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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讲到这里,已然有些口干舌燥,与众人一起喝了一碗酒浆。
任小周听得有些出神,主要是他有了阴谋论的雏形,这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接下来呢?回去之后崔判官是怎么惩罚你们的?”
牛头叹了一口气,“我们放过了马一春,对崔判官声称宿醉错过了捉拿阴魂的时辰,后来这件事被阎罗殿殿主阎王知晓了,他派人查明原由后,阎王火冒三丈,我们受了刑罚,贬为阴差苦役,送到酆都山接引妖兽阴魂,想来至今已有十万载了啊!”
白无常莫名地笑了笑,“你们可知道当年阎王派谁去调查的吗?”
牛头马面疑惑地看向白无常。
“我们并不知道是谁,难道常爷知道?”
“正是我与黑无常去查的!”
“什么!竟然是你们!”
牛头马面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无常。
白无常借着酒劲把当年调查牛头马面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牛头马面听了连连点头,所调查的事实大致差不多。
任小周听了,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可曾想过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目懵圈!
黑无常好奇地问道:“难道戚兄有什么见解?”
任小周笑了笑,“我先说几点可疑的地方吧!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权当是解闷了。”
“第一点,巧合太多了!马一春刚好年满十八周岁,马员外刚好外出筹备喜宴,算命先生刚好经过家门口,他又刚好知晓并把牛兄和马兄的位置告知了马员外,而牛兄和马兄还刚好是来捉拿马一春的阴魂的,你们说巧不巧?就是编戏本也编不出这么巧的事啊!何况还是亲身经历,实际发生的。”
牛头马面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听先生这么说,倒真有些过于巧合了!”
“是啊!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编排我等?”
任小周嘻哈一笑,“二位就不要过度解读了,毕竟已经过去十万载之久了,我们不过是闲来无事聊聊天而已!”
“有意思!戚兄,你继续说!”
显然,任小周一番话也勾起了黑白无常的兴致。
任小周继续说道:“第二点,就是黑白无常两位了…”
“我们?这里面竟然还有我们的事?洗耳恭听!”黑白无常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听着。
任小周点头说道:“谢兄与范兄受阎王指派,前往负责调查牛兄和马兄,你们认为值得吗?我见马老板也并非特别阴魂,想必其生前也只是寻常凡人,既非大奸大恶,又非王侯贵胄,指派掌握实权的牛兄马兄接引魂魄已是小题大做,竟然还指派范兄和谢兄这等堂堂阴帅专门调查,纵观阴曹地府漫长岁月之中,何曾有过这样的荒唐事?”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听完任小周一通分析,全都沉默了。
牛头马面直接脸色铁青。
“戚兄,此事经你一说,还真是有些讳莫如深了!”
“是啊!原本我以为只是我与老马倒霉摊上了这等事情,没想到可能还有隐情!”
白无常似是想到了什么。
“如此便说得通了,牛头和马面的事很简单,只需要派个阴差衙役调查即可,为何要指派我等阴帅?”
黑无常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这里面还真可能有事!”
任小周见已经把他们拽入了阴谋的气氛中,索性再添把火!
“除此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诸位可否有兴趣听听?”
“哦?戚兄赶紧说!”四阴差催促道。
任小周继续说道:“我就从目前的情况开始说起吧!范兄谢兄,牛兄马兄,原本你们可都是阎罗殿中的得力干将啊!现在竟然都是酆都城接引阴魂的阴差!而且当年调查牛兄马兄的竟也是范兄和谢兄,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这不寻常!凡事无常必有妖啊!”
“而且,你们的分工也很是耐人寻味啊!牛兄马兄负责接引妖兽阴魂,可是你们之前接引的是马一春这样的凡人阴魂啊!而现在负责接引凡人阴魂的竟是范兄和谢兄,你们以前可是接引过孙悟空这种天地大妖的!”
“一番巧妙的安排,竟然把你们的位置互换了,为什么?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小周分析完,看着他们全都一脸严肃的样子,端起酒碗。
“几位莫要往心里去,小生所言不过是阴谋论的揣测,只是喝酒聊天的谈资,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尘归尘,土归土,喝酒!”
难得的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竟然没有端起酒碗,他们全都脸色铁青,显然任小周一番话,深深触动了他们。
“戚兄,你所说绝非虚言!”
“是啊!仔细想来,我越发觉得我们被编排了!”
“到底是谁在编排我们?是崔判官吗?是阎王吗?还是说幕后还有更大的角色?”
“不瞒各位,我倒不在意是谁编排我们,而是为什么编排我们?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
见四个阴差讨论得热火朝天,任小周再次端起酒碗。
“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该过去的反正也都已经过去了,你们这不是过的也挺好的吗?来!喝酒!”
“好个屁啊!”黑无常直接爆了粗口。
“哦,对不住,戚兄,我不是在说你,而是现在的处境着实不如以前啊!”
“是啊!这里乃阴府外缘,是阴气最为匮乏之地,我等实力非但寸步不前,还有衰退的迹象!”
白无常一脸无奈。
牛头马面更是一脸苦涩。
“我与老马在此服役十万载,实力早已衰退!”
“先生,你可曾想过我与老牛曾经与黑白无常是同等等阶?”
任小周一愣,“真是如此?”
白无常回答道:“戚兄,确实是这样的!牛头马面被贬谪之前,同样也是阎罗殿阴帅,如今实力已经大打折扣!”
黑无常补充道:“倘若我们也在这里服役数万载,怕也好不了哪里去啊!”
