爱咋咋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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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越并不主张顾夜阑去找卫景如,秉持的观念是,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可能更骄纵,你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原本可能没什么坏心眼,说不定被你一刺激,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来。

    顾夜阑像是想着心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当晚顾夜阑派如月传话,说他照旧来萧越屋里吃晚饭,巧斯和巧云早已经熟门熟路,连准备的餐具都是双人份,摆放齐整后,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他人影,巧斯小声问询:“姑娘饿不饿?要是饿了的话,要不要先吃一点?”

    萧越摆手,她本就不饿,天气冷,不怎么出屋子活动,中午吃的饭食还没消化完呢:“再等等。”

    巧斯答应着下去,萧越托着腮忍不住笑话自己,这副神态怎么那么像大户人家的新婚小媳妇,一脸巴巴地等待着自己外出的丈夫?

    搓搓脸,萧越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笑,这副小女儿情态让她的心变得更加柔软。

    很快顾夜阑就来了,巧斯伺候着洗完手,萧越递过筷子:“忙什么去了?”

    顾夜阑只说了一句:“去了趟安和郡主那儿。”

    萧越皱眉。

    顾夜阑指指饭菜:“吃完再说。”

    萧越将餐具一放:“白瞎我嘱咐你的那些话了?”

    顾夜阑咽下嘴里的一口菜,安慰她道:“一切顺利,你别瞎想,自己吓自己。”

    萧越咬着唇,不发表意见。

    顾夜阑捏捏她腮,投降道:“好吧,看你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告诉你。”

    中午跟萧越一起吃完饭,顾夜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半下午的时候,去了花宁轩,赶巧卫景如在,丫鬟们通传,说仙君到了,等到进门时,顾夜阑见卫景如身后跟着绿柳和绿杨,已经快迎到门口。

    见到他来,卫景如显然挺高兴的,笑着问:“仙君从宫里回来了?怎么不好好歇歇?”

    顾夜阑客气道:“已经歇过了,今日过来,是觉得有些事必须要来拜见郡主。”

    卫景如转身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刚落座,绿柳已经端着茶水奉到顾夜阑身前。

    “这几日宫中事宜诸多繁杂,仙君身体还好吧?会不会太过劳累……”

    卫景如热络地寒暄,顾夜阑微微侧了一下肩头,将脸转向她,淡淡说道:“多谢郡主关心,我今日前来,是为萧姑娘之事。”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卫景如的话,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来意,这句话一出,屋里的人微不可闻都吸了一口气,绿柳在卫景如身后咬着唇,面色忿忿,绿杨也担忧地看了自家郡主一眼,卫景如闻言,只是稍稍停顿半秒,随后用谁都看得出来的假笑问:“仙君但讲无妨。”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了顾夜阑的诘问或者兴师问罪,结果他只是平静说道:“萧姑娘自小生在乡野,又遭逢变故,所以心性有些不定,言谈举止也颇多不妥之处,素日里我也没少说过她,却难见成效,总不见她收敛,奈何她于我有恩,我也不忍过多拘束于她,郡主如今同住府里,怕是在有些事上,难免有磕磕碰碰得罪郡主之处,若遇此事,还望郡主能稍稍忍耐,她当如何,自有我回来处置,劳烦郡主勿要与她一般见识。”

    绿柳和绿杨听着顾夜阑波澜无波的叙述,都相互看看,随后半低下头,心思百转,唯有卫景如听完就笑了,她朗声道:“仙君说这些,不就是让我以后没事少去找萧姑娘吗?”

    顾夜阑也轻笑一下,摇摇头:“不仅如此,是有事没事,都望郡主不要去找她。”

    此时绿柳才变了脸色,绿杨十分担忧地望着卫景如,却见她神情依旧,只是语气变冷:“莫非仙君担心,我会为难于她不成?府里女眷稀少,统共就她与我两个,我平日无聊了,去找她说说话也不成吗?难道萧姑娘就这般金贵?连我也轻易见不得吗?”

    顾夜阑不承认也不否认,张嘴就回:“郡主心思,岂是我等能猜得透的?”

