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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管理的反而是黄山这类人。
他这个人本身没什么见识,又没多大本事,叶娟买下他们一家,只是因为他会种水稻而已。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从他做的几件事来看,她也能看出他担不了什么事。
做事瞻前顾后不说还胆小怕事,又极度的逞能排外。
这可能与他的成长背景及自身个性有关。
他曾经是一家之主,大男子主义极强,自我感觉优越。
每当他谈论到他曾经的家,谈论到他曾经拥有的数亩土地时,他总会引以为豪。
还有他那丝毫不隐藏的浓浓乡愁,估计随时都梦想着有回到家乡的那一天。
这也难免,故土难离嘛!
不说他,就是后世交通那么发达,不少人还想着荣归故里、落叶归根呢。
在这个以“齐家治国”为主的朝代,追的是兴家,求的是光宗耀祖,这些早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轻易抹杀不掉。
毕竟一个月前,他们家还是自由身的农户呢。
万一遇到灾年,他们首选考虑的,还是自家人的得失。
如遇到险情,可能跑得比她这个主子还快,指望他们她得息菜了。
他们当初为了家人,迫不得已自卖自身。
等到合适的时候,比如赚了钱,他们很可能会想法设法赎身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万一遇到灾难,她也首选先放了他们,不然得反过来提防他们了。
因为黄山带回来的消息,是否种水稻她摇摆不定。
不种水稻吧,百斤稻种都费事的买回来了。
种水稻吧,万一是个灾年呢?白费功夫了。
如果不种,她想想又不甘心。
她并不担心水稻在此地生长不了,而是担心它的生长周期,太长了,比高粱晚了将近两个月,得半年之久。
不过只要认真种了,她相信没有天灾人祸,秋季总会有收获的。
而且十亩地的高粱与十亩地的水稻产出,差别可就大了。
高粱就是丰收了,能值几个钱?
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按计划来,最坏的也就是损失这一年的收成而已。
因为她被这里的米价吓到了,实在是太贵了。
普通大米,有不少碎米头,颜色有点偏黄,估计是稻壳未脱干净原因,售价二十文,而品相好的白米,高达二十五文以上。
这比猪肉贵多了,上好的五花肉也就十七八文一斤。
虽然她现在不差买米的钱,可没必要的开支还是能省则省吧,自己能种出来,何必多花冤枉钱呢?
要知道这里的物价是很低的。
普通的带壳高粱,一斤最高的也就两三文,丰收时贱卖,跌到一文也是常有的事。
可能这里的朝廷也有平抑粮价的措施,叶娟印象里,除了听说过的灾年,都是这个价。
而加工过的不带壳高粱米,得分档次,最好的等于高粱中的精米了,也就七八文。
以前的老叶家,正常情况下都是加工后再去卖,可以给家猪存点米糠添作饲料。
小麦要贵点,未加工的五六文,比高粱贵了一半还多。
而加工好的白面粉,根据出粉等级,最好的也能卖个十五六文,全麦面最便宜,不过也得十文左右了。
麦子虽然价高,可没几家想种,因为它的产量实在太低了。
单看价格好像比高粱贵了一半甚至还要多点,可它的产量却只有高粱的三分之一,有时还更低。
不仅产量低,它挑还地。
必须给它肥田才能有收成,不然也多是白忙活,全是瘪穗头。
而高粱却不同,只要温度适宜,阳光足够,田沟地头、山脚旮旯里它都能生长。
如果不是为了交税,估计没几个老农想种它,不然全家都得饿肚子了。
可没办法,这是朝廷指定的,每家有份额的,必须得种。
再说白米贵,贵的原因是此处没人种,全部是从南方进来的。
当地的米并不贵,十文左右一斤。
可运到海安县的大米,卖价却高了一半还多。
因为得加上高额的人力成本、运输成本,还得加上损耗,卖这价也就情有可原了。
所以为了省银子,叶娟还是想自己种出来。
她瞧这海安县,到处都是水沟,种水稻更本没问题。
可能受思维局限,南稻北麦。
也可能因为老辈人思想,父辈怎么种自己也就怎么来了。
……
育种比叶娟想象中的难,她学了半天也还是云里雾里,属性放弃了,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吧。
她原本还想着在空间里种一茬呢,结果光整水田就够折腾的了,如果真种到空间,她怎么整?果树不要了吗?
她得到空间就是成片的果园,可不敢瞎破坏了,万一把空间折腾的没了怎么办?
因为种子买回来不少,在与黄山确认后,能种十亩地,叶娟立马派人到城外庄子上把庄头找过来。
很巧合,庄子上的庄头居然也姓方。
方庄头是一个种田老把式。
如果不是报给叶娟他今年只有四十二岁,单看他长相及穿着,说他六十八都有人信。
“方庄头请座!”
“谢东家少奶奶!”方庄头有些拘谨,仅坐了小半个凳子,等着叶娟问话。
“这是黄山,以前老家是江南的,种过水稻。”
叶娟给二人介绍,她想表达对二人的看重。
“黄…黄兄弟…”方庄头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他,纠结了下还是叫他兄弟,他刚才听明白了,这位黄兄弟并不是管事。
“你们俩年龄相当,种田方面以后可以互相协商。
我今天把你请来,因为事情有点急。
庄子有五十亩良田,我想把接近水源的十亩地分出来种水稻,余下的四十亩还是与以前一样。
至于水稻如何栽培,如何种植,由黄山负责,你看没问题吧?”
叶娟看方庄头居然露出难看的神色,不由问明情况。
“按理说,少奶奶是东家,您说种什么就种什么,可如果把接近水源的十亩地都划为水田,那有些佃农家可就没田耕种了,这个田……”
叶娟听了后愣住了。
她一下忘了还有佃农这个群体。
十亩地全部种值水稻,由黄山一家负责,人并不算多。
如果再把原来的佃农加上去,那人员就太富足了。
可无缘无故的让佃农无田可耕,她也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