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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女孩的机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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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这个常金童是个很害羞的男孩子啊。”温洁梅又说,“他能和你们两个一桌吃饭,那肯定是,他心里自己逼着自己,硬是往你们两个面前凑的!”

    林静接过话说:“算是让你猜对了。那时候他和我说话,有很多次我都发现他脸红。可是那个时候我很迷糊,就是觉得他腼腆,根本没有当成回事儿往别处想。

    “哦,常金童写那封信的事儿,我还没有说完呢。信上写着他到乡下之后的巡回医疗工作、生活情况,说他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让我别操他的心。其实,谁操他的心啊?他下乡几天时间,我就把他忘了。只有吃午饭时候,我们桌前少了一个人,我才会想起他。

    “他写的信上,后面还有两句呢。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写的是:我想你们了,就写了这封信。他写的这两句话,又让夏荷莲笑了半天。

    “夏荷莲说,常金童想写‘你’字,他就写个你字呗,还多写个‘们’字!这信皮儿上,都让我夏荷莲当了挡箭牌,这信里边儿的字,别人又看不见,还‘你们’什么呀你们,六个指头挠痒,多那一道儿!她说完,又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温洁梅说:“夏荷莲也是个女孩子,常金童又长得那么帅,既然信封上写了她的名字,她都没有想过和常金童交朋友?”

    林静说:“那时候我连对我自己都没有想法,我哪还会想到她那一层啊。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我也没有看出来夏荷莲想和常金童好的迹象。

    “哦,对,对,夏荷莲对我说过,她说常金童也只是吃午饭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常金童才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其它时间,除了碰面打个招呼,常金童从来没有私下里找她说过话。

    “夏荷莲还对我说过,说她和我是好朋友,她知道了常金童对我好,她心里特别高兴。那时候,我听着夏荷莲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开窍。”

    此刻,温洁梅的思想在转弯儿,她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她嘴上说着心里想着:

    杨依林他,他不也是只同着大家的面对我好,私下里,他也是从来没有找过我和我说过什么啊。我还给他讲了那么多小故事呢,他也没有解开故事里的内涵,现在想想,他就是个糊涂蛋!

    可是,我也没有发现,他对别的哪个女孩子有出格的好,就更是没有听说他有女朋友。得了,只要他没有女朋友,以后就不再往别处想了,我还得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温洁梅想到这里,她赶快回神儿,问,“后来你和常金童,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林静说:“接住常金童那封信之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月,哦,我说的方向清楚些,你听着就明白了。

    “我从办公室出来正向南走,快走到前面东西一长排房子的东北房角地方,我无意中一转脸,看到西北那个房角地方,有个人也是正向南走。我看见那个人向前一闪,就走过去被房角挡住了。我还没来得及转过来脸,那个人又退了回来。我一看,洁梅,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温洁梅拍一下林静,说:“你五百年前的事儿,我哪会知道啊?你快说嘛,别急人了!”

    林静说:“那个人就是常金童下乡回来了。他站在那个房角地方看看我,可能是离得太远不方便说话,他只向我摇摇手,没有说话。或者是他有急事要办,我见他很快转了身,走过房角就看不见了。

    “洁梅,我直到现在都感觉稀罕,我转脸朝西边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常金童转脸,他怎么就知道这边走的人是我呢?他都走过去房角了,他怎么又退回来了?这个事儿,那时候我只要想起来,就觉得稀罕。”

    温洁梅说:“这不奇怪,也不稀罕,他很可能是在视野里看见你了。他心里有事儿走得太急,一下没能收住步子,等收住步子,已经被房角挡住了。他心里想你,他很想看看你,就赶快枴了回来,一定是这样的。

    “你想想,他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他想你想得都给你写信了,他回来猛地一看见你,他能不看看你?他那会儿一是离得远没法儿和你说话,同时,他心里肯定也是一阵激动,激动得他没有说出话来,就只有用摇手,来表示他的所有的心情了。”

