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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朱子龙分身,抬步走在船与沙滩之间,一步一呤,道:“波上清风,海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阑久。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重回首,淡烟疏柳,隐隐海城漏……”
朱子龙的分身一呤完,便上了搭板往船上去了,轻轻的走,不带走一丝海水,只保留下一个深沉的虎背熊腰。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重回首,淡烟疏柳,隐隐海城漏……”众人却是各自回味的在喃喃自语,等到觉醒,才看到朱子龙的分身已经走远。
郑家头船停靠的位置和朱子龙分身带队的几个船很近,一船窗处。趴在窗口的小丫鬟跳起来,急急向边上同样趴着向外看的一女子,叫道:“小姐小姐,你看,那贺公子作词了。你快评价一下如何?”
那郑家小姐的表情,似乎很吃惊的样子,在榻上往窗户边又靠了靠,俏眉紧锁。
好一会儿,也是自语:“北人也能做出这么婉约的词?当真是天下少有,总感觉多了一股什么地方感觉不太对劲。但是,这词大体上当是绝好的!”
等到重新抬头,也是回神时失了朱子龙分身的人影在何处。
她默然,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么一首俳然婉约的词,竞然是一位北地男性学子所作。但是,亲眼所见,又不得当假。而且这词天下间,也似乎无人曾经作过。
由不得你不信!
狐疑间,她对自家爹爹赞助的贺家学子越发的好奇。南人婉约,她在浙江见多了长得好看的书生,可还真没见过像刚才那个一样的,长的又好看,又会作,又有钱,还没有正式入仕,却官场人脉有了关照。
更有风评,说不日可能归途之时,还会随团出式辽国为副使。
当真是了得!
(事实上,郑小姐却是没有怀疑的错。因为朱子龙分身所借用的这词,正是再向后不久,一名宋朝女诗人所作。)
原作者为即魏夫人。生卒年待考。北宋女词人。字玉汝。襄阳(今湖北襄樊)人。出身世家,是诗论家魏泰之姊,北宋丞相曾布之妻。自幼博览群书,成年后极力提倡并恪守封建伦理道德,多次受朝廷褒奖,封鲁国夫人。
“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之下,却突然接上“人归后”这三字,意脉陡转,气氛骤变,顿时带来了无限的寥落和空虚之感。
不过,这词所作之环境仍是住所和河道,朱子龙为了应景儿,自己修改了几个字。以突出海景,自然就有些不搭之处,但不影响整体效果。
毕竟,河与海,皆是水景。反正也是以怀思为主题,道景反而是附带的。
不同于其女的狐疑,远处的郑员外和老管家,却是很是赞许的面露表情。将刚才沙滩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直到朱子龙回船而去。忍不住就低声赞道:“当真是好一个少年郎,有相貌,有才学,礼法精湛,有人脉,日后成就必定不凡……若是谁家有女,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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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各家或睡于船上,或睡于海岛之上。
那郑家小姐文青风儿甚重,左思右想竞是安排了自己的小丫鬟丽儿,跑到朱子龙分身的那船儿上。让其诱其相仿的船上少年闲聊探风几句!
朱子龙分身手下的人虽然机灵,但阿海这般疍家人却历来少有宋人恭维几句。如今又是个长的极为漂亮的女孩子来一半讨好,一半闲聊的。那能抗的住?
那丽儿就缠着他问朱子龙分身的事儿,差不多仅仅半个时辰,朱子龙分身的事,阿海把他自己所知道的老底掏了个一干二净。还随带的,回礼式的把朱子龙这几天扔掉不要的一些废诗词,在垃圾筒里捡了出来。交到了丽儿的手上!
丽儿盘问清楚了,喜滋滋去了,回到自家舱房里头,大声就冲自家小姐道:“小姐小姐,我问清楚了,那位贺家小相公,据说是开封有名的大名士朱四海的师兄弟,出山后便得二皇子的重用。看,这里还有他前日里作了一首什么木兰辞,如此看来,恐怕不久便快要名扬天下啦!”
那郑家小姐正怏怏斜卧在榻上,听得仕女如此回报,心下不服。反口道:“大名士?说得那般轻巧,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当得起大名士的称呼?若论出名,他日后出使辽国自然是有的,你要说光凭其才学成为名士,光凭白天那首,算是佳句,但当名句那水准儿可还差不少!”
丽儿吐了吐香香舌尖,心知小姐的性子。说的再多,不如直接上手,让她自己评了再说。
于是,连忙将手上的废抄纸儿递了上去。
那郑家小姐摊开一看,仅仅十几秒,表情如遭雷殛,脸色都变了。立时看的入津会神起来!
也难怪她会如此表情,像其这种女青年加小资产阶级的结合体,对幽艳哀断的句子最没有抗拒力。木兰辞又为这类代表作,对一个文学女青年的心灵冲击感,可想而知。
那怕朱子龙的分身,只是默写了一半出来。后来感觉写的字不太好看,就停了。准备留作以后写给李清照看一看,就此罢手的半成品,那郑家小姐也是看的入迷。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这一夜,郑家小姐几乎是通宵未眠,反复研究这一半木兰辞。有心想去询问后面的一半,又感觉深夜去奔而问,实在是有失体统。毕竟男女有别!
反复如此,尝试着自己续作,却总是不得心中意思。如何能睡的安稳?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似有听到朱子龙分身那船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郑家小姐再也受不了,带上丽儿拎着裙角一阵疾行,出了船舱就向隔壁海船的甲板上而来。
眼看人影就在不远,郑家小姐倒是反而临近而有点儿惊惶。不过,要是弄不明白,死也不甘心,当下拽了拽裙子,挺了挺前胸,算是自己给自己打气。
“郑清雪莫怕儿,这不是失了礼节,也不是自乱名节。郎郎白天而行,却是探讨学问,是的,他小小年纪能做出这种能传唱千古的词来……三人行,必有吾师,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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