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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现在救火要紧，等火灭了店家应该会过来跟咱们解释。”
顾娇娇轻轻叹了口气，希望火势快点扑灭吧，她可不想在外面坐一宿。
沈沉舟的脸上依旧戴着面具，顾娇娇眼见看到他脖子上有片红痕，惊奇的咦了一声。
“无垢君的脖子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方才背着我们在房间里与妖精厮混吗？”
四周方圆数里无旁人，沈沉舟若是厮混，可不是只能与女鬼和妖精。
厉渊原本就是在偷摸打量沈沉舟，听到顾娇娇的话后，更是直接明目张胆的扭过头去看他。
不仅是脖子上的那片红痕，沈沉舟的手背也开始泛起红色的小疙瘩。
这还是下午的那番争执之后顾娇娇第一次主动跟沈沉舟说话，他拧了拧眉头，抬起手，准确无误的摸到了顾娇娇刚才说的那块地方。
“这里？”
方才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此刻他却觉得有点痒。
并不是只有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感觉越发强烈了。
“嗯。”
顾娇娇点点头，她干脆走到沈沉舟面前，将他的衣袖往下拉了拉，仔细研究他腕上的红点子。
这么多，不会是过敏了吧？
“感觉怎么样？”
“有点痒。”
沈沉舟老实回答。
顾娇娇接着问，“除了痒，还有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
沈沉舟摇头，他感觉到脸上的痒意，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而顾娇娇下面一句话，则验证了他的想法。
“要不然你把面具也摘了吧，我看看你脸上的严不严重。”
顾娇娇伸出手，只是她还没碰到那张面具，就被沈沉舟攥住了手腕。
“就这么想看我的脸？”
“不是看你的脸，是看你脸上的病情。”
顾娇娇一本正经道，她倒是很想知道沈沉舟身份暴露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那一定相当精彩。
沈沉舟眼里带上讥诮，“为了看我的脸竟然能策划出这么一场戏，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娇娇心里有点一言难尽，沈沉舟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放的这场火，然后又用不知名的手段让他全身红疹，只为了逼他摘下面具吗？
他是不是太自信了。
如果不是她因为剧情知道了“无垢君”的真实身份，就凭着数次的相见，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用陌生人来形容其实更为恰当吧？
而且她对他的脸，真的没那么好奇。
“放开我姐姐！”
厉渊冲上前将顾娇娇护在身后，他警惕的看着沈沉舟，身体紧绷，犹如一匹随时会发起进攻的雏狼。
沈沉舟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想起水木香那时对他们姐弟的四字评价，觉得并不贴切。
哪里是蛇鼠一窝，分明是伉俪情深。
想到这里，沈沉舟眸子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顾娇娇对上沈沉舟的视线，平静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如果我真有神不知鬼不觉给你下毒的本事，你早就入土为安了。”
伙计们终于将火扑灭了，客栈老板第一时间灰头土脸的赶过来道歉。
“抱歉让客人受惊了，厨子他家婆娘烧火时不小心睡着，这才使导致厨房失火，我这就让小二去客房好好清一清灰，这次住宿我决定免去两间客房的费用，就当是给客人压压惊……”
“赔偿就不必了，人没伤到就好。”
顾娇娇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转身去找了个凳子坐下。
厉渊瞪了沈沉舟一眼，寸步不离的跟过去。
“护法竟然怀疑姐姐，真是太过分了。”
坐下后，厉渊将剑放在桌上，忿忿不平道。
顾娇娇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怀疑我，总比怀疑你好吧。”
厉渊心里一跳，干巴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才不怕护法胡乱猜忌。”
顾娇娇转头看向背影里透露着冷漠二字的男人，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下次记得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他可比你想象的要难对付多了。”
厉渊本想再为自己狡辩几句，可见顾娇娇并没有生他气的样子，就低低嗯了一声，趴在桌上抬眼看着她姣好的侧脸。
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光，既不是在苍南派，也不是在魔教，而是在前往魔教的路上。
那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将姐姐从自己身边抢走。
杂役将客房重新打扫完之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因为前一晚上的折腾，大家第二天的精神看起来都有些不好，尤其沈沉舟，眼球上的红血丝更多了，眼下更是出现了两片极为明显的青影。
顾娇娇这回没再调侃他，而是上了马车后自顾的翻起了话本子打发时间。
担心路途无聊，顾娇娇提前让厉渊给她搜罗了不少奇书怪闻，厚厚的一沓子，桌子底下的抽屉都快放不下了。
顾娇娇正看到那貌美的公狐狸诱引员外家小姐行离经叛道之事，无意间抬头，就见沈沉舟用力攥住拳头，从紧闭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身体的紧绷。
他身上的红疹经过了这一夜并没有消退，反而有越发泛滥的迹象。
“你现在很难受？”
“还好。”
沈沉舟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没什么区别，顾娇娇却分辨出了他要稍快的语气，不免有些担心。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顾娇娇看向厉渊，无声。
厉渊看出顾娇娇想表达的意思，抿了抿唇，只得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也不知道那人用的是什么，我只跟他讲要那种让人全身发痒的药……”
前方不知何时能遇到市集，顾娇娇只得让车夫原路返回。
小二看到顾娇娇他们的时候，心虚得头都快埋进胸口里了。
“客人怎么又回来了，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你昨天下的什么药，把解药给我。”
厉渊语气生硬道，他没想到无垢这么能忍，都这样了，都不肯把面具摘下来。
嗯，他绝对是长得比夜叉还要丑。
顾娇娇看到不远处围坐在饭桌上的一家四口，挑眉。
她似乎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