任小周喃喃道:“原来呆在这里这么惨!那你们就没有想办法脱离这种现状?”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彼此面面相觑,随即齐齐看向任小周。
“原本我们没有办法,可是戚兄出现了,我们就有救了!”
“我?”任小周一脸懵。
“小生初来乍到,与这阴曹地府并不熟悉,爱莫能助啊!”
黑无常首先端起酒碗,“戚兄妄自菲薄了,我们知道,论实力我们四个加一起也不是戚兄的对手,论才智,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编排了!戚兄文武兼备,想必一定能够想出办法,帮兄弟一把!兄弟们,我们一起敬戚兄!”
“好!”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举碗敬向任小周。
任小周苦笑一声,“诸位真是太抬举小生了,小生何德何能啊!小生在这阴曹地府既无显贵依靠,又无官职伸展,甚至都不了解这阴曹地府,何以助你们啊!”
牛肉拍着胸脯说道:“先生请放心,这阴曹地府里里外外没有我们兄弟不知道的!我等会把我们知道的全部告诉先生!以先生之能必定可以在这阴曹地府争得一席之地!”
白无常继续说道:“是啊!有我等对阴曹地府了解,加上先生的文武之能,即便是十殿殿主之位,怕也挡不住先生!届时,先生只需一句话,我等便有了翻身的机会!”
马面举了举手中的酒碗,“还请先生莫要再推辞!拜托了!”
说罢,他首先一饮而尽,牛头和黑白无常也随之一饮而尽。
任小周迟疑了片刻,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便应了!”
说罢,同样一饮而尽。
这正是任小周想要的,毕竟要进入阴曹地府,如果不多了解,进去之后怕是要遇上诸多危难,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九品武圣的实力能否在阴曹地府横着走!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仔仔细细介绍了前往阴曹地府的路线,路途中可能会遇到危险,甚至是黄泉路上各方势力的分布,还有阴曹地府中的各类机构设置,以及阴差、阴帅和阴司等官员安排,甚至还说了许多关于十大殿主的秘事,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任小周运转灵犀术,把他们所说的所有信息都牢牢记住,有了这些资料,必定事半功倍!
逐渐地,天亮了,迷雾散去之后,任小周坐在一块老树桩上,酒肆消失,阴魂不显,四周再次恢复一片荒凉。
此时对于阴间日夜循环,任小周有了一丝明悟,对于阴魂来说白昼就如同凡人夜晚熟睡一般,只不过阴魂到了白昼必定睡去,凡人到了夜晚是有选择的。
任小周担心走出枉死城,所以索性不再四处游走,而是坐在老树桩上昏昏睡去。
与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彻夜长谈,又运转了灵犀术,精神状态耗费不小。
不知不觉睡了许久,忽然一声清脆悦耳如百灵鸟鸣叫的喊声叫醒了自己。
“任小周,这几天你去哪了?”
任小周睁眼看去,姹女正站在身前,脸色有些恼怒。
“是你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姹女闻言不再恼怒,而是一脸疑惑。
“任小周,你什么意思?连做梦都不能梦到你吗?”
任小周一愣,“啊?做梦?我这是在做梦?”
“不是你在做梦,是我在做梦梦到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姹女越来越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梦到的任小周与现实这么像,对于自己的梦来说,这很不正常。
任小周仔细感应了一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自己在熟睡之中不知不觉运转了渡梦术,然后稀里糊涂来到了姹女的梦境。
任小周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说道:“好好一个觉,让你这老鼠精给搅和了!”
姹女俏脸一变。
“说谁老鼠精呢!我自从吃了香花宝烛,早已经脱离鼠类了!”
任小周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姹女居然脱离了老鼠精行列,而且香花宝烛竟然还有这等功效!
“你说的是真的?”任小周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基因突变啊!
姹女一脸得意,“当然了!不过父王严令我不能说出去,所以我也只能在梦里与你说。”
任小周轻咳一声,“嗯,你就放心吧!我不过是你梦到的,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你随意,只要你高兴就好。”
任小周摆出一副来者不拒,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吗?”
姹女挑了挑眉毛,明显带有挑衅之意。
任小周笑了笑,“反正我是你梦到的,还不是听你随意摆布?”
“你想多了,我没那兴趣!”
姹女白了任小周一眼,在他身旁坐下来,倚靠在他身上。
阵阵清香,伴着香花宝烛独有的味道,任小周顿时神清气爽,犹如灵魂被涤荡了一般。
任小周侧头看向姹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举世无亲的孤独落寞,看到了身不由己的无奈…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任小周忽然轻声问道。
姹女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看向任小周,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姹女苦笑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有一个信念,以身相许报恩金蝉子,自从你一番分解之后,这个信念破碎了,现在唯一的信念就只有睡觉了…”
任小周一愣,“睡觉?这也能成信念?”
姹女俏脸微红,莞尔一笑,“只有睡觉才能梦到你啊!”
任小周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这是命犯桃花啊!”
“哦?听你话里的意思,还有不少桃花?”
“瑶莲,你认识吗?”任小周倒也坦率。
“瑶莲!”姹女当即惊呼道。
“你这反应未免有点强烈啊!”
任小周一脸疑惑,看姹女的表情明显不是吃醋了。
“你可知瑶莲是谁吗?”姹女一本正经地问道。
“瑶池一株红莲啊!被西王母点化成人。”
姹女轻轻摇了摇头。
“难怪你说起瑶莲会跟没事人一样淡定!”
任小周懵了。
“难道不是?”
“是,但也不是!我听父王说起过,瑶莲真身为瑶池一株红莲,而元神是西王母的女儿,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