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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员淡江镇,镇公所会客厅。刘星林和俞春旺正在接待从长崎专门赶来的李国助。
“形势很严峻,上次你们通报了西班牙船的情况后,我就派人去了马尼拉,最近马尼拉传来消息,被炮击的圣玛利亚号死伤了8个人,不过总督更生气的是得知淡水河口被公司占领,现在已经跟大主教商议要发兵前来。”李国助非常惶恐。
“圣玛利亚号回去没有向总督报告我们有炮台?”刘星林问道,他想知道更多信息。
“这个尚不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报告了,圣玛利亚号的创伤可没法掩盖,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商量如何应对吧。”李国助说道。
“他们既然知道我们有炮台,那么来进攻的话应该不会强闯河口,很可能从别处登陆,用陆军来解决我们。”俞春旺建议道。
“哎呀,当初就不应该和他们撕破脸皮,发炮警告便是,顶多贿赂些银钱,让圣玛利亚船隐瞒不报即可。如今惹下如此麻烦,当如何是好。”李国助很忧心,虽然李旦看不惯西班牙人,但李氏在马尼拉还有生意,他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西班牙人看中此地,我们也不能拱手想让啊,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不打不相识嘛。”刘星林不置可否:“我们淡江镇定位就是自由港,对方可能不太明白,李公子当托中人告知马尼拉,达成协议后西班牙船只可以到我港停泊补给,甚至还可以做生意。”
其实大员开发公司和西班牙直接做生意对李国助是有影响的,以前都是他运货去马尼拉发卖,利润很高,淡江镇是自由市,如果西班牙人自己来,他们要损失一部分利润。
“他们要是知晓淡江是自由市,估计会损害大主教的利益,因为在此之前,大家都是去马尼拉贸易,大主教有很多坐地收入,而淡江自由市会损失他们的收入。”李国助分析道。
“该死的既得利益集团,不过我看先把话放出去吧,让马尼拉各方有些迟疑也好,为我们争取点时间。”刘星林说话。
“也只得如此了,不过我李氏在大员参股之事,刘总制还是帮忙约束一下部众,暂时不要大肆宣扬。”李国助担忧的说道。
刘星林知道他担忧啥:“李公子在马尼拉的生意也要做好准备,要小心一二。”
送走李国助,刘星林跟俞春旺吐槽:“这李国助真是不行啊,比他爸差远了,难怪在历史上默默无闻。”
“西班牙人就是来,咱们也不必要怕,他要用陆军,得先登陆啊,这个鬼地方,三天两头下雨,他们要是在北方登陆,一路过来全是原始植被,走到我们这边,也得好几天吧。折磨得也差不多了。”俞春旺推算
“这样还是不妥,万一过来,他不用攻击我们的港口和棱堡,就是破坏我们的农场,就能给我们造成重大损失,我们的农场边缘,离北面的海湾距离只有大概8公里远了,”刘星林在担忧。
“那也不用怕,咱们动员起来后,陆军力量也是可观,农场道路也是通畅,而且我们的灭害炮车很轻便,只要他们的陆军露头,就一顿好打把他们打回去。”俞春旺倒是很不在乎。
“那就只能如此了,另外最近要注意外来人员,防止间谍窥探,甚至咱们的防备他们来阴的,破坏咱们炮台。”刘星林交代:“组织一下社团委员会会议,给底下的社支部,社小组贯彻一下,让大家动员起来。”
“明白”俞春旺应道。大员这边成立了社团大员委员会,刘星林因为是执委,所以兼任大员社高官,底下有支部,小组。搞得是我党的组织结构,上下沟通异常迅速,贯彻执行非常有力。
而俞春旺马上组织会议,做好军事训练,安排防御工作,整个公司辖区,进入预警状态。
而在遥远的马尼拉,因为圣玛利亚号事件,马尼拉总督和大主教也出现了犹豫不决的现象。
“我们应该派出一个使者团前去谈判,毕竟他们有岸防炮台,我们的船就算强攻进去也会有损失”,总督提议。
“那我们谈判的底线是什么呢?”主教反问道。
