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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迷雾舞台
南城皇家酒店外,警笛声呼啸而至。
现场有贵公子在,厅里倒也放心,便派了正在附近巡逻、亦与维约熟识,并且自告奋勇前来的毛劲协助侦办此案。
不想毛劲一来就扎进了晚宴丰盛的食物里,也不禁让人怀疑起他自告奋勇来的目的……
“你能别只顾着吃了吗?不查案来这儿丢警方的脸啊!”暮云看着他在自助餐桌前狼吞虎咽,无奈骂道。
毛劲不在意地摆摆手,塞满烤肉的嘴声音含糊不清,“我呐,刚才在辖区抓贼,临时才过来的。子龙不瞒你说,我无非就是想来约哥这儿蹭顿饭,可没想到,这儿的食物也太好吃了吧,还是自助!”
看他感动得几欲泪流满面,暮云哭笑不得,递给他一张纸巾,“你这家伙……”
“哎,子龙我觉得你有点高估我了。”毛劲接过擦擦嘴,正经道,“说到底案子能破的始终都只是约哥,我们充其量也就是帮打打下手……”
暮云:“……”好像还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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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命案现场。
“为什么是不可能犯罪?”尚晴的疑问与众人一致。
南枫双手插袋,慢悠悠地踱步到她身旁,后者则很高冷地退开他一步,“嗯……小姑娘,这很简单啊!就由老大来说吧。”
维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柳谬操作下的影流之主劫,游戏全程姿势华丽,直至拿下一血比赛结束,他的攻势可以说都做得滴水不漏。因此排除他游戏期间身中神经毒的可能,否则一个四肢渐入麻痹的人怎么赢得比赛?会场电线短路导致一片黑暗,这是在霜笙推倒柳谬之后,姑且不谈黑暗中撞倒她的人影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柳谬在比赛结束或者即将结束时就已中毒。所以,在此期间唯一接触过并且有机会朝他后颈插入毒针的人,只可能会是霜笙。”
“那怎么还是不可能犯罪,明明就有嫌疑人啊!”
“贵公子,凶手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推了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了……”霜笙快哭出来了,满眼泪花地辩解道。
“嗯。我知道凶手不会是你。”维约应声平静,却让霜笙心间怦然一动。
兮倩递给她一块手帕,回到维约身边,说道:“没错,神经毒渗入血液麻痹四肢再快,针头插进皮肤瞬间,也会有剧烈的刺痛感。更何况人的后颈神经末梢比平常分布更多,即使死者体态臃肿也会明显感觉到疼痛。要说因痛苦而发出的喊声被游戏结束时狂欢的人潮湮没,倒还有可能。但别忘了,当时霜笙走到死者身旁之时现场死寂无声,再微弱的呼喊也会被相距不过几米的我们几人听见。”
霜笙感激地望了一眼兮倩,维约则转而看向尚晴,“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可……可世上哪会有什么不可能犯罪!”尚晴眉间微蹵,仍然不相信的语气。
毛劲此时面色凝重,拿着一份案件报告书走来,“说不定真有。”他递交给维约,“约哥,鉴识课的同事调查过了,柳谬所用的电脑包括现场遗留物品中,都只残留了他自己一人的指纹。耳机则检测到了霜笙小姐的指纹,应该是推他时碰上的。另外,死者后颈的两处孔洞,其中偏下的一处插入了涂有神经毒的银针,另一个在耳廓后面,也残留了神经毒,这两个孔洞很奇怪对吧!”
“会是自杀吗?”暮云插问道。
“你会在自杀前还拼命打游戏甚至赢下冠军杯?”维约反问。
毛劲不由叹了口气,失落不溢于言表,“那真成悬案啦……”
“也不是。这个案子有很多看似微不足道却极不合理的疑点。”维约笑得有点邪佞,似乎在隔空挑衅凶手,“如果说犯罪心理学只适合抓那些无组织计划、无犯案手法的冲动型罪犯,那么推理刑侦往往才是和真正罪犯角逐的擂台。在南城二中的兵谋诡杀案中我和慕容灏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唔……约哥我记得你说的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的计划,不论你的手法有多精妙无缺,一定会在某个环节,出错……”毛劲顿感惊喜,瞬间燃起了办案斗志,“难道凶手的手法有漏洞?”
