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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蓝达公主乍闻此声,不禁皱眉。李元霸若无其事,微笑看她如何反应。
乌蓝达公主自言自语,嘀咕一声,顺手将外裳披在身上,缓缓起身,背对帐门。刚站起来,帐外闯进一个大汉来。只见他年约三十多岁,身穿突厥华丽服饰,高大挺拔,满脸络腮胡须,双目圆睁,神态倨傲。
李元霸斜倚桌边,伸手拿过酒杯,低头喝了一口,神态自若。
只见那突厥大汉一进帐篷,旁若无人,摆手摇脚,大踏步走到李元霸跟前,手指李元霸鼻子,喝道:“你,汉人小子!听说你很能喝酒?”
李元霸见突厥大汉无礼,心中不快,冷眼瞥了一眼,猜知来人定然身份不低,却故意淡淡的道:“你是何人?怎么如此无礼。”
乌蓝达公主俯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用理他,他是莽汉,我赶他走。”直起身来,转过脸去,大声道:“格鲁汗王爷,你来干什么?我这里有客人,你怎可不问一声就闯进来?便是可汗到了,也会打声招呼,可你……”
原来闯进来的大汉却是始毕可汗的叔伯兄弟格鲁汗王爷,他是萨都王子的师傅。萨都王子的第一勇士称号不过是始毕可汗封的,却不是突厥武士承认的。格鲁汗王爷才是突厥武士心目中的第一勇士,他武艺高强,骑射摔跤,草原上向无对手,一直骄横无比,目中无人,始毕可汗都让他三分。
这一日,始毕可汗从漠北召他速来马邑有急事相商,他马不停蹄,连夜赶到马邑。一下马,便听说萨都王子被一个汉人少年暗算,那汉人少年颇获乌蓝达公主欢心,将他藏在帐内,朝夕相处。格鲁汗王爷对乌蓝达公主的美貌一直垂涎三尺,可惜乌蓝达公主对他不冷不热,令他一直耿耿于怀。这时听说乌蓝达公主竟与汉人少年私通,顿时勃然大怒,因此不及拜见始毕可汗,径直赶到乌蓝达公主营帐。他大刺刺的闯进来,果然看见乌蓝达公主和这个汉人小子躲在大帐中喝酒,心中妒恨更盛,因此一进帐中,便直冲李元霸而来。
格鲁汗王爷见乌蓝达公主出言呵斥,他听若罔闻,走过去将手搭在她肩上,故为亲热。乌蓝达公主一扭身,一把推开他的手,怒道:“走开,别碰我!格鲁汗,你究竟想干什么?”
格鲁汗王爷叉腰而立,冷眼看着李元霸,突然间哈哈大笑,道:“达达,你一个高贵无比的突厥公主怎么却在闺帐中和这汉人小子亲亲热热,陪他喝酒,难道我堂堂一个突厥王爷,就不能来助助兴吗?”说着,一屁股坐到桌前,一伸手,抓起盘子里的鹰肉,塞入嘴里,张口大嚼,又拿过乌蓝达公主的酒杯,一口喝尽。
乌蓝达公主见格鲁汗王爷肆无忌惮,存心来捣乱,心中又气又怒,可是奈何他不得,赌气道:“好,你要喝酒,你自己喝。达达奴,我们走。”过去拉起李元霸的手,转身便往外走。
格鲁汗王爷霍地站起来,伸手拦住去路,道:“且慢!达达,你要去哪里?”
乌蓝达公主冷冷道:“关你什么事,让开!”
格鲁汗道:“你走可以,这小子得留下,本王爷倒要看看他酒量到底有多大。”
乌蓝达公主道:“我要进马邑城替可汗王妃办件紧要事儿,他要随我去。”
格鲁汗王爷并不让开,冷笑道:“达达,这小子使诈把萨都王子灌醉了,今天本王爷要为突厥人争回一口气,你老护着这汉人狗干什么?”
李元霸和乌蓝达公主相处两日,听突厥人说话多了,也约略听懂一二。自格鲁汗王爷闯进来,一直和乌蓝达公主对话,他也隐隐听出格鲁汗王爷来者不善,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后来听到格鲁汗王爷提起萨都王子,便明白又是一个报仇的来了。这时忽然听见格鲁汗王爷骂自己是汉人狗,顿时大怒,正要责问,只见乌蓝达公主挡在自己面前,对格鲁汗王爷道:“什么护不护的?如今他已是我的随从,我要替可汗王妃办事,须得他陪去,谁有闲功夫陪你喝酒?”
