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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魅稍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勉强从围攻之下逃了出来,身受重伤修为大损。随后又制秘盒,藏三宝,耗尽余力!未等浮出水面就已死去,仅剩一缕幽魂随江飘零。”
“时至如今,你可能也知晓了一些九幽法门。所谓九幽指的就是九幽之地,就和道家的仙阙,佛家的西天一样,都是终归之处。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道家修的是生,长生不死,得道升仙。佛家修的是死,功德圆满,涅槃为佛。可我们九幽一门却是修的不生不死。幽门无尽,九转还魂。”
“以我当年的修为,虽然还远远无法和家父幽子相比,却也距离九魂通幽的最高境界只差一步之遥了。身死魂散之后,仍有一缕残念未断。若是我当时死在阴气浓重之地,不需多久就可凝身重生。只可惜,我最终死在了大江之中,顺水漂流之时,被鱼虾啃尽了肉身,魂念无依无附,只能勉强保留着意识,直到一百多年前遇到了张东尽。”
“嗯?”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就是说你的魂念顺江入海,在海面上足足漂泊了三千多年?”
“正是!”
“那就不对了吧?”我更是疑惑的说道:“那茫茫大海上的确了无人烟,可你足足飘荡了三千多年,就没遇到过什么其他人吗?”
“当然遇到过。”张魅回道:“不仅遇到过,而且还遇到过很多。元军三番攻日,郑和七下西洋,梁鸣海战,围攻热拦遮,我都是亲眼所见,来往商船,沿岸渔舟更是数不胜数。我完全可以随意挑选一人附体而入,但是我却不想这么做。”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张家血脉。”张魅解释道:“我当时仅剩一缕残魂而已,修为低微。一旦附身入体,虽然能借而重生,可我的修为却被永远的限定了。即便重生又能怎样?即便能这样一直的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那一场九幽浩劫,那一场千年遗恨,我又怎能忘怀?苦苦漂流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苟且偷生吗?”
“因为血脉封祭的原因,我只有寄身在张氏血脉上,才有继续修炼的可能,才能展开我苦苦筹谋了千年之久的计划!”
“当时,我发现他们兄妹俩的时候,两人紧抱着一根大木桩早已奄奄一息。若我不侵魂相助的话,恐怕就会和我当年一样,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我拼着一股余力把他们带回了岸边,恰巧被一群渔民发现了。”
“然后呢?你就恩将仇报,杀了全村的老老少少?只为了保守秘密?”我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张耀武所说的那段《明清百奇案》上的记载,颇为气愤的问道。
“保守什么秘密?”张魅反声问道:“那一群渔民都是普通人而已,能从那两个孩子身上看出什么来?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嗜血狂徒,非要杀这么多人干什么?再说了,杀了这么多人,反而不是更容易泄露秘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仅更加疑惑了起来:“这么说,那些村民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张魅回道:“只不过我杀他们的原因,不是为了什么保守秘密,杀人灭口。而是他们全都该死!”
“这个小渔村临近海边,穷困偏僻。全村上下绝大多数人都是老光棍,而且各个心恨手辣,淫心险恶。每当看见哪艘船上乘有女客,便会偷偷潜入水下,弄翻船只,把那女子掠抢回来,以供淫乐。久而久之,就连这些被抢回来的女子也熟视无睹,甚至还沦为了帮凶。”
“当时,张冬梅仅有六岁,就被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头子强拽进了小黑屋,张东尽拼死冲撞,却被人死死的拽住。满村老少都嘻嘻哈哈的围观笑闹。”
“我在大海上足足飘荡了三千多年,刚刚侵魂入体还未适应。猛然间,却被张东尽的仇恨之心,杀伐之意点燃了起来!张东尽是习练过诛心剑的,当然了,在我看来有些不值一提,不过对付起这些村民来,倒也足够了。”
“他当时只有九岁,年纪还小,修为不足,不过借以我的魂力之后,自然就不一样了!点指为剑四下飞散,转眼之间,满村老少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随即又放了一把火,带着惊吓不已的张冬梅连夜逃走。”
原来这才是那一桩渔村血案的真相!
我暗自想了下道:“那你既然找寻到了本家血脉,为什么又要进入龙泉山庄,残杀张家子弟呢?”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张魅回道:“我虽然侵入张东尽的身体之中,借而重生,可我并不能完全控制他的思维——因为我所采用的是九转回魂之法,否则也无法空寂无存的延活三千多年。”
“张冬尽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对张家人的仇恨!他们一家人被逼四散逃离,他亲眼看着爷爷被人砍断了头颅,肢解了手脚!遭遇海难之后,他父亲当场身死,他母亲含着眼泪,一边割破丈夫的皮肉强逼着他们兄弟俩吃下去借以存活,一边咬牙切齿的告诉他们俩,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与张家之仇誓不戴天!进而连他的小妹妹也险遭侮辱,从他彻底爆发杀光村民的那一刻起,张冬尽的心中就剩下了仇恨两字,永无悔改。”
“在如此强烈的恨意之下,连我也无从挽回!而且,那时的江北张家也的确鱼龙混杂,败类无数。被权势金钱迷了双眼投敌叛国的,仗着会些阴阳之术,为非作歹的。害我张氏名声,损我张族声望,若论家法也是斩立决。”
“这第二个原因嘛,是因为我想回到养神台,找到元魂合而为一。可我当时虽然附体成功,却修为不济难以做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搜寻灵气之源。相比起来自己到处搜寻,龙泉山庄倒是个好去处,不但有封关之地能供我修炼,还有无数的强力高手以供驱使。”
“也就是说,这龙泉山庄的太上长老春开花,不仅是男女双面,更是身魂异体?”我顿然大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