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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总兵撵跑了伪曹贼,想必得了不少的东西,些许粮草,解决起来不是难事吧?”另一名总兵贺人龙酸溜溜的说道。
“贺总兵,伪曹贼可不是额们以前想的那样,早知如此,这个先锋官额也不争了,让你贺总兵来干,你的能耐比额强多了。”牛成虎也没法反唇相讥,因为当初他为了当这个先锋官,可没少使劲,谁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贺人龙一看牛成虎认怂,也就不再说风凉话,大帐气氛一时沉闷下来。
“牛总兵,你刚才说粮草能够补足,这怎么说?”孙传庭面对大帐这个气氛,也很无奈。
“禀报督师大人,瑞王爷已经答应襄助军需,只是一时筹集这些粮草有些困难,需要宽限一些时日。”牛成虎马上回话。
“噢,瑞王殿下如此忧心国事,这可与当朝宗藩国策不符啊!殿下竟然不避嫌疑?”孙传庭很纳闷的说道。
从建文靖难之后,明朝的藩王在政治上没有一丝权力,只能当一个富贵王爷,更不允许参与军政事务,别说襄助大军粮草这种收买人心的事情,就算暗地结交官员都要被弹劾,所以孙传庭一听瑞王如此做派,觉得很奇怪。
“督师,卑职说错了,说错了,”牛成虎难为情的说道,“其实是这样的,瑞王府的吴公公要出钱买下我们的战利品,就是长林镇的码头,正好大营的粮草有一定的缺口,卑职就把长林镇码头卖给吴公公,让吴公公以粮草结算,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军作战,不得已而为之。”
“哦,原来如此,这样也能讲的过去,”孙传庭捻着胡须说道,“牛总兵你要速速催促,以最快的速度筹足行军所需的粮草,要知道,入川的道路全是山路,粮草不足可是大忌。”
“既然牛总兵要全力筹集粮草,那他这个先锋官就不能再做了,诸位,下一个先锋官谁来担任啊?”
就在孙传庭遴选新的先锋官时,在汉江上游的山区里面,轰塌天正沿路布置各种阻截工事,要知道,过了阳平关,入川的道路全是险峻的路段,如果想要阻截,那是非常容易的,别的不说,就算是站在山崖上扔石头,底下的军队就别想过去。
“二当家,大当家来信了,大当家来信了。”一个传令兵跑过来,对着正在看地形的轰塌天说道。
“噢,快快让他过来,大当家肯定是收到我们的战报了,额们听听大当家怎么说?”轰塌天高兴的说道。
“牛子,牛子,你他娘的倒是快一点啊。”传令兵冲远处大喊道。
接到罗汝才的信件,轰塌天又把军机组给招到一起,研究罗汝才的命令。
“大当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我们放弃阻击孙传庭的大军,马上入川,说那边的移民事业大有可为,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了,哈哈哈。”一上来,轰塌天就宣布一个很让人高兴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现场就热闹了,大伙嗡嗡一片,脸上都是一副高兴的神情。
“连大当家都忙不过来,得火成啥样啊,看来闯王闹腾的场面不小。”
“舍了一个长林镇,又得一个川蜀,看来额们又赚了哈。”
“大当家为啥这么着急呢,难道是怕官军入川,往后就没得做了?”
“瞎扯,大当家什么时候把官军放在眼里,肯定有什么大谋划,也许是干完这一单,额们就该出海享福去了哈!”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轰塌天说道,“大伙也别瞎猜了,大当家让额们赶紧走,额们就赶紧上路,大伙拟个计划,额们准备分几路,走哪个路线?”
这么一说之后,几个军机组的开始干正事了,嘀嘀咕咕的开始规划,蝎子王这时对着轰塌天说道,“二当家,那额们计划给官军设的机关还留着么?前面的栈道用不用一把火给烧了?”
轰塌天琢磨琢磨,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往来的客商还要走这条路,烧了就惹了众怒,另外,那些机关也撤了吧,免得伤到来往的老百姓,到时该有人戳我们的脊梁骨了。”
众人点头称是,不过在接下来入川路线上,王喜田有一些想法,“二当家,额觉得可以试一下从荆江入川的计划?”