格鲁汗王爷见乌蓝达公主护着李元霸,心中更怒,不等她说完,一把推开她,伸手抓向李元霸。李元霸不声不吭,也不后退。早瞧准了格鲁汗王爷的手抓向自己胸襟,待他的手指将碰到,左手一抬,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谁知格鲁汗王爷反应甚快,手腕倏忽一转,居然脱开了,另一只大手又抓过来。
李元霸轻哼一声,不等格鲁汗王爷手到,顺势往他怀里一撞,一个转身,伸出右手两指,轻轻戳在他的膻中穴上,手上用劲却比寻常时多了七分气力。
格鲁汗王爷哪里想到这个汉人小子有如此功夫,心中藐视,未曾防备,顿时被点了穴道,呆立当场。
李元霸恼他出言不逊,有意要折一下他的威风,出手点穴之际,回过身来,抬起一脚,往他膝盖骨侧面一揣,格鲁汗王爷脚膝一弯,便跪了下去。
李元霸退回原地,若无其事,见格鲁汗王爷跪在自己跟前,假装惊讶道:“哎哟,初次见面,王爷何必行此大礼,起来,起来!在下可受不起。”口中如此说,手上却是一动不动,大大咧咧受了格鲁汗王爷一拜。
乌蓝达公主在旁见转眼之间,格鲁汗王爷已跪在李元霸跟前,但见李元霸嘴角隐含一丝冷笑,便明白了他暗中做了手脚,让格鲁汗王爷出洋相。见格鲁汉王爷被李元霸戏弄,自己心中解气,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格鲁汗王爷见突然之间,自己身不由己,跪倒在地,一时大惊失色。望着李元霸,双眼本来就大,这时已瞪得如牛眼一般。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号称突厥人第一勇士,可是还未动手,便被这汉人小子制住了。心中猜疑:“莫非这小子会使妖法?”又惊又怒又怕,口中嚷道:“快来人!”一时间,帐外冲进七八条彪形大汉,将李元霸团团围住。
乌蓝达公主站在李元霸身边,低声道:“达达奴,快让他站起来,他可是突厥第一勇士呀。”
李元霸哦的一声,哈哈大笑,拱手道:“原来王爷还是突厥人第一勇士,真是失敬了,失敬了!”上前扶起他,双手一提,便解了格鲁汗的穴道。格鲁汗王爷穴道得解,站起身来,呆立片刻,一时恼羞成怒,也不答话,抡起拳头便往李元霸面上直击而去。
李元霸见格鲁汗王爷面如紫酱,知他必不服气,因此早有防备,待他出拳打来,轻轻一个侧身,便闪开了,只觉面前一股疾风掠过,劲道十足。心下暗惊:“果然是突厥第一勇士,拳势真是凌厉之极。”可是他存心要让这个突厥王爷出一出丑,口中笑道:“王爷好大的气力,可惜打错了地方,哈哈。”
格鲁汗王爷破口大骂:“妖法小子,看拳!”话声未落,击出的拳头又横空一扫,往闪避一边的李元霸胸前击去。李元霸说话之际,早顺势低下头去,轻而易举,便躲过了格鲁汗王爷这一记横拳。
李元霸低头躬身之际,却未退去,伸出手,将格鲁汗王爷一推一拉,格鲁汗王爷高大的身躯便在原地转了起来,一连转了五六个圈才停下。
李元霸早闪过一边,袖手而立,看着格鲁汗王爷转圈,微笑不语。
格鲁汗王爷的八个随从武士见格鲁汗王爷被李元霸使出妖法,身不由己在原地转圈,都感不可思议,也看不清这汉人小子使了什么手法,心中惊骇,可是又不能袖手,相互递个眼色,一齐朝李元霸扑过去。
李元霸瞥眼见八个突厥大汉朝自己扑来,决定先发制人,猛然跃起,抬起左脚,往后一勾,朝最先扑向自己的突厥大汉踢去。那突厥大汉倒也机敏,见他踢来,疾往旁边一闪。李元霸脚下更快,不等他躲开,右脚早已踢出,砰的一声,正中突厥大汉左侧太阳穴。突厥大汉被踢中,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左右摇摆。李元霸不等他倒地,趁势伸出左脚,轻轻踩在他的肩上,一纵而起,右脚跟着一点,点在他的后背,身子借势跃起,飞向空中。
