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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初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嗓音又提高了一度了,“安言,你不在的那几年,他疲于管我,所以拧断了我的手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是不是?可如今,是终于要对我赶尽杀绝了吗?!”
这段话安言听着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眉心拧起,“谁拧断了你的手?”
“你装什么傻?他找了你那么久,现在又对你言听计从,我不信你不从他身上得到点儿什么!”
啧啧。
安言顺手将笔扔在笔筒里,身子朝后仰,闭上眼睛,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铺在黑色的椅背上,显得脸蛋更加的白。
与此同时,她不甚在意地说,“东西么?自然是要得的,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说跟宋子初没有关系,可是她却不能放过宋子初,他们几个人,这几年来,谁都没有好过过,既然相看生厌,那安言觉得,她不介意将关系搞得再臭一点。
尤其是宋子初,这么一个端着自私装风雅的女人,在本性还未完全暴露的时候,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自己。
安言没有没给她继续沉默的时间,舌尖擦过唇齿,带起一丝冷笑,“宋子初,你的好日子还没来呢,你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鬼叫什么?”
回到最初的话题,宋子初听到她的语气,忍不住破口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我在西泠市某个医院,恰好你就出现了,短短两天不到,我被辞退,甚至没有一间医院敢要我?!安言,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靠在椅背里眯眸的女人慢慢打开眼皮,沉默了一下,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接着就说,“西泠市容不下你了么?”
像是不经意间说出的这句话,语气尤为的轻淡,立马安言就笑了,“那你就回温城来啊,去西泠市躲着算什么,难道还有有人会吃了你?”
三分建议,七分嘲讽。
宋子初浑身止不住颤抖,咬牙默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回温城?你确定?”
“西泠市不是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么?加上,你不回温城,好像少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顿了顿,安言继续保持这个调子说,“宋子初,几年了,你不期待么?”
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罩住了,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将这张网揭开。
宋子初攥紧手心,心像是被人狠狠扯了出来扔进了深渊,连带着身体都在不停地下坠,这一刻,她才真实地感觉到,安言真的回来了。
直到那头啪地一声掐断电话,安言才收起脸上的所有表情,挑了挑眉,将手机扔在桌面,捡起笔继续在纸上勾勒。
仿佛不知道疲惫一样,直到门铃响起,她才回神,眼睛酸涩得厉害,抬手揉了揉才去开门。
是全副武装的白乔和穿着休闲的路轻绝。
两人一起出现在她家门口,白乔几乎裹成了一个粽子,脸上带着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是一顶大沿宽边的黑色遮阳帽,姨妈色的大红唇在看到安言时裂开了弧度。
一旁站着的路轻绝,穿的相对日常休闲,没有什么毛病。
安言扶着门框,有些头大,“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印象中,白乔和路轻绝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她和白乔以前也只是相互认识,最近才慢慢熟悉起来。
白乔看了一眼四周,取下墨镜,松了一口气,“我在楼下遇到路警官的,然后就一起上来了。”
关键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路轻绝身边立着一个超大号的银色行李箱,此刻,男人的手还搭在没收起来的拉杆上。
安言视线朝行李箱移去,疑惑,“这行李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扎堆一起来还附送礼物?”
白乔赶紧将路轻绝手中的箱子拉到自己手上,一边抬脚一边说,“安言,我们先进去再说?”
她侧了侧身,给白乔让位置,白乔将箱子推进来,看到她这个一百来平的单身公寓,发出啧啧声,“我说你怎么不来我那里住了,原来找到更好的了啊。”
安言走去厨房接水,一边说,“得了吧,你那富人区的别墅就别说这种话了。”
等她给两人倒了水出来,才在白乔身边坐下,看着路轻绝,“我倒是好奇,你们怎么会凑在一起来?”
路轻绝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安言面前,“你要的东西已经谈好了,可以选个好日子将你哥的骨灰放进去,顺便找人做做法事。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人死后墓就是那个人以后唯一的房子,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希望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白乔有些听不懂,安静地靠在沙发盯着安言倏然变的宁静的脸色,安言看着茶几上的褐黄色牛皮纸,闭了闭眼,“那家人没有什么怨言么?”
“本来有,但是你用钱砸了一个更好的房子出来,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
路轻绝要走的时候,安言叫住了他,回卧室拿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路警官,这是这房子的钱,你收下吧。”
房子是路轻绝找的,也是路轻绝出钱买的,早在他们都还在西泠市的时候,路轻绝就找人安排了这件事。
他愣了愣,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银行卡,调侃,“这房子不便宜,我不知道你如今的经济状况如何,就这样给我,要是以后我发现不是这个房子的价,那我以后不是还不敢贸然找你补钱?”
安言无奈,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路警官,你收都收了,就不要说这种话了,你给我找的房子我挺满意的,虽然我自己也能找到。”
“……行吧,作为你口中男友力爆棚的男朋友,以后有事打电话找我。”
一旁的白乔完全听得雾茫茫的,索性就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插嘴,等自己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客厅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她那个银色行李箱还杵在玄关处。
安言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打着呵欠的白乔,皱眉问道,“你昨晚是没睡还是怎么了?就我和路轻绝说话的功夫你拄着手肘就能睡着。”
她和路轻绝也没说什么,等回过头来,白乔已经睡着了。
白乔松了松筋骨,又拍了拍脸,才说,“我昨晚睡了啊,很早就睡了,可是就是困,”想了想,她有些苦恼地说,“因为那些传的火热的绯闻,我一直没出去工作,可能已经将自己愈养愈废,就算你说我站着睡着还做了梦,我都相信。”
“……”
安言坐到她身边,将她面前那杯水端起来喝了,“白乔,你好意思说是绯闻吗?其他人说就算了,你是当事人你还不清楚是不是绯闻?”