“你是说咱们杀一个回马枪?先往下游走,然后再从武昌进入长江,走荆江、川东入川?”轰塌天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一个地图问道。
“嗯,大当家不是说左良玉已经不在襄阳,也已经入川,这样汉江、荆江地区就没啥有力的官兵,官军应该拦不住咱们。”王喜田说道,“如果额们往上游走,这些船就要放弃,大当家在四川正缺船啊。”
“嗯,大当家是说过,四川的大大小小的造船厂现在干得昏天黑地,运输压力太大了啊。”轰塌天也说道。“这样的路线应该可行,只是声势太大,转这一大圈,官府就要把额们排到前面去了啊。”
“再大能大过闯王,闯王把四川都翻了一遍了,官府肯定先对付他们啊,额们这样做,搞不好还让官府左右为难,迟疑不决呢。”蝎子王也分析道,“何况,额们已经把牛成虎搞得焦头烂额,现在那个老小子不一定往额们身上扣了多少帽子,账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哈。”
“嗯,就这么干,额们先杀他一个回马枪。”轰塌天最后决定了。
曹军的决断很快,说走就走,军机组做好规划后,大家就分成三个部分乘舟船沿汉水往东而去,一路顺流而下非常快。
先头部队再一次突入长林镇,吓得正在接收码头的瑞王府吴公公等人狼狈而逃,而孙传庭的大军最近正在褒河大营休整,根本来不及反应。
因为秦军要西进也得使用船只沿汉水前进,毕竟大军的粮草多,东西多,不过轰塌天在撤走的时候,把汉中大部分的船只都带走了,所以,秦军除了要把瑞王府短缺的粮草备齐,还得建造或租赁足够的船只。
这几天,瑞王府正在慢慢的交割粮食,秦军也在准备船只装运,谁知轰塌天杀了一个回马枪,长林镇猝不及防之下又被突入,镇上的船只又被一扫而空。
先头部队抢掠一下之后,在秦军大营没有反应之前便登船往下游而去,后续的曹军也跟着从上游而来。
待秦军赶到汉江边上,正值大股曹军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往下游而去,孙传庭和一众官兵因为没有船只去拦截只能在岸上干瞪眼,着急的军官组织火铳兵用排铳打击船队,但是也招来船队的排铳射击,江上和岸边烟雾弥漫,好不热闹。
“牛总兵,这就是被你打得大败而逃的贼寇?”孙传庭看着江上浩浩荡荡的曹军,气得直吹胡子,转身对着身边的人骂道,牛成虎在旁边却只能脸色惨白,不发一言。
曹军沿着汉水浩荡而下,然后潜越襄阳,到达武昌,然后沿长江溯流而上,一直到达三峡的出口夷陵。
这一趟的行程,顿时让曹军名声大噪,这一路几乎没有能够抵挡的官军力量,天下粮仓的湖广之地,被曹军自由穿越,让湖广的地方官员一日三惊,更让在川中和李自成周旋的左良玉暗暗心惊。
因为左良玉的后勤线是依靠荆江和川江来保证的,这一支军队,几乎直接怼着自己的臀部而来,这不是如坐针毡嘛。
好在轰塌天沿路也没怎么惹事,一没有攻打县城,而没有抢掠地方,平平淡淡的过境,地方官员上下遮掩一下也就过去了。
待进入峡江之后,因为江水湍急,已经无法行船,只得雇佣当地的纤夫把船拉上去,当然,士兵们也是有一把子力气,大伙拉着船走路通过了三峡。
不过轰塌天对峡江一带的地势产生了兴趣,“老毒物,你说额们要是在这一带盘踞下来,会不会让大当家办事更利索啊。”
蝎子王看着莽莽群山和湍急的江水,还有在江水里下行的船只,思索了好一会,“嗯,虽然穷点,但是一个好地方,江水湍急,船要下行的话,必须有一个地方休整缓冲一下,稍不注意,就是船毁人亡的惨事啊。”
“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上有大当家支持,穷点怕啥,等干完这一波,募集到足够的人手,额们该去海外享福了,谁还老呆在这个穷乡僻壤。”轰塌天说道。
“那您看留多少人呢?”蝎子王问道。
“先留个几百人开局,老毒物你先辛苦一点,等额先去见过大当家,然后回来替你,怎样?”轰塌天笑着说道。
蝎子王没想到这个差使会落到自己头上,还有点不太情愿,支支吾吾的。
轰塌天看出来了,“老毒物,你要是把这里经营好了,大当家那里你就是头功,所有的船只必须从这里过,卡住了这里,别说额们自己,就是将来左良玉,还有即将过来的孙传庭等官军,他们要发财,还得看你老毒物的脸色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