    卫景如哈哈笑了两声,笑意瞬间收回,恢复刚才的冷峻:“我却是能明白仙君话里的意思。”

    他是在向自己表明态度,萧越以后就属他的人,无论卫景如怎么看不惯她,想要动萧越,都得经过他这一关。

    一番话李的明贬暗护,让卫景如心头发酸。

    “郡主在府中住了有些时日,不知可否习惯,若有不及王府之处,请郡主见谅,若日后回到府中,还望多多记得府里的好处。”

    顾夜阑微微笑,径自开启另一个话题。

    卫景如冷笑一声:“仙君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顾夜阑礼貌回答:“顾某不敢,毕竟,郡主在府中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将养身体的,何时养好,何为养好,都得看郡主自己。”

    卫景如牙关紧锁,一股无法克制的愤怒和屈辱感喷出,她堂堂一介郡主,皇上太后父王疼爱无边的金枝玉叶,这般上赶追着,却被人避之不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并不喜欢这种我追你躲的游戏,更讨厌自己被顾夜阑嫌弃厌烦的状态,可是有些脸面却只能凭着一口气顶着,或许自小的一帆风顺让卫景如没有学会如何低头转圜,才让她冲动之下一意孤行走上这条路,那时的她认为,这个世界上的青年才俊只分两种,一种是倾慕她的,一种是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倾慕上她的,所以,她自信地认为,顾夜阑对她动心,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过了这么久,她已然成为了全京城闺中女子的笑谈,此时灰溜溜地退出,让她故作潇洒去成全顾夜阑和萧越?卫景如做不到。

    心底的不甘再次闪现,她也撇开头,不带一丝情感地回说:“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想到父王派人传来的口信,卫景如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像是要烧塌房梁。

    顾夜阑已经跟皇上提出成婚了,历朝历代,国师成婚并不用必须得到皇上的准允,只不过国师与皇上关系密切,所以若有自己心仪的对象,可以提前跟皇上报备,由他派人去查一下底细,确定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皇上乐得个成全。

    而萧越的身份背景政治素养已经过关,奈何别着一个卫景如,皇上虽然想成人之美,可也心疼卫景如,更要顾及皇室的颜面,所以才不得不用皇权硬压了下来,但多少也觉得有几分愧疚,所以对顾夜阑百般宽慰,同时派人告知洵王,让他提醒一下那个宝贝女儿,适可而止,要么拿下顾夜阑,要么赶紧另寻他人出嫁,把这桩新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国师为皇上操心劳力,总不能因为旁人对他的仰慕之情,就拦阻人家娶妻生子吧?这样做,未免有违人和,皇上也觉得难做。

    念及至此,卫景如干脆直接问他:“仙君当真有了娶萧姑娘的念头?”

    顾夜阑毫不迟疑承认:“是,不过因为一些旁的无关原因,会耽搁一阵子,也无妨,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多做一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委屈了她。”

    他说得轻巧又自在,卫景如覆盖在宽大袖口底下的手指松开又并拢,才淡淡说道:“那我得提前恭喜仙君了。”

    一旁的绿柳似乎有话要说,正要开口,被绿杨扯了一把袖子,才愤愤退回去。

    卫景如不是没有跟顾夜阑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可一切都被他无声无息挡了回去,原本以为他性子冷淡,于男女之事上不甚主动,却没料到今天的他会这般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维护另一个女人,而且毫不避讳地承认对她的看重,而她呢?曾经传唱京城的皇族女子爱上不凡仙君的歌谣,此刻在顾夜阑的口中,不过是一个‘旁的无关原因’。

    卫景如虽然有着一腔孤勇,却也不甘轻贱,有些话,说出过,顾夜阑也懂,没有回应她便不会再说,哪怕心里憋屈得想要爆发,却也不会再手捧着心意送到别人面前,任由他人发落。

    有丫鬟在外间通禀,说是林染来了。

    卫景如下意识看向顾夜阑,只见他慢悠悠起身说道:“顾某先谢过郡主的恭喜,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既然郡主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顾某告辞。”

    卫景如缓慢起身,并没有开口挽留他,也没有抬步送他,而是站在座位前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顾夜阑大步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转过身来,无意般地夸赞:“郡主书房的纸砚和笔架很是精巧,不知郡主可还用得惯?”

