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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好的念头突然就涌上了心头,他有些恍惚的走到红槐树的树坛边,双手无力的扶着石头,整个身体下意识的前倾,想要立刻看清里面的情况。
可是这一看,整个人顷刻间就绷不住了……
“阿凉……!”
他嘶吼着从石阶上迈了过去,整个人跪在她身边,难以接受的看着已经近乎奄奄一息的她。
左丘凉的手脚筋脉已经被直接割断了,血液就像是没关阀门一样的不停往外面冒,久了,鲜血渐渐也就凝固了,可是伤口的骇人程度,不言而喻。
此刻的她已经显得很透支了,整个人的精神十分涣散,但是却隐隐约约认得清阿炫的脸,嘴中有气无力的回应着:“……阿…炫……”
阿炫颤抖着手,将她的身体环在自己的怀里,怕搂的紧了会伤到她,又怕搂不禁紧她就这么去了……
想到这里,他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究竟是谁!?”
左丘凉喘着不稳的气息,微微扯了扯嘴角:“……阿炫……我……以前从未…从未想过会离开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阿炫慌忙的将她抱了起来:“阿凉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医师……”
“……没用了…阿炫……我已经……活不成了……”她的脸色白的厉害,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但是阿炫很清楚的知道,她的气息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恐怕……很难再经住一番路途的折腾了。
“对不起…阿凉……终究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是我不好……”阿炫将她搂着,整个人崩溃一样的哭着。
左丘凉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幅度不大,却像是扎在阿炫的心窝一样。
“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耳畔,是阿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前不论多难受,他都从未将这一面展现给过自己。
虽然这一面,便是最后一面了,但是有阿炫这样的亲人为自己践行……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左丘凉的双眼放空的看着上空…
她的双瞳中,红槐枝丫像是被重新赋予了生机一样,原本黝黑的枝条都变得滋润了起来,瞬间长出了花苞……又瞬间绽放……
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随着温暖和煦的风,吹过了左丘凉的脸颊。
左丘凉的眼角再次划下一滴泪,只是自己……好像再也笑不出来了。
阿炫说,这天上地下,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美过醉芳倾城的花魁了。
可是啊……这世上,也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了。
红槐花开,香飘千里。
上一次开花的时候,是何时了……
“尔尔姐……你看窗外!”
同寰尔尔一起小住在王宫的风琦,无意中瞥见了窗外飘过的红色细叶,连忙对着还在忙的寰尔尔惊诧道。
“什么啊?”寰尔尔随意的抬了抬头,看着她指的方向。
“这……”她也难以置信的炸了眨眼:“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红槐吧?”
风琦三两步冲到了窗口,探着头嗅了嗅窗外这特殊的味道:“尔尔姐……这味道好香啊……”
“红槐居然开花了……”寰尔尔也同她走到窗边,不过却没她那么振奋。
“我还记得它上一次开花,凤翎王后就死了……”寰尔尔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
“凤翎的春季快要来临了……说不准是万物重生的象征呢?”
“……也许吧。”
……
……
灵犀辞的高墙内,许许多多的红槐花随着风四处飘荡着,这棵参天的红槐树,就像是一个炙热的火球,火焰的星星点点都慢慢散开,最终朝着更远的地方去……
阿炫的双手,被血侵染。
他就那么孤单的跪在树前,怀中人的生命渐渐开始消散,点点光芒掺杂在红槐花里,随着那些花一同远去。
廷西也觉得这话不差:“殿下,我们凤翎跟西城的关系可不像南城与西城那样紧密,溪司殿下来这里,一定带着自己的私心。”
阿炫看向泛着金光的御珠:“去,派人严加防守,绝对不能让他胡来。”
他的话刚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寝殿门口传了进来。
“殿、殿下!”
看着这侍卫毛毛躁躁的,廷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慢慢说。”
“殿下……不得了了……刚刚有个姑娘自称是灵犀辞的人,叫我告诉殿下……住在灵犀辞那位外族的女子…好像要死了……”
“什么?”
阿炫怒不可解的瞪着他:“是阿凉?”
“不…不知道啊……那姑娘没说……”
这侍卫也是被吓怕了,说话越发的不利索了起来。
阿炫可顾不了那么多,还未等他话说完,直接就一个箭步冲出了寝殿。
“哎哎……殿下!”后面的一众侍卫和侍从都茫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该待命。
……
“慢着。”结界门口的侍卫将尖锐的兵器拦在来的人面前:“你是何人?”
只见这个穿着黑袍的人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令牌:“灵犀辞的人。”
那侍卫看着她手里的令牌,确定没有错误以后,才对着后面的手下摆了摆手:“放过去吧。”
结界一出,整个人周身瞬间就清晰的感觉到冷了几个度。
她将遮盖在头上的披风帽子双手取下,像是已经憋了许久的模样,吁了一口气。
“办的不错。”
这才刚放松一下,也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又冒出了个声音。
“……参见殿下。”她回应着。
只见面前突然聚起了一股风雪,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溪司那张邪肆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嗯……这凤翎王宫里面的景色确实比西域的冰川花样要多。”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算不负多年‘人间仙境’的盛名了。”
两个人这么对峙着,溪司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她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复杂的思绪,但是却隐隐的带着一丝压抑。
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难过。
“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溪鹊难得镇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殿下可否也兑现许我的承诺。”
“当然。”溪司轻巧的笑了笑:“说吧,是想要留在我身边,还是要我放你自由,去找那个叫倾百肆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