这几下兔起鹘落,全在瞬间完成,正当李元霸借力后跃而起之时,七个突厥大汉已然围了上来。李元霸人在半空,双脚却不曾停,来回纵横飞踢,只听砰砰有声,已有五个突厥大汉或肩或背或头或手均被踢中穴道,全都东歪西倒,跌跌撞撞。另有两个突厥大汉被已然落地的李元霸抓住后领,用力将两个头向内一推,两个头颅嘭的一声,狠狠撞到一起,顿时碰得头破血流,痛得哇哇大叫,几乎晕倒在地。
转眼间,围上来的七八条突厥大汉便被李元霸制服倒地,横七竖八,狼狈不堪。不惟格鲁汗王爷看得瞠目结舌,乌蓝达公主也看得目瞪口呆。
李元霸心中恼恨格鲁汗王爷轻视汉人,存心要卖弄武功,在最快时间内将这七八条突厥大汉制服,如此方显得中原武功的厉害。他自天池底下的玄女室中出来之后,功力大进,内力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这一次不过小试牛刀,并未用全力,已轻而易举将七八条突厥武士大制住,自己也觉得意外,颇为自得。这时远远站在一边,负手而立,面带冷笑。
格鲁汗王爷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转眼间自己的七八个如狼似虎的武士便被这个瘦小的汉人小子制服了,他一定会使什么妖法,否则绝不可能有此结果。
乌蓝达公主看见格鲁汗王爷和八个突厥大汉全都动手,已然讨不了便宜去,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咯咯,你们这群蛮牛,都看清楚了么,趁早滚蛋罢!要不然这汉人小子发起怒来,更使出什么妖法,把你们一个个都变成骟马阉鸡一般,你们下半辈子就只好去希拉穆仁草原放羊了。”
格鲁汗王爷没料到会是这样结局,心中认定是这汉人小子会使妖法,看来今日讨不了好去,不如先避其锋芒,日后再作算计。眼瞪李元霸,恨恨的道:“好,今日先放过这会使妖法的小子!达达,你好自为之罢,我们走!”说着,转身朝帐外走去。
那八名突厥大汉只有五六个跌跌撞撞爬起,随格鲁汗王爷跑出帐篷,还有两个头颅相撞的大汉爬不起来。
乌蓝达公主冲着仓皇而走的两个突厥大汉喊道:“阿史那,骨杜勒,你俩个跑什么,快回来拖了这两个蛮牛回去。”已跑到帐门口的两个突厥大汉被乌兰达公主喝住,犹豫了片刻,才慌慌张张的转回身,把两个撞头晕倒在地的突厥大汉半拖半抱的拉走了。
乌蓝达公主本来担心格鲁汗王爷不好对付,如今却被李元霸吓跑了,既大出意外,又喜出望外,转脸去看李元霸,见他人不高大,却身怀如此绝技,心中钦佩之极,不禁拍手笑道:“喂,达达奴,你真的好神哦!你怎么出的手,连格鲁汗和他的八条狼都被你制住吓跑了,他们可是突厥人中最强悍的武士呢。你究竟使的什么手法,你快教教我。”
李元霸道:“你不是说我有妖法吗,你要学的话,岂不成了妖法公主?”
乌蓝达公主笑盈盈的道:“若是学会了厉害的妖法,便成个妖法公主又何妨?”
李元霸面带微笑,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杯,笑道:“闹了这半天,我口也渴了。不如我们再喝几杯。”乌蓝达公主微笑点头,也走过来坐下,将格鲁汗王爷喝过的酒杯抓起摔在地上,生气道:“可是我的酒杯却被那个莽汉碰过了,我不要喝了。”
李元霸笑道:“你再叫侍女拿一个进来不就成了么?”
乌蓝达公主双目含情,望着李元霸,吃吃笑道:“何必再要新的,我便要你的酒杯,我们一起喝不可以么?”
