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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男人的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回想到当时的画面还心有余悸。
我却察觉到他话里的漏洞:“你既然上周就找到了降魔杵,为什么不立刻给陈伯送回来,而是要等这么多天才来?”
耗子男人盯着我讪笑道:“兄弟一看就是个精明人,我不敢欺骗您。其实我拿到降魔杵之后,还以为这东西值点钱,要是比老头开给我的价钱高,我就转手把它卖了。谁知道问了几个人,都说这东西邪乎的很,是镇压恶鬼用的,没人敢收,我就只好给老头送来了。”
这话倒不像骗人,我点了点头:“陈伯有没有跟你说那具尸体是什么人?”
“那倒没有!”耗子男人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做事,只要开价合理,基本不会去多嘴,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
“那埋尸的地方在哪,你还记得吗?”我继续问道。
耗子男人有些怀疑地盯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你和那老头有什么关系?”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既然收了我的钱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哪那么多话?”
耗子男人缩了缩脖子:“埋尸的位置挺偏僻的,你让我找我能找到,但让我说,我可说不明白。这样吧,我给你留一张名片,要是回头有需要你就找我,只要价钱合理,没有我不能做的事儿。现在我得赶紧溜了,不然被敬老院的人发现我就死定了。”
他一边说,一边塞给我一张做工简陋的名片,头也不回地翻墙跑掉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无语地笑了起来,想着或许将来还有能用到他的地方,就把名片收起来去找尹新月汇合。她看我回来,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你一圈了。”
我只好随意地道:“哪也没去,就在敬老院的周围转了两圈,这儿的风景不错,空气也很好。”尹新月也没有多想,拉着我走进活动室,又和老人们聊了起来。
爱心社团的成员虽然都是一群中年大妈,但唱跳俱佳,把老人们逗得欢天喜地,看得出来,他们应该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只是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只维持了片刻,就有一个做义工的大学生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活动室,惊魂未定地叫道:“死人了,死人了!”他慌乱地指着身后,脸色苍白地说道:“陈伯……陈伯死了!”
陈伯死了?
活动室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院长首当其冲地跑了出去,几个员工也立刻跟了上去,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陈伯的死会不会和那根锢魂钉有关?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安抚了尹新月几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陈伯死在了他的房间里,大张着嘴,脸色灰白地躺在床上,那根锢魂钉此刻正插在心口,鲜血蔓延了一大片,染红了他的衣襟和床单。
他的右手轻轻握着锢魂钉的一部分,显然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钉子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这样的场面吓坏了院长和工作人员,好在院长还算冷静,吩咐员工赶紧联系陈伯的家人。
我慢慢退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看着陈伯安详的尸体。之前在活动室我从别人的口中听说陈伯瘫痪在床已经有近两个多月了,他自从进敬老院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而且精神也很萎靡,几乎从不跟别人打招呼说话,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别人都说他性格古怪冷漠,很难亲近。
他只有一个女儿,但彼此的关系也很奇妙,女儿虽然表面上对陈伯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但陈伯却不领情,总是板着一张脸,也从不和女儿说话。
女婿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好男人,对陈伯非常客气,但陈伯却对他视而不见。
这世上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久而久之,陈伯的女儿和女婿也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坐一小会儿就走。直到两个月前陈伯中风瘫痪在床,敬老院值班医生检查后通知了陈伯的家属,也只有陈伯的女儿一个人过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离开了。
那之后陈伯的身体就越来越虚弱,可他心里却像是装着什么未了的心愿一般,一直在坚持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将他这个所谓的最后坚持和锢魂钉联系到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身患重病的古稀老人在得到它之后自杀而亡?
随后警方到场,现场勘查,对所有人做笔录。
等应付完警方后,在胖团长的带领下,人心惶惶的团员们坐上了中巴车,准备离开这个让人觉得倒霉的地方。原本就因为电视台没有到来的团员们,都在责怪胖团长选的日子不对,出门没有看黄历。
胖团长有口难言,一边安慰大家的情绪,一边有条不紊的组织离开。几个胆小怕事的义工大学生提议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胖团长爽快地同意了。
走出敬老院大门时,我刚好与匆匆赶来的陈伯女儿擦肩而过,她依旧妆容精致,脚步虽然急促,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难过,我甚至在她的眉眼之间敏锐地察觉出一丝释然。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有些奇怪的盯着她的背影。
无论她与陈伯有什么隔阂,在听到父亲去世消息的那一刻,她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亲人离开的悲伤,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没等我想出个结果,尹新月已经拉着我坐上了车,还叹着气说道:“你现在都快变成柯南了,走到哪都死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和我有个毛的关系啊?我一阵无语。
我们坐上中巴车,因为陈伯去世的关系,原本还热闹非常的气氛变得消极有冷静,大家都心事重重地坐在位置上,只等着车子赶紧发动,离开这个鬼一般的地方。
车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安静之中。
只有一个女大学生坐在最后一排小声的抽泣着,旁边的几个人还在安慰着她:“别哭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们都知道你很关心陈伯,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女学生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