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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银针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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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有些怒了,幽绿色的眼睛正一点一点地被血红入侵。

    霎时间,大量细雨般的银发携带着蛇形扭曲般的诡异朝着月落樱二人袭来。

    宇文契眼疾手快地凭借着本能闪避着,可每一次动,都会牵动到那深可见骨的几道伤口,疼得他不禁低声呻吟。一旁的月落樱也动了起来,借助习舞的灵活身体往后下了个大腰迅速后翻,又借势就地一滚,躲避开了那冲着心口处的致命攻击。

    月落樱脸色煞白,右手扶着受伤的左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那雪白的兔耳朵书包仍背在身上,兔耳朵有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袋子在拉链上晃动着。

    雪白上点缀着瘆人血色,可奇怪的是,那小袋子仍然一尘不染。

    哪怕是她体力再好,在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提心吊胆之际,精神力的消耗还是巨大的。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漂亮的翻转动作不是在舞台的镁光灯下和欢呼声里,却是在这样一个充斥着妖怪凄厉尖叫声的封闭屋子里。

    此时的屋子已经是一片混乱和狼藉。月落樱一边迅速摘下书包链子上的小袋子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然后将书包放于身前勉强当作一个盾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另一边宇文契虽然受了重伤,但士气仍然高涨,他的「幻影随行」已经练的炉火纯青,闪避很有自己的一套,再加上他的招数难缠,一时间打起来还是难分难解。

    刚刚他们坐的竹木椅早已被银发攻击波及以及受到灵力的轰炸化作齑粉。桌子被掀翻,他们刚才喝的茶杯早已不知所踪,就近的地面上有一小滩黑水,隐隐散发着恶臭,被它侵染的地面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模样,穿插在月落樱二人粗重的喘息声中,“滋滋”地发出微响。

    剧毒发作时间一到,茶水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橙黄明亮。腐蚀恶臭逼人,再浓的花蜜香也于事无补。在地面上尚且如此,更何况喝进人的身体里……

    月落樱后怕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心里却是泛着一阵恶心。

    还好提前吃的解毒丸有效,不然刚刚被腐蚀的,就会是自己!

    月落樱也红了眼,看着不远处宇文契闪避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如果我足够强,他就不用因为我受那么重的伤了!

    月落樱自责地咬紧了下唇,微微地,有些血渗了出来。

    突然有些恍惚,月落樱只感觉到握着小袋子的右手有股奇怪的吸力,而她右手上的血却是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袋子。

    见一击还是不中,婆婆早已彻底红了眼,血色的眼球流淌出骇人的血水,又沿着诡异扭曲咧开的嘴角留进了自己的嘴里——倘若那还叫嘴。

    嘴的面积越来越大,扭曲着婆婆的面庞,鼻子消失了,只剩下一双血色死死盯着月落樱。

    月落樱就像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唐僧肉,而唯一能保护她的宇文契,情况却是十分危急。

    宇文契承受了最大程度的伤害。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婆婆的银发仿佛利刃,猛地抽过来让人防不胜防,劈断了又重新长出来,无穷无尽。更可怕的是,那数不清的银发之中同样藏着数不清的细小银针!

    银发在明,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躲避开锋芒,而这银针不同,它们才是真正伤人的暗器。

    银针射出的时间不明,藏身的地方也不明,只见那银针彻底地融进银发里看不出任何破绽。

    很快,在那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上,又多了许多道细小的伤痕,衣服也被婆婆的银针割裂开来。

    如果婆婆能够将剧毒藏于银针中,恐怕他们早已经死了千遍万遍了!

    宇文契迅速服下一枚解毒丸,脚下却是不停。他要赌一把,赌那婆婆没有这个能力,也赌,银针的数量是有限的。

    月落樱覆盖左手臂的衣袖已经完全不见了,并且在沿着伤口处割裂开的断衣袖上有着一个极为平整的切口。

    “年轻人,你们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吧。”婆婆脸上那个幽深的黑洞显得无比骇人,“这方面婆婆我可是一把好手,我会让你们死得毫无痛苦的呢……”低沉阴郁的声音缓缓道出,她似乎在笑,嘴角努力地往上咧着。明明还是个正常中年妇女的声音,可配上这个诡异的场景,月落樱不由地有些腿软。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

    宇文契低声啐了一口,却是突然脚下一软,他身后的月落樱急忙上前扶住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月落樱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打颤的牙齿,扶着重伤的宇文契怒视着她。

    宇文契有些失血过多站不稳,而月落樱相比宇文契要好一些。她白皙的双腿上划满了血痕,左手臂似乎是被划伤了动脉,一边防备着,让宇文契扶在自己右肩上,一边迅速撕下右手臂上的衣袖借助嘴和右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好在她躲避及时,也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噢?你们打算投降了吗?”婆婆有些玩味地盯着月落樱,停下了进攻,空洞洞的嘴角夸张地往上咧着,“好啊,把你书包拉链上的妖怪之力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婆婆歪着头缓缓说着,诡异地让月落樱以为自己在用VR看鬼片。

    但不同的是,伤口是真的钻心地疼。月落樱手臂上的伤口还一直渗着血,血水一直顺着手臂到达手指,于手指尖处凝聚,终于撑不住血珠的重量似的滴落在了地面。

    月落樱只感觉自己肾上腺激素飙升,“砰砰”的心脏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