李元霸闻言大乐,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笑道:“你若不嫌我的脏,便一起喝也无不可。”
乌蓝达公主咯咯一笑,伸手接过来,双手捧着,眨眼道:“傻达奴,你的我怎么会嫌?好,这一杯,算我敬你的。”说着将酒杯往口里一倒,一干而尽。拿起酒壶,往酒杯倒满了酒,递回李元霸,道:“这一杯,也请你喝下。”
李元霸望着乌蓝达公主,却不接手。乌蓝达公主笑道:“难道你倒嫌我的口脏么,怎么不肯喝下?”眼波流动,妩媚之极。
李元霸只得接过去,仰脖一倒,一饮而尽。乌蓝达公主见他神情挥洒,仪态闲适,不禁脱口道:“达达奴,原来你长得蛮俊的,怎么本公主今日看你,越看越觉得你英俊可爱呢,咯咯。”
李元霸哈哈一笑,对着乌蓝达公主眨了一眨眼,故意逗她道:“达达公主,你从小在突厥草原上长大,大概看见的都是些长须短胡鲁莽骠悍的骑士,也没见过什么斯文英俊的男子吧。像我这样的,其实在汉人之中,也算丑的呢。”
乌蓝达公主轻哼一声,道:“呸,好臭美!达达奴,才夸你几句,你就飘上天了。你以为本公主就没见过比你生得斯文英俊的男子么?哼,你长得也不算丑,可是你生得既不高大也不威武,若按我们突厥人的风俗,你这辈子恐怕连个老婆都娶不了,你还得意了呢。”一咬牙,将一块鹰肉撕下来,塞入李元霸的口。
李元霸躲避不开,只得咬住鹰肉。乌蓝达公主咯咯笑道:“你少贫嘴,多吃点罢。”
李元霸嚼得几下,笑道:“对了,我很奇怪,这个什么格鲁汗王爷什么来头,居然对你甚为无礼。”
乌蓝达公主叹道:“他是突厥人心目中的第一勇士,自然跋扈得很。你别看今日他虽输了,可是他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是萨都王子的师傅,他知道自己的徒弟被你灌醉了,自然是冲着你来得。他平时对我……”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说了。
眼看李元霸,心道:“你这汉人小子的确狡猾得很,深藏不露,瞒我好苦。”似笑非笑,忽道:“达达奴,我就奇怪,你还会使妖法,可是当初你为甚么不拿出来对付我呢?”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你早就中了我的妖法,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乌蓝达公主闻言色变,随即咯咯而笑,啐道:“呸,你哪里是什么妖法,才不上你的当。我听说你们汉人有一种功夫叫点穴术,你对付格鲁汗他们的是不是这个?”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猜对了,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们汉人的武学博大精深,这点穴之法,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乌蓝达公主道:“可惜你们汉人懂得这样雕虫小技的人却不多,你们光知道读经科举,讲究上下礼仪,可是若论到骑射冲阵,你们汉人却不是突厥人的对手。”
李元霸叹道:“不错。突厥人勇猛彪悍,马上骑射,天下无敌,一直是汉人的心腹之患。如今又趁天下大乱,四处结盟,欲图中国……”
乌蓝达公主点头道:“嗯,达达奴,本公主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身上也是隋室血脉,不能坐视咄吉他们勾结四方豪杰造反作乱。也是天将助我,让我遇见了你……”拿过李元霸手中的酒杯,倒满一杯,递到他面前,郑色道:“达达奴,本公主早就立志要肃清突厥王庭,匡扶隋室,你若肯愿意帮我,便喝了这一杯酒!”
李元霸讶道:“要我答应你什么?”
乌蓝达公主压力低声道:“我要答应从此跟我一起戮力同心,助诛灭那些反隋乱隋之徒,功成之后,保你贵极人臣……”
李元霸并不接过酒杯,道:“我本出家修行人,杀人之事,恕不能从。”
乌蓝达公主嗔道:“哼,你是出家修行人,难道有一些事就能做么?有的事非但不能做,可是你不但做了,还反复的做,你待怎么说?”说到这里,脸上居然红了。
又道:“你生于乱世,若遇险恶之时,不是你杀人,就是人来杀你。你看刚才格鲁汗闯进来,若不是你会什么点穴术,早被他宰了。他已对你恨之入骨,哪天又碰上了,到时他若动手想杀你,难道你也不还手?”
李元霸眼望乌蓝达公主,眨眼笑道:“格鲁汗王爷为什么会恨我?唉,我猜这个王爷一直都很喜欢你,他见你跟我在一起,因此心中妒恨,看来此地不可久留……”
乌蓝达公主点点头,叹道:“达达奴,你倒聪明得紧。可是,你还想去哪里?既然你知道他见我跟你在一起心中妒恨,你难道还不懂本公主的心意么?”
李元霸一时无言以对。乌蓝达公主瞪了他一眼,幽幽道:“不错,格鲁汗一直想得到我,他以为自己是突厥人的第一勇士,我也会像其他突厥女人一样渴望得到他的青睐。可是,他哪里知道本公主的心思,像他那样的突厥汉子怎么会赢得本公主的心呢?嗯,在突厥男子眼中,女人就跟牲口一样,专门用来繁殖和供男人们泄欲玩弄的。可是我乌蓝达偏偏就不是他们希望中的那种突厥女人。我身上有汉人血统,我在母亲墓前发过誓,这一生宁可死了,也绝不嫁突厥男人!”她说到最后一句,竟是斩定截铁,异常决绝,令人听之动容。
李元霸忍不住问道:“你身为突厥公主,生在突厥人中,你不嫁突厥男人,难道你想终身不嫁么?”
