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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辰的双臂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左丘凉:“是你一直喊我的名字,我才留下来照顾你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见她也不回答,就顺手拿着药碗往外面走:“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阿肆那边。”
正在他准备伸手开门的时候,左丘凉拦了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看着还窝在床上的人。
左丘凉犹豫了一下,轻轻松开自己抓着的被子,小声问道:“井姨……她现在也在花楼里面吧?”
倾辰随意的点了点头:“嗯。”
“那,溪鹊她怎么样了?”左丘凉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你还关心那个姑娘?我听阿肆说,那个女人不是溪司的手下吗?”倾辰靠在门口反问。
虽然凛寒西城对他们没有任何不愉快,而且在倾辰小的时候,冥山跟西城的关系还很不错,但毕竟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左丘凉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手:“她……她怎么说也帮了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弃她于不仁不义吧?”
“你可不能一直都这么好心。”倾辰难得认真的看着她:“不然一定会有被背叛的那一天。”
背叛……
那也总不能为了防人,把所有真的对自己好的人,都伤害个遍吧?
因为实在不想深究这个的缘故,她索性就换了个问题:“那皇庭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倾辰无奈的看着她,对左丘凉一向的固执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已经没事了,祭璃月已经被关了起来,她自己也许也是有了悔改的意思,自己把流光水晶的那第二道封印解开了,至于流银王……”他叹了口气:“他的傀儡咒已经入体已久,没有别的办法去除了,为了能让他早日安息,祭璃月一刀刺死了他,现在的流银王位已经没有人能承受了,但是祭璃月说,尹苑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未来的流银王,所以只能等他的降世,流银南城才能重回往日的荣光。”
“祭璃王后的一辈子,好像就是被她自己的决定给毁了……”左丘凉苦涩的笑了笑:“可惜她到最后也不能明白,曾经的三个人到底是为什么分道扬镳了。”
倾辰笑着走向左丘凉,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我想,大概因为他们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
“真挚?”左丘凉抬起头,奇怪的看着站在自己榻边的倾辰:“为什么要说他们的感情是真挚的?明明比以往的继承者都要自私……”
“不,他们不是自私。”倾辰看着窗外已经雨过天晴的蓝天白云:“也许南城的祖先,他们根本就是怕对方会突然反目才一起设下那道封印的。”
“后面所有先辈,因为都有同样的猜忌,才会一直装作和谐,一起保护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城,他们都不敢有任何一个人突然自己立王,因为无论是谁当了王,另外两个人都不会同意,但是父亲他们不一样。”
“一个人想为了自己爱的人得到这无限的荣华富贵,一个人因为不想打扰他们美满的生活,选择离开这里另谋出路,还有最后一个,她接受不了三个人彻底分开的事实,想要做些什么挽回这些人。”
倾辰看着傻乎乎的还在分析的左丘凉:“所以他们都用了自己的方式,做了一些让局内人分不清的事情。”
到了最后,就只能酿成这样的悲剧。
要说他们究竟有谁做错了,也许就是每个人都对其他两个人的信任不够强烈吧。
“倾辰……”左丘凉看着倾辰,他的眼睛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嗯。”他对上左丘凉清澈的眼睛,笑着应道。
“我们会不会也有一天,想他们一样,有这样悲惨结果?”
“不会的,傻瓜。”
我会保护你的。
永远。
……
……
下了两天之久的雨,终于也没辜负那片铺天盖地的乌云,雨后的空气变得不再压抑,而是比往日还要格外怡人。
左丘凉一席厚重的纱衣,独自一个人坐在阁楼外的平台上,俯视着南城那一条条街道,道上的人跟以前一样,每到傍晚的天色暗淡下来,就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她感受着临近冬日的微风,趴在栅格状的围栏上,不经打理的长发随着风向在空气中肆意的飘散着,自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下意识的勾了起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样就刚刚好。
她想着,不经意间瞥见屹立在南城最中心的那座,整个南城最高的地方,在夜幕里散发着明黄色光芒的流银殿。
“觉得这里很美吗?”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的房檐上传到了左丘凉的耳朵里。
“谁?”她警惕的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已经淹没在夜幕里的身形,稳稳的坐在上面。
他身上水晶一样的东西,被一点点攀上天空的月光映照的很是扎眼。
“你怎么会到醉芳倾城里来?”左丘凉不善的看着上面的人,生怕他会突然做些什么。
“别紧张,醉芳倾城可是一直开门接客的,我能进来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上面的人微笑的眯着眼睛,散慢的回答。
“你堂堂一个冰王,找我有什么目的?”左丘凉心有余悸的问:“之前的那一套,可根本威胁不了我!”
“当然。”溪司继续笑着:“我又不傻。”
他纵身从屋檐上跳到左丘凉的身边:“我不过就来陪美人一起欣赏欣赏这南城的夜景,不行吗?”
左丘凉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落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周身散发出来了一股凛冽的寒气,跟着这股冷意,她后退了两步:“如果你是来找溪鹊的,她就在下面。”
溪司站在左丘凉刚才趴着的位置,认真的打量起了她刚刚看的方向:“这些街道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十五年了,还没看够吗?”
“你怎么知道的?”左丘凉警惕的靠在一边。
溪司一边欣赏着那‘没什么好看的’街道,一边回答左丘凉的问题:“凌寒阁的探子说……你是被醉芳倾城的掌柜在六岁的时候捡回来的,此后的十四年里,从没出过这栋花楼。”
探子……他一个冰王,能得到这些消息确实也不奇怪。
但是他为什么总缠着自己?
“既然你也知道我一穷二白,除了有花魁一个能蹭吃蹭喝的身份以为,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东西,那你总来找我的茬干嘛?”左丘凉怏怏不乐的瞅着他,那眼神跟看一个贼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