“我认为他们应该赔偿圣玛利亚号的损失,同时应该开放港口,允许我们的船只停泊补给,并且我们可以自由贸易”,总督提议。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够?我们不是荷兰人,眼里只有钱”,大主教当然不同意了,“他们应该允许我们传教,设立教堂,异教徒要多缴纳税金。还有,他们的军事力量要解除,那里将是一个对王国毫无威胁的地方。”
总督一听,也是犹豫不定,“听阿方索船长说他们虽然有重炮,但重炮数量很少,如果今年过去,他们的重炮肯定不会增加,但明年就不一定了。”
“我们现在派使者交涉,等来回程,估计就会拖到明年,而我们的预算也有限,不能派一支很大的军队去对付一个小角色,传出去会让新西班牙的权贵们嘲笑。”总督很纠结。
“要是如此,我们不如让科雷多上校带领舰队,让布兰科教士跟船前往,和他们谈判”,主教提议。
总督一想,也行,但要自己掏出一大笔军费又非常肉痛,于是和主教进行交涉,主教开始不同意出军费,让总督府自己掏,那总督哪里肯干。
“总督府没有这笔军事预算,如果是没有军费,军队的小伙子们是不会出海的。就让布兰科教士单独跑一趟吧”,总督也是为难。
最后议定,教会承担70%的军费,谈判由教士主导,派出300名陆军,其中西班牙白人100人,土著200人。乘坐两艘战舰,五艘运输船,在8月底左右出发前往大员。
西班牙军队的动员行动被李国助的人员得知,马上有人乘坐快船回长崎报告了李国助。
李国助现在也是挺恼火,非要参股大员开发公司,谁知道,那个地方让西班牙人看中了,而冲突发生了以后,眼看自己就要被迫站队到西班牙人的对立面,也不知会影响多少生意。
得到西班牙准备进攻的消息,李国助也是六神无主,赶紧求见他父亲李旦,李旦沉吟一声:“西人与我华人秉性相异,而西班牙人更是如此,想当年屠戮我族,现在吾恨犹在。”
“我等与团结商社合作,有条文约束,且秉性相近,相与起来也是和谐,当休戚与共。而马尼拉生意我们只是供货与当地华人,与西人素无来往,断了就断了。吾儿切记,我等根在华人中间,要想家族挺立,华人当自立。”李旦丝毫不给李国助犹豫的机会。
李国助也是没有办法,就派人往大员去,把西班牙出兵的情况一一告知。
社团的新锐战船“思雨号”目前正在淡江镇逗留,他来大员送货,还送来一部分移民,想着给刘大神医增长点脸面,谁知淡江镇遭到西班牙人威胁。
刘星林跟舰长纪文军要求多逗留一些时日,看在淡江镇热情款待的份上,纪文军答应下来,不过没事就上刘星林那里蹭吃蹭喝。
这次颜思雨也是下了血本,冲这个舰名,就拿出了十头肥猪,还有不计其数的好酒,让船员们美美的吃了几顿。
听到李国助来人报告消息,几人就坐下商量对策。
“他们还要派人谈判,我们这边能接受什么条件呢?”刘星林咨询二人。
“肯定会打一仗,双方才会坐下来好好谈的”。纪文军道,“咱们的条件底线也就是开放港口,他们肯定是狮子大开口,肯定谈不拢。”
“咱们也可以先拖住他们,反正他们孤军北上,拖不了太长时间。”俞春旺补充道。
“如果战争打起来,他们不顾伤亡冲入河口,我们怎么应对呢?”刘星林问起战斗准备。
“他们硬冲入河口也不怕,港口都在棱堡的射程内,从港口登陆不成,而且内河我们有四艘桨帆船,船上的灭害炮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俞春旺分析道。“有他们在里面骚扰,他们要想顺利登陆,也是难。”
“其实他们最有可能得逞的就是在北部海湾登陆,打通植被隔离带进攻我们的腹地,不过我们已经有应对办法,民兵组织就能零打碎敲了他们。”
纪文军则说道:“我计划领着思雨号在外海转悠,反正我有速度优势,不决战,他们登陆我就上前骚扰,乘其不备就咬一口。”
最后刘星林说:“这次战斗,岸防炮台是我们的关键,咱们的炮手能支撑几门炮啊?”
“我们有六个岸防炮组,五个陆军炮组,还有临时又训练了8个炮组,我的意思是在棱堡的西面,用沙袋再垒两个临时炮位,把备用炮再搬出四门来。”俞春旺规划了一下。
“好,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最近有没有发现间谍行为?”刘星林盯着管警务的侯云毅问。
侯云毅是一个最早的移民,开拓大员的时候一起过来的,被刘星林提拔上来管公司警务工作。
“报告,最近一月有外面陌生人员318人,都有籍贯,进入淡江也都有正当理由。没有发现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