“没错,而且是一个必然会出现的漏洞,他既然想欲盖弥彰,就会留下抹不掉的疑点。”
席间某人身体微微颤动,目光冷漠仇视地瞪向维约,眼神一如三年前二人之间的决死一战,那战的失败者——也就是他,本注定以一副腐烂尸骨融入彼岸花下的泥土里。
只可惜观众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舞台之上主角维约的身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关键就在于杀人之后——断电。”维约深邃的眼眸沉黑凌厉,“凶手杀人于众目睽睽之下,目的就是希望获得观众们的青睐与瞩目,他需要有一个巨大的舞台来让自己完美地登场、亦或回归。如果把断电后的黑暗理解为凶手死亡表演的谢幕,那么他而后是为了什么仓皇撞倒霜笙?这么粗陋的表演应该配不上精心搭建的舞台吧。只怕凶手是想借断电后的一片漆黑,来处理掉手法必然遗留的某项关键物证。”
重重迷雾笼罩下的舞台,需要一束光去穿透阴惘。
就如三年前的伦敦,银翼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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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物证……”霜笙浅皱淡眉,似乎在努力回想起一些记忆。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维约问道。
“嗯。贵公子,我总觉得当时拿着话筒在柳谬面前时,画面有点不对劲……”
“哦?还想得起来吗。”
霜笙轻轻地摇了摇头,遗憾中夹杂羞涩,“对不起贵公子,就是想不起哪不对劲……”
“没事,想起了随时告诉我就好。”维约耐心依旧,神情一如既往清淡。
“约哥。”毛劲一本正经地杵了杵维约手臂,“你已经有二嫂这样的绝世冰美人了,这个主持人小姐姐让给我们吧!”
“好啊。”维约失笑,“虽然我好久没回警厅打卡了,但也知道厅里一直都是狼多肉少。只要你能破了这个案子,我就介绍霜笙给你认识,怎么样?”
毛劲望着霜笙,脸上神情凝滞,不由感慨道:“她一直在试图回想起命案疑点,希望能尽自己力量帮到你,而不是成为负担。这就说明她对约哥你肯定就有好感,我们怕是没戏了。”
“你犯罪心理学还没过,倒先研究起爱情心理学了?”维约淡默一笑,不见心绪,“说起来,之前去北京看的本兮演唱会,感觉如何?”
毛劲吸了口冷气清醒大脑,“嗯!很好看啊。只是兮爷压力太大,想退出歌坛了,那会不会是兮爷她最后一场演唱会?”
“不,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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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暮云!”
听见有人急切地叫自己,暮云回过头,发现尚晴一脸匆忙地跑来。
“怎么了?”暮云问。
“林懿不见了,我一路找了好久都没看到他……”尚晴乞求地看向暮云,应该是希望他先别把这事告诉维约。
“想都别想。”暮云断然道,“你再四处找找,我先去找到公子。万一林懿这次再出了什么意外,晚宴一连发生两件命案怎么和在场这么多权贵宾客交代?”
然而暮云想不到的是,死亡的重重浓雾掩藏于月色之下,它已然包围了整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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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亡,才为序曲。
酒店天台下的楼道,本该死寂无声。
却被男子绝望的喘息、女人阴冷的嘲笑打破。
“林懿,怕吗?”
女人的质询声如蛊毒般响起。
如黑暗笼罩内心,林懿浑身痛苦无力地颤抖,看起来与当时那个玩弄少女、不可一世的少爷全然不同。可怜、悲哀,是少女,也是现在的他。
“这把匕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女子纤细的手指轻抚刀刃,声音冷到冰点,“它上面曾沾满了可彤动脉里的鲜血。”
“可彤!什么!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听到这个名字,林懿突然发难,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学妹,一个我最疼爱的学妹。”女子冷漠的面容被窗外月光反射得白皙姣好,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可彤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居然被你这个渣男给……好了,和你一个死人多说无益。”
女子低垂着目光步步逼近,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别,别!我爸妈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尽数给你!要不,要不就当烧给来自彼岸的可彤……”
“闭嘴!你这个渣男没资格叫可彤名字。”她愤怒地打断,声色已然破音,“你知道可彤当时在一片漆黑中有多绝望吗?她才十九岁,却因为你这个混蛋饱受了多少别人无端的冷眼非议!我要让你在你最恐惧的黑暗里、一片左手动脉流出的血泊中数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林懿拖起失禁而湿的裤子,半瘫的双腿大步迈开脚步向上逃亡,那里是天台,死路一条。
“好,就让你再享受一会儿在漆黑中死亡的前奏。”女子阴森的冷笑声浮起,与其姣好面容全然相逆的恐怖心绪已是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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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520,对情侣们才算是个节日,不过我对他们没什么祝福,只希望今后的每个五月二十号身边的人都不会变。祝稀饭们若是单身能找到命运里的那个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