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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喜之郎把苏苏胡南派过来使者的消息向上级汇报了,维和军高层又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巴达维亚的维和军联络组,让联络组派人去三宝垄接触马打蓝的使者。
在这个时间段,三宝垄的维和军把炮台要塞一通改造,城墙上所有的炮位都搭建起遮雨棚,并且在要塞内还构筑起投石机阵地,把要塞的防御布置得固若金汤。
除了要塞加强之外,维和军在码头以及仓库也布置了防御阵地,尽量把军队收缩在一个小范围内,增强兵力的厚度,以应对马打蓝军队的反扑。
由于这个时空消息传播速度的限制,待联络组派人来到三宝垄时,时间已经过去十天了,苏苏胡南的大军也已经回到他的老巢巴刹格德,不过回去之后军队一直在休整,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苏苏胡南一直在调集军用物资,毕竟这一次战争损失的物资还是不少的。
另外一方面,苏苏胡南还组织大量的人员开始整修从巴刹格德到三宝垄的道路,本来这是一条主干道,不过爪哇岛这个地方三天两头下雨,植物生长的速度特别快,有可能三天前还是畅通的道路,下了三天雨,就变成了一片热带雨林了也说不定。
这条道路之中还有很多的河流,这些河流上大部分没有桥梁,都是使用渡船来往,平时往来人员少还能应付,但是要让大军正常行军,沿途还得加强各种渡船,这也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
既然已经失去了突袭的机会,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准备充足,外交和军事齐头并进才行。
在此期间,马打蓝的小股军队已经游弋到三宝垄附近,和维和军的侦察小队开始了各种冲突、较量,你来我往的几次过程,马打蓝人没有占到便宜。
这种冲突主要是冷兵器的对抗,虽然维和军强大的建州雇佣兵队已经回北方避暑去了,但是有几个被大员军事顾问团留了下来,专门对维和军的侦察小队进行冷兵器的训练,所以,无论是兵员素质、兵器质量还有战术水平,维和军的侦察小队都更胜一筹。
这种交锋的失利,也给马打蓝军队的高层带去各种疑虑,所以他们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也更加谨慎,行动趋于保守。
维和军联络组对这一次谈判接触还是比较重视的,联络组的组长何斌亲自前来,在戒备森严的三宝垄炮台要塞会见了马打蓝使者哈桑。
哈桑在维和军接引士兵的带领下,沿着码头走进要塞的大门,沿途看见了好几个掩体,每个掩体前有各种拒马、鹿砦等障碍物,维和士兵扛着带刺剑的火铳排队巡逻,还不时用警惕的眼光看向哈桑一行。
掩体内还放置着乌黑锃亮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看着就让人生畏。
慢慢的进入要塞城门,要塞里有很多残垣断壁还没有清理干净,路上也有大量巡逻的士兵,另外,各种运输物资的车辆在要塞里穿行,看来,维和军是要在要塞里储备大量的物资呃。
唉,这些物资以前还是马打蓝的军用物资,因为很多货物的袋子上还画着当地老百姓的标识,一看就是马打蓝民众上缴的贡赋。
就在原要塞守备的居所内,哈桑见到了维和军的谈判代表何斌,何斌如今也留起了大胡子,一看就是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
“恕我冒昧,贵使为什么舍近求远,鄙人平时就在巴达维亚,其实我们可以在巴达维亚商谈此事啊?”何斌试探着问道。
“何先生,接下来我们商议的是贵军和我方的和议方案,要是荷兰人再参与,可能使和谈进程复杂化。”哈桑也没有藏着掖着,直白的回答道。
哈桑的解释让何斌还沉默了一会,他还有点不太适应,自己是助拳来了,几时对方抛开主角,找自己这个助拳的谈条件。
“恕我直言,特使先生,我们是受南洋业主委员会的委托,调停贵国和东印度公司的战争,我方占领三宝垄,也是因为贵方对巴达维亚的围攻,触发了南洋业主委员会的维和条款,如果你们和巴达维亚没有就战争结束达成和议,我们是不能单方面结束战争的。”何斌解释道。
“那如果我们单方面从巴达维亚撤军,是不是就让你们失去了继续战争的理由,从而达成我国与贵军的和平协议呢?”哈桑询问道。
“按照维和部队的组织程序,这是不可能的,业主委员会合同中列明,所有参与方不得单独与敌方媾和,也就是说,贵国在没有和东印度公司达成和议之前,我方没有权利和贵方和谈。”何斌说道。
“那如果我们和巴达维亚达成和平协议,贵军是不是可以无条件从马打蓝的土地上撤出呢?”哈桑又问道。
“这也是不可能的,既然战争开始,巴达维亚与贵军达成的和平协议必须有我军背书才能生效,他们也不能单独与贵国媾和。”何斌耐心的解释道。
何斌的话让哈桑顿感脑袋大了一圈,这中间的曲折复杂让他颇为头疼,“看来下一步的谈判是一个旷日持久的三方会谈了?”