    卫景如登时涨红了脸,只听顾夜阑又说:“郡主自用的那个汝窑茶杯也甚是雅致,都是好物,郡主好眼光,顾某佩服。”

    说罢随意一拱手,算是行了道别礼,转身就要向外走,迎面看见正要进来的林染,见到他忙停下来站在门外行礼:“弟子见过师父。”

    顾夜阑对他点头,又半侧身子,好像是回头瞧了一眼卫景如,随后不再停留,离开花宁轩。

    卫景如手紧紧攥住袖子,站在椅子前半天没说出话来,连一旁的绿杨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林染进屋上前,关切地问:“郡主可是有所不适?为何面色如此苍白?”

    绿杨扶着卫景如坐下,一旁的绿柳忍不住抱怨:“还不是因为那个萧姑娘!”

    “绿柳!”绿杨轻声斥道:“还不快去给染公子上茶?”

    绿柳堵着气一拧身子下去倒茶,绿杨端起茶杯伺候着卫景如喝了两口,见她面色有所缓和才放下心。

    “染公子请坐吧,我没什么大事,让你见笑了。”卫景如神色略微不自然地说着客气话。

    林染不作他想,坐下后,也不多问,只叮嘱道:“郡主身体千娇万贵,凡事望郡主看开点,保重自己才要紧。”

    卫景如只点点头,接着看了绿杨一眼。

    绿柳此时已经将茶上好,绿杨后退两步,然后退下,经过绿柳身边时,用眼神示意她退出,虽然有些不愿意,绿柳也乐得不必伺候在眼前,便一同退下。

    “不知染公子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林染面色轻松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月的炭火陶管家已经备好,想着早点送过来,郡主素来怕冷,屋里的炭火烧得多,怕日常的量不够,万一短缺了以备不时之需。”

    卫景如发自内心地道谢:“多谢你,染公子,你总是这般周到,处处念着我。”

    林染客气道:“这是应该的。”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笑。

    萧越这边听着顾夜阑清水白菜地叙述,依旧心惊胆战,怒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我啊?到底懂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真是被你气死了!卫景如没揍你?”

    顾夜阑瞥她一眼:“那也得她打得过我才行。”

    萧越听他这副轻描淡写的口吻更来气了,正要爆发,见顾夜阑已经悠哉地吃起饭来,便泄了气,无奈地说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得说,安和郡主,好像没传言中那么可恶,最起码,心地应该不算猥琐。”

    顾夜阑抬眼,半笑不笑的:“这是从何说起?”

    萧越抠着筷子,边想边为难地说:“你没听说过吗?以前有个女子,亲娘死后爹又娶了一个老伴,女子过年回家探亲,感慨了一句,家里有点黑,结果这个继母就跑到女子的哥哥和大嫂那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说‘你妹子说了,家里实在太黑,让你们俩出钱买粉子粉一下墙皮’,哥哥和嫂子对女子顿时来了气,觉得她一个出嫁的姑娘还多管闲事,给他们找麻烦。”

    顾夜阑听得兴起,嚼了两口菜,问:“所以呢?”

    “所以啊,有时候说话的人未必有什么念头,架不住底下的人撺掇,我猜着,郡主心境清高,有些事情未必屑于去做,只是底下的一帮虾兵蟹将什么肚肠就不好说了。”

    顾夜阑点头,认同道:“说得有理。”

    “那后来你是怎么脱身的?惹得郡主那么不快,难道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萧越问他。

    顾夜阑哼了一声:“我想走就走,谁还能拦着我不成?”

    又来这副德行,萧越差点没把白眼珠子翻出来。

    “不过,林染正好去了,我就走了呗。”顾夜阑又补充了一句。

    萧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欲言又止,顾夜阑用筷子的顶头位置轻轻点了她一下:“有话就说,憋着不难受?”

    萧越咽咽口水,艰难且小声地问,脸上全是吃瓜群众的八卦相:“你绝不觉得,林染,跟郡主之间,好像,有点,怎么说呢,不太可描述。”

    顾夜阑一听,就高深莫测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