“不是……绯闻么?”
安言转头静静盯着她,白乔尴尬地笑了笑,指着玄关处的行李箱,“秦淮说你自己找了地方住,我来你这里避避风头,我收留了你两晚上,你应该不介意我在这里住几天的,哦?”
自然是要介意都没有办法了,行李都已经拿过来了。
她没说话,而是仔仔细细,安安静静地盯着白乔的脸,末了,又将目光朝她身上扫了一圈。
直到白乔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有什么问题吗?”
安言咳了声,眸色有些凝重,“白乔,我觉得你终于长了点儿肉了。”
“……你是说我胖了吗?”
她点头,但鉴于白乔是大明星,还是捡了个很中肯的评价,“你这身材,我现在看着多点肉可能都是长在胸上了,别紧张。”
“……”
听到安言的话,白乔还是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腰上的肉,咬牙,“好像真的胖了……”
跳过这个话题,安言用手撑着下巴,问她,“你那别墅连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加不要说媒体了,来我这里干嘛?”
如果不是躲避媒体的话,那么久只能是秦淮了。
虽然安言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自己的观察,白乔跟秦淮,现在的关系有些奇怪,像是白乔逆来顺受被秦淮当情妇一样养着,可是低声下气的那个人却是秦淮。
窝在沙发上的人显然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情,尽量捡了不重要的说,“虽然媒体进不去来,但是我也出不去啊,‘著名影后甘愿当人情妇’你自己想想,这多难听……”
个人都有个人烦心的事,白乔想起她跟路轻绝的谈话,好奇心还是让她问了出来,“今天路警官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言闭上眼睛,状似无意地叹气,可语气平缓,又显得很漫不经心,“我哥的骨灰,我需要找个地方安放,至少要弄个墓志铭,我想让他跟我爸待在一起。所以我拜托路警官帮我做做那家人的思想工作,多少钱都可以,我喜欢他们把那个位置让出来。”
第一次听到这段话,白乔很是震惊,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干的吧。
看着白乔微微震惊的眼神,安言笑笑,有些自嘲,“白乔,钱真是个好东西,我给他们选了更好的风水,自然没有人会拒绝的。”
可她再有钱又怎样?从前就过的不开心,现在还是不开心。
白乔怔怔地望着她的脸,皱眉,半晌才出声,“所以他们传的关于你和萧景的事情,有些都是真的?”
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白乔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她还和纪琉生在一起,但有段时间,关于安言和萧景的传闻,几乎遍布了大街小巷。
持续发酵了一段时间都没人管,而后有天,突然所有的新闻都消失了,可从那时起,白乔再也没见过安言。
安言忘了一眼白乔沉思的脸,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是指什么事情?”
“很多,比如,你安言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家族企业拱手相让,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还有,你强行拆散了人家有情人,所以你得不到那男人,最后那男人只能毁了你,这个观点,大家都说,你又傻又活该……”
“还比如,你不仅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什么都失去了,只能选择自杀……”
白乔看着安言平静的脸色,心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滑过,“这些是传言吗?”
有些事情真是不愿意去回想,安言掐着自己的眉心,她以往的人生真是活的不要更失败,从遇到萧景开始,她万劫不复的人生就拉开了序幕。
恐怕,于萧景而言,也是。
安言将巴掌大的小脸埋进掌心,嗓音也闷闷的,落下的长发遮住了她脸上大部分表情,“那那么多传言……”
白乔微微挑眉,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可是她还没说,还有关于萧景的也流传着一个版本,白乔想了想,还是闭嘴吧。
坐了会儿,安言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白乔在身后叫住她,“我睡哪儿?”
“随便找一间。”
“……”
所以其实也只剩下她隔壁那间了,因为这空间一眼望过去,其实也没几间房,其中有一间还是安言的书房。
那么剩下的,其实就只有一间客房了。
天色将黑的时候,白乔敲了敲安言卧房的门,没人应,又敲了两下,还是没人应。
于是她自己拧开了门把走进去,一室黑暗,白乔按亮了床头的灯,卧室一下子有了些许光亮,也将室内的摆设看的清清楚楚。
除了床就是沙发,都很干净,没人。
没有拉上的窗帘,夜色里的华灯,光线从落地窗外落到大床另外一边的地板上,白乔皱眉,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她下午看着安言进了卧室,而她一个下午都在客厅,也没见她出来。
折身去了书房,里面空寂寂的,连书都没有很多,有些空旷。
白乔疑惑,不大的房子她仔仔细细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去了卧室,思索了一秒,朝阳台走去。
“啊——”属于女人的不算很大的叫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白乔心里吓了一跳,吓得赶紧将脚抬开,后退了两步。
等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人影事,她松了一口气,立马蹲下去,手指按着她的肩膀,“你怎么睡在地上?”
方才隐隐约约的,也不知道安言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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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节日快乐。当我的读者委屈了,么么哒家,照例请大家看书,留言就奖励20xxb。
——小剧场:
早在七夕节前一个星期,安言就每天在心里默念:过几天是七夕节,一定要记住,否则后果自己承受不起,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对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安言心里很清楚,如果要是忘了,那么那天晚上,她会被萧先生用各种姿势翻来覆去的折腾,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可七夕节当天,她还是华丽地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晚上,她心虚地回来,在玄关处将自己的鞋子脱了,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里面走,想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朝楼上去。
可惜,她刚刚移动到楼梯口,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安言闭了闭眼,慢慢直起身体,转身,笑眯眯地盯着他——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