乌蓝达公主呸的一声,举手去打李元霸,嗔道:“好呀,你个臭达奴!你想咒我嫁不出去吗?”波光一转,看了李元霸一眼,红脸道:“事到如今,你难道真的不懂人家的心思么?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只要你娶了我,我就不用嫁给那些突厥莽汉了。”拉过李元霸的手,咬唇道:“明天我就去跟可汗哥哥说,求他赐你做我的金刀驸马!”
李元霸闻言一惊,脱口道:“什么,作你的金刀驸马,你真的想要嫁…嫁给我吗?”
乌蓝达公主向李元霸挨近身去,面如红霞,火辣辣的道:“是,我要你娶我!反正……”她本想说“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可是居然害羞,说不出口。
李元霸见乌蓝达公主突然神情忸怩,反觉奇怪,笑道:“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羞答答的了,倒像个汉家小姑娘似的,哈哈。”
乌蓝达公主伸手去拧李元霸的耳朵,佯怒道:“其实人家一直都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只不过没有机会表露罢了。我跟你说啦,我母亲可是个隋室公主,我从小都跟她学过汉人礼仪的。因此,我从小也想做个汉家女孩子,扭扭捏捏、斯斯文文的……”
李元霸不等她说完,忙摆手道:“哎呀,我倒不喜欢你像汉家女孩子那样扭扭捏捏的,你还是做你原来的样子好。”
乌蓝达公主闻言喜道:“怎么,达达奴,原来你反而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可是,你既喜欢我,为什么又不肯娶我?哼,你不知有多少突厥男人想娶我为妻呢。”说到这里,一脸自得,溢于言表。
李元霸一时不知所对,见她满面娇憨,美艳无比,心中也不禁怦怦然,他几杯酒下肚,忽觉头晕目眩,嘻嘻笑道:“好了,好了,我今日喝多了。本公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不可在此久留。达达公主,你是突厥大公主,我是汉人小道士,你我虽然有缘相识,却无缘久处,喝完这杯酒,我便跟你告辞……”
乌蓝达公主见李元霸喝了几杯酒,已然语无伦次,暗暗好笑,道:“什么,达达奴,你真的要走么?嗯,你斗酒输了,答应做我三年的奴仆,难道你一个汉人男子汉说过的话不算数了么?”
李元霸摆手笑道:“你用蒙汗药把我灌倒,输赢自然不算数。”
乌蓝达公主皱眉道:“可是,你和萨都王子斗酒,你却作弊在先。”
李元霸摇头道:“总之,我今日要离开这里,恕…恕不奉陪。”想站起身来,乌蓝达公主却不拦他,只笑盈盈的道:“你真的要走么?”
李元霸摇摇摆摆站起,心想:“我再不走的话,可就真的要做突厥人的金刀驸马爷了。事不宜迟,走为上计。”
乌蓝达公主叹道:“达达奴,难道你真的不会后悔么,放着我这样一个大美人儿不要?”
李元霸笑道:“后悔自然是有一点的,可是本公子实在…实在喝不惯这什么马奶酒……”说到这里,只觉口有苦涩之味。
乌蓝达公主咬唇道:“好罢,你果真要走,我也不留你!只是我们突厥人结交用酒,绝交也用酒。你再喝下这杯绝交酒,从此你我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李元霸醉眼惺忪,瞥见乌蓝达公主神情严肃,以为她真的肯让自己走,便接过酒杯,一口喝下。可是,酒才下肚,便觉有异。突然恍然大悟,暗暗叫苦:“妈呀,又着了这小骚鞑子的道了。”原来刚才乌蓝达公主用他酒杯喝酒倒酒之际,趁他不注意,已悄悄用指甲将蒙汗药弹入酒中,他忘了防备,竟不觉察。这时醒悟,已经晚了。
只见乌蓝达公主媚态万千,眼中带笑,口中道:“哎哟,达达奴,你怎么啦,快喝罢,喝了这一杯,我们就绝交,嘻嘻。”
李元霸舌头打结,欲言不能,支吾几声,手指乌蓝达公主,两眼一翻,歪身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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