    这人啊,分析别人的事情,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就像此刻的温洁梅,她分析林静的这件事儿,说得就很清楚、很对。当时的常金童,就是温洁梅说的这种情况、就是这种心情。这是以后林静从夏荷莲那里知道的。

    可是,温洁梅分析她自己的事情,她就糊涂了,她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出来,杨依林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心情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事中迷。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林静听着温洁梅说的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你小妮子懂得还不少呢,连常金童走路的急步、收步,你都想到了,格格格格!还就是你小妮子说的那样子呢,后来我就知道了。我想啊,你又没有谈过恋爱,连男孩子的心理、心情,你怎么都这么懂啊?”

    温洁梅看着林静说:“就算是你知道了这事儿的原委,我看你那样子,还是一脸迷糊!你要是还弄不懂,那就是你,人在事中迷!像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只要不傻,人人都懂。不说这了,你还是赶快接着说你傻妮子的故事吧,我急着听呢!”

    林静说:“接下来,就是在房角地方看见常金童的那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我妈妈就对我说,她和厂里商量接班的事儿,已经说好了。第二天,我就去塑料厂里上班了。

    “我一到塑料厂,猛地看到工厂里的环境,就再也新鲜不过来了,每天还要学着开刨床工作,我早就把常金童忘干净了。现在,要不是咱两个悄悄地搜索着自己经过的往事,我还不会想起来他呢。”

    林静说到这里,她一下就想到了去舞厅那天,她遇到夏荷莲、常金童的事。她不想让这件事扩展到现在,她觉得把那次舞厅偶遇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多大意思,她才对温洁梅没有提起。

    温洁梅说:“你只说了你下班了,常金童去送你,那,路上你们两个总得说话吧?都说了什么,快讲给我听听。”

    林静想想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说的都是鸡毛蒜皮,没有能让人记住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他说他小时候,家里人和邻居亲戚们,都说他长得好看。还有人说他八字缺金,他爸爸、妈妈就给他取了金童这个名字。

    “他还说,他十一二岁时候,他感觉他这个名字很不好听,只要有人叫他,他心里就很别扭。说,等他长大了,懂事了,他才感觉爸爸、妈妈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妙美的名字。

    “说他自己是金童,就肯定会招来一个玉女。他送我的时候,像这话,他都说过好几次,要不,我还不会想起来呢。”

    温洁梅说:“他要是咱们的花仙子,那该多好啊,哪天你去把他叫过来吧,让他来参加咱们的歌会!”

    林静说:“那时候,我在咱厂里的工作熟练稳定之后,我并没有想到常金童,而是先想到了夏荷莲。你想啊,那时候我每天和夏荷莲在一起,她对我又那么好,我离开那里也没有和她打声招呼,心里很过意不去。一年之后,我抽个时间就赶快去找了她。

    “夏荷莲一见到我,就把我离开那里之后的情况说了。她还说,常金童问过她几次我去哪里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说常金童当着她的面,都把泪急出来了。说没停多长时间,常金童就调走了,她也不知道常金童调到哪里了。

    “夏荷莲还说,她的工作虽然很熟练,领导很满意,可她是临时工,根本没有转成正式工作人员的机会,她马上也要离开那里了,让我别再去找她。

    “这又过去两年时间了,现在想想,我只知道常金童长得很好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已经模糊得记不清了。她心里又说了一句:那天舞厅见他那一面,现在想想,仍然是模糊得不知他什么样子了。”

    林静接着说:“我这会儿想想这个事儿,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总算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送过我回家;还有那么特殊的一封信;还有那个房角感应;还有,咳,没有还有了!好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温洁梅点点头说:“一个女孩子家,像这样的事,就是不能乱说,说出去一句,就传成一百句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提了。”

    林静说:“其实,你要不这样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为我保这个机密,也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女孩子,因为这里边根本就没有我林静的事儿,我是想为那个常金童保密呢!”

    温洁梅赶快点头说:“哦,对,对,理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