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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龄上来分割手术风险一般来说都是掐头去尾，年纪特别大和年纪特别小的手术最不好做，风险也是最高，稍有不慎，患者就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死在手术台上，从而宣布手术失败。
不仅仅是手术，中医用药也是如此，年龄太大和年龄太小，身体承受能力有限，很容易出现病没治好而把病人治死的情况。
所以，对于很多医生来说，遇到幼龄的孩子和高龄的老人，都是采取保守治疗，甚至是能往外推就往外推，医生可以选择无数多个患者，多一个少一个区别不大，可是如果出现医疗事故，那么，他的医疗生涯就会出现一辈子的污点了，就算是死了洗刷不清。
现在，杨墨就是如此。
本来他的医术就有限，这样一位九十七岁高龄的患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下手的，万一治死了，他的名誉就会受到损害，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认怂，说自己治不了，让这老人走，至于她的病情怎么办，会不会被治好……呵，只要出了这个门，还跟杨墨有个毛的关系？就算出了门就死掉，也与杨墨无关。
于是，杨墨就往外推了。
可是那个患者家属还在哀求，西医的保守治疗无效，中医又不给治，难道就让老人一直这么憋着？老人遭罪不说，家属看着也难受啊！
程军见状，便是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哦，这个老太太的鼻子里有个瘤……”杨墨也没隐瞒，就把老人的情况对程军说了。
程军听完也是狠狠的一皱眉，他让老人抬头，拿了一个小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又给号了号脉，然后，程军沉默了十几秒钟。
他也在思索利益得失，在心里判断着，如果是自己给这个老人治的话，能治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治好。
“大夫，怎么样？”患者家属很焦急的问道。
程军的年纪要比杨墨大了很多，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身份，医术也很高明的样子……还是那句话，中医越老越值钱，患者家属第一印象就是认定，这人就是中医科里最牛的大夫了，于是眼巴巴的等着程军给出最后的判断，期待他能出手相助，为自己的老母亲解除病痛。
然而，程军的回答让她失望了。
“大姐啊，老太太的年纪太大了，我们这边也没办法给她用药的，您应该听说过，是药三分毒，吃中药的话她身体受不了啊，所以我建议您啊，还是继续保守治疗吧，或者再去别的医院里看看……”
虽然话说的很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也治不了，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这句话，基本就是宣布老太太的死刑了。
宛州之中，工薪阶层的医院没有比宛州第一人民医院更好的了。
这里的大夫说不能治，估计宛州就没有人能治了。
那……去外地？
比如，京城？
那更扯淡，九十七岁的老太太能经得起路上的颠簸吗？
或许还没等到地方呢，老太太就要撒手人寰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所以，程军说完，家属傻眼了。
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太则是用很含糊的声音在念叨着：“妮啊，我不看了，回家吧，回家！”
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是因为患者年纪太大的缘故，场面一时间颇为让人心酸。
看到这一场面，程军的心里不好受。
可是，他也没办法。
让他出手，治好这个老太太的几率大概是5%左右，很低。
而现在，他又马上要退休了，好几家医院拉着架子拿着高薪，就等他退下来之后去聘请了。
如果这个时候出了医疗事故……哦，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医疗事故了，可如果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会影响到程军的名声，那样的话，高昂的返聘金可能就要降低那么几个层次了。
算来算去，程军觉得自己还是不蹚这一趟的浑水为好。
只是呢……毕竟是当了半辈子医生的人，在做出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决定之后，程军心里也是很不舒服。
“阿姨，我给老太太看看吧！”
忽然，陈策凑了过来说道。
“你是……”
“哦，我也是这儿的大夫啊，我就坐那！”陈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
“那……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这么说，可是从患者家属的眼中，很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你们这里年纪最大医术最好的老大夫都说不能治，你个小年轻的还凑什么热闹啊？
她心里很别扭。
可是陈策是好心，生硬的拒绝也不太好。
陈策没管她怎么想，只要得到一个允许的答案就OK了。
蹲下身来，用很和缓和温暖的语气，带着微笑对轮椅上的老太太说：“老太太，我给你看一看啊，你别乱动！”
说完，陈策就认真而仔细的给老太太检查了一遍。
程军和杨墨都在旁边看着。
“基本功倒是挺扎实，态度也够好，嗯，还行，比我想的强点。”这是程军的想法。
“装模作样的，老程都治不了，你逞个毛的能啊，大瓣蒜似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丢人。”杨墨的心中一个劲儿的冷笑。
他还真是挺够意思的，他自己跟陈策没仇没很，却是因为好哥们儿方豪的缘故，他看陈策就不顺眼了，巴不得陈策出乖露丑下不来台，然后自己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回去和方豪喝酒的时候把这事情一说，大家哈哈哈的一笑，也算是给方豪出气了。
陈策这一次的检查，很慢。
也是异常的仔细，不仅仅检查了老太太的鼻腔，还有她的心脑血管以及身体内脏器官，心中盘算着，按照自己的办法治疗，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终于，陈策检查完了，站起身来。
家属很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大夫，能治吗？”
陈策点了点头：“能！”
这个答案非常的笃定，也非常的坚决，几乎想都没想，就从陈策的嘴里脱口而出。
而见他回答的这么快，家属心里反倒是没底了，目光转向了程军，那意思很明显了：这个小大夫，他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