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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被整个大兴王朝书生追捧后,也就是九小姐去世后的第十年,他被打回了原形。
因为他发表的新作,一位五品京官居然在二十多年前就看过了,他手里甚至还有底稿。
这位五品京官看到他的诗作时就疑惑了。
不是同一个人所作,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娘子,所作的诗意境怎么可能同样?而诗文居然也巧合的一模一样?
因为心有疑惑,他就让下人去查,结果却查出来这位大师级人物,居然是九小姐的夫君!
那时的夏公子夏大师,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诗作原产地没出问题,居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栽了个大跟头,而且还是一栽不起的。
这位五品京官,之所以留存九小姐诗作,因为他曾经是毛一街的忘年交。
他手里留存的这几篇诗搞,还是九小姐未嫁前,就自家院内花园美景即兴所创。
当时的毛一街与他交好,为了炫耀拿来让进士出身的他点评点评,并与他详细讲解了这首诗的由来。
他当时看到时因为太喜欢了,就请老友让他留下来观摩几天,这一观摩他就没能及时还回去。
因为当天他老家来人报丧,他父亲去世了。
那时的他急急忙忙赶回去奔丧,什么都没带。
而随后走的下人,因为他没有交代,也就把九小姐的诗搞一起打包带走了。
服了三年父丧,他被朝廷起复留在了京城,与毛一街联系也就渐少了。
而那几篇手写诗文,因为难得也因为喜欢,被他一直保存了下来。
如今居然出现一模一样的,能不让他惊奇疑惑吗?
这位夏大师新创的诗集,里面居然有五篇与他手里九小姐所作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夏大师老师书法,居然也与九小姐雷同,只不过他手里留存的,稍微有点稚嫩,而对方却老成点而已。
这位夏大师,是妥妥的抄袭啊!
他抄袭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原配妻子!
想到再没能见到的老友,想到调查得来的毛家现状,他再也忍不住替老友出头了。
夏公子夏大师,因为他窃取妻子才华而闻名于读书人之间,行走于上流文人墨客中,利己利家族。
结果却也因为他妻子,被天下文人墨客所追讨。
这些文人墨客一向自傲,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被一个钓名沽誉的无德小人给骗了!
因为他行为太过恶劣,被判了刑、流放边疆。
不过流放地他们也没去成,因为全家病死于流放途中。
叶娟希望才女九小姐,能与夏家断了重新找个良人,能避开前世早丧的宿命。
解元宴后的第五天,甑从书拜访了毛一街。
毛一街此时吃了早餐不久,正坐在花园池塘边钓鱼。
管家毛来顺,叙起来是毛一街八族远亲,此时居然小跑着来到池塘边。
“老爷,外面有人拜访!”
毛一街钓鱼最讨厌有人打扰他,这一点毛来顺最是清楚。
如今他刚抛下鱼线,这老家伙居然敢来打扰他,看来来的人很有名堂。
“谁啊?”他一个糟老头子,能有多大事大清早来找他。
“老爷,他,那个甑从书来了!”
毛来顺难掩激动,当然不是高兴的激动,而是憎恨。
想他们毛家九小姐,那时多好的人啊!
品貌出众,心灵手巧,当初得了多少人夸赞,可最后居然毁在这厮手上。
当门房说,这厮居然有脸跑上门来时,他真想什么都不顾先暴打一顿。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
对方是士,而他,只是个民。
所以他再三确认,真的是那厮后,赶紧跑过来找老爷。
他知道,老爷最恨他,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更恨不得生撕了他……
毛一街:“……”
毛来顺:“老爷!”
毛一街斥问:“你说谁来了?”
毛来顺:“就是害惨了咱们九小姐的望树镇的甑从书!”
毛一街半响没动,继续掉他的鱼。
当毛来顺想再次与他说来人是谁时,对方却忽然起来了。
那迅速劲儿一点都不像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哼!来得好啊!”
毛一街一脸冷凝,迈着大步走了。
毛来顺立马跟上去,他刚才可是让人找了几个身强立壮的壮小伙子,准备等老爷生气想打人时用上呢,这会应该到了。
“人呢?”
毛来顺:“刚才我去找老爷时,让家丁把他放进来了,这会估计在厅里。”
毛来顺知道,不管是恨甑家,还是想打骂甑从书,都得把人先搞进来。
如果不让他进来,万一这厮耐着不走,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被边上的邻居看笑话怎么办?
与他对说对骂,毛家除了老爷,谁有资格?
可老爷一出面、一出口,那就输了!
一个长辈与晚辈对骂,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吃亏。
如果老爷亲自上阵揍人,不管毛家能不能兜住,这名声恐怕也得臭了。
当初可就是因为毛家先退亲,被骂无义,才报应到九小姐身上的。
从头到尾,这甑家,明面上一直占着理。
如今的毛家啊,最希望做的,就是闷声发财、低调行事。
虽然家有横产,一门两举人,按理正常行事也就行了。
可有句话说得好,水满则溢。
毛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因为他们的大家长毛一街已经老了。
他已经迈向古稀,风烛残年了,只能靠二爷一人独木支撑了。
族里就不用指望了,本就独支独户没得依靠。
老爷当初能被人称呼毛一街,他的能力肯定不用质疑,可也得力于当初的府台与老丈人家。
两位老大人早已作古。
太太的娘家兄弟、表兄弟们早年在朝为官的也有几位,当时也能互相帮撑。
可如今都老了,退下来了,甚至也有的早早离开了人世。
他们的儿孙辈,那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了。
因为他们不仅身居数百里外,而且这亲也是远了。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也就了了。
指望不上不说,他们反而还等着毛家单方面金银补贴呢!
因为目前的他们连祖业都差点守不住。
没有出众的下一代不说,能苦苦的维持住家族的脸面也就不错了。
不管他如何思量,不过一会,二人来到了前院正厅。
此时,厅里站着一人。
他身着锦衣,身姿修长,正半抬头认真研究着右手墙上的书画。
这些书画,均出自毛一街本人。
“哼!小子居然敢上门来,胆儿不小嘛!”
“原来是伯父!伯父在上,晚辈凌波有礼了!”
甑从书闻声看向毛一街,对着他躬身行礼。
他曾今的老丈人用苍老形容也不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