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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病房里。
清醒的程渊靠在床头。
他腰部缠着纱布，下半身不着寸缕。
涂过药之后，为了霸总的形象管理，医生还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得知自己过敏和食物中毒之后，清醒的程渊一言不发。
他双眼无神地盯着息屏的电视机屏幕，左手无力地放在被子上。
赵凌一整个猴猴端庄的样子坐在床边。
谁都没有打破房内诡异的沉默。
“咚咚~”
维克多拿着一个文件夹，在听到程渊的准许之后进来。
“老板，现在要不要和您汇报一下那伙人的情况？”
程渊闭着眼睛无所谓的摆手。
维克多说，和他们的猜测一样，那伙人就是为了玉石原料来的。
程渊没睁眼。
维克多说，那伙人几乎都被生擒了，只死了一个。
程渊没睁眼。
维克多说，当地的警方不管这事，在知道涉及程氏之后，只是来警告了几句。
程渊没睁眼。
维克多说，他们查到了那帮人的老巢，结果背后是个霓虹国人。
程渊没睁眼。
“老板，他们老大的名字在中文里很没礼貌，叫不穿裤衩。”
维克多说，老板，你知道裤衩是什么吗？
他补充，“我之前在四川外派过，那里好像叫做腰裤。”
程渊双眼颤了颤，似乎更加用力地闭了闭眼。
赵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眉梢一挑。
“布川苦茶？”
程渊似乎以为赵凌在暗喻他当时身处山洞真空穿草裙的一幕，低垂的双眼缓慢看向她。
“你这样看我干啥？我又没说你，我只是在重复那个鳖孙的名字。”
赵凌心想，小样儿，还挺敏感啊，还是个敏感脑。
维克多收起文件夹，看了眼手表，“老板，按照计划，我们将于一个小时四十六分钟后去到那个霓虹人的地盘。计划充分，万无一失。”
程渊无所谓的摆手，一脸生机全无。
赵凌思忖，狗儿子，你爹我不和你打格斗，就使阴招是吧？！
这次你不和你爹我打，你爹我也得上门去打你个狗儿子！
赵凌情到深处，冲着程渊举起手。
“我申请跟队！”
程渊拧眉，“跟队？跟什么队？”
维克多会意，“夫人想要参加下午的行动。”
“不行。”
程渊斩钉截铁。
“吱啦~”
赵凌推开椅子站起身。
“实话和你们说吧，”赵凌表情严肃，“我和那个不穿裤衩子的矮冬瓜有宿仇。此仇不报，我非人哉！”
对上两双疑惑且带有求知欲的双眼，赵凌清了清嗓子。
“那瘪犊子在黑拳馆门口堵我，非要和我打一场。这不是坏我规矩吗？”
赵凌在房内走了两步，“现在，他又觊觎我的钱财！断我钱财比质疑我能不能打格斗还要过分！这不能忍！”
赵凌说，世人都知，我凌神视钱财如生命。
她说，以前，我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我有能力了，money就得e，还得e from everywhere！
“那个矮冬瓜，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底气竟敢说要和我打一场！”
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现在居然骑到我头上拉屎，这能忍？”
说到激动处，赵凌双眼危险一眯看向维克多。
维克多立马表忠心，“我为夫人举大旗！看谁敢与你为敌！布川苦茶是傻逼！打得他不敢再逼逼！”
赵凌满意一点头，继而看向程渊。
“不行。”
维克多和赵凌两脸都垮了。
“下午是打群架，不是闹着玩儿的那种。”
赵凌盯着他不说话，表情像是在说“你觉得我打群架没经验吗？”
维克多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
程渊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感觉某个难言的部位有点刺挠。
“而且你看我现在的惨状，按理来讲你应该留下来照顾我。”
赵凌不为所动。
“于情，你是我未婚妻。于理，我这一身的伤几乎都是为你。所以你下午应该留下来。”
赵凌的视线落在遮盖他双腿的被子上，被子下的双腿不自然地动了动。
“好吧。”
程渊看着她，一脸了然。
“你还是会偷跑去的，对吧？”
“没错。”
她坦然承认。
“所以你还不如现在就答应我，反正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最后都要干倒那个瘪三矮冬瓜。”
维克多机敏的嗅到赵凌语气里隐含的怒意，打工人的警觉让他后退几步。
“新仇旧恨，现在就让我一次了结！”
赵凌一掌拍在床尾，拍下的一瞬间程渊和赵凌同时惊悚地瞪大了双眼。
“轰！”
床塌了。
“咚！”
程渊坐在了地上。
维克多表情凝固，嘴巴吓得扯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听到声响，病房里顿时冲进来一帮医护人员和保镖。
大家围着坐在散架的床板上的程渊，四顾无言。
程渊似是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熟练地拉过被子掖好。
“看什么，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他的嗓音很冷，双目失神。
赵凌想要上前帮忙，刚伸出手就被程渊挡下。
“小凌，我爱你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以后激动的时候还是不要离我太近了。”
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儿。
怪不得老天爷都要她去打格斗，这天赋不使出去，岂不是便宜了身边人？
“不是想去打地鼠吗？跟维克多去吧。遇到危险记得往回跑就行。”
赵凌站在原地不停地对着两根食指。
她觉得程渊可能疯了，明明刚接触时还不是这个状态。
现在看起来，好像毫无生的欲望。
雷诺站在程渊身后，帮程渊把被子在身侧打了个死结，又扶他坐在沙发上。
“伤势没有加重，伤口没破裂。”
医生检查完之后，就要带着程渊去新病房。
“我还是先在这坐一会儿吧。”
程渊拿过手机，准备和张易泽连线处理工作。
“维克多，你带着夫人先出去吧。”
路过程渊身边时，赵凌抿了抿唇。
“你要知道，我也是爱你的，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程渊打字的手顿了下，对着赵凌点头。
“维克多，记得保护好夫人，带她好好玩玩儿打地鼠。”
孩子精力旺盛，多半是手痒了。
赵凌想纠正他，她想说那个玩意儿是个矮冬瓜，但她还是没说。
现在的霸总很脆弱，身心皆是。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霸总文里凄惨男主top3了。
“我真的是爱你的，虽然我没说过这个字，但是我对你的爱意不假。”
赵凌单手搭在程渊的肩膀上，明显感到他身体的僵硬。
“那我不打扰你疗伤了，我和维克多打地鼠去了。”
赵凌走后，一屋寂静。
雷诺双手交叠，站在程渊身边。
他看见自家老板的嘴角缓慢上扬。
他在心里默数，笑意一共持续了五秒。
然后，老板接通了视频电话。
程渊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和电话那头的张易泽交流工作，听他汇报进度。
在谈起工作时，程渊像是回到了他的主场，浑身散发出杀伐果断的气息。
只有雷诺知道，这般杀伐果断的老板，没穿腰裤。
没错，他记得维克多在他耳边说过，在中国，内裤也叫腰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