“可以这么说吧!”何斌回答道,“不过我方的目的比较单纯,就是希望贵方和东印度公司能实现双方都满意的和平,另外,您知道,我们维和部队实际上就是一支雇佣兵,雇佣兵流血流汗都行,但有一点,必须要赚钱,更不能亏本,这个您应该明白。”
“那就好说了,鄙人其实是一个天竺人,来到这边,吃苦受累都可以,但也是必须要赚钱的。”哈桑笑道,“但是旷日持久的谈判,巴达维亚很可能支付不了给贵军的佣金啊?”
“特使先生,您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的开支很高,这个佣金是一笔很大的钱,我们也害怕巴达维亚支付不起。”何斌回答道。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军仅仅用两天时间便战胜了贵国的守备部队,夺取了三宝垄港口,给我们的委托人树立起很强的信心,您是一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信心有时比金钱重要。”
哈桑一听,立刻明白了何斌的意思,不禁有些傻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要知道,在天竺的很多土王,手里拿着大把的金钱,急于寻找高回报的投资渠道,而爪哇岛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插一根筷子都能长成大树来,真是一片令人羡慕的沃土啊,我相信,只要荷兰人有这个想法,他一定能融到大量的投资,而最后的买单的人,您应该很清楚吧。”何斌象没看见哈桑的表情似的,继续自己的谈话。
是啊,维和军现在攥着三宝垄港口,间接控制着原淡目国的土地,盖因那片土地上生产的物资必须通过三宝垄才能对外贸易,有这么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作为抵押,多少钱贷不来?
要是自己是一个土豪,看到这样的投资机会也会心动的,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最后肯定由马打蓝素丹国这个冤大头买单。
看来接下来事情还复杂了,哈桑心里在盘算,马打蓝肯定是想快刀斩乱麻了,要不干脆打一仗,死了屌朝天不死变神仙,要不就投降输一半,赶紧拿钱消灾。
而巴达维亚也拖不起,维和部队的军费他必须提供,这就好比付了订金,随后的钱不跟进,首期款都能打了水漂,但是,这些融资都得东印度公司背起债务,一旦他不能从马打蓝获得赔款,随着钱投入得越多,他损失就会越大,甚至破产都是有可能的。
拖下去最开心的可能就是维和部队了,听说这帮人平时就靠业主委员会几个死工资养着,嘴里都淡出鸟来,如今好不容易逮着赚钱的机会,那一定要搞的细水长流才行啊。
想到这里,看向何斌的颜色都有点不自然了。
“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我国和巴达维亚达成和平协议,贵方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离开三宝垄?”哈桑想弄明白维和部队的出价。
“我们肯定会完整的交出三宝垄港口及要塞,但是我军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很多乱七八糟的费用也不能从业主委员会报销,所以,为了安抚广大的官兵,我们必须索要适当的赎城费;”
“另外,我们的一个大金主,您应该知道,他们希望能够在爪哇海和巽他海峡自由航行,希望马打蓝能保证人家的安全;”
“三宝垄的华人甚多,但是贵国对华人并不是很友好,所以,我希望三宝垄的华人能够组成一个华人联合会,组建司法机构,任何针对华人的犯罪行为,必须由该机构审判,说实话,华人对马打蓝国的经济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但贵国没有相应的法律条款来保证华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不应该的;”
“最后,淡马锡公司想在贵国建立几个商站,以互通有无,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