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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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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春生吃完一撂筷,也不管常冬生吃没吃完就把人提溜走了。

    “妈,我爸不能动手吧?”她问莫兰。

    莫兰信誓旦旦说道:“那哪能啊!你爸爱讲道理,没事不能动手。”

    莫兰最了解常春生,她说不能动手那指定就不能动手...吧。

    当晚再见到常冬生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真是惨呐。

    脸肿了腿瘸了胳膊还在流血,看的出常春生是一点没手下留情。

    都这样了,莫兰还要明知故问道:“呦,冬生,你这是咋整的?”

    常冬生冲她笑笑,疼的龇牙咧嘴。

    “天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他倒是挺会编理由。

    莫兰满意的点点头,对常冬生摆摆手道:“那你以后注意点,这天啊,一天一黑,可别天天摔。行了,你家去吧,今晚上桂芳和文栋都搁这住。”

    常冬生都还没走出院子,他们就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属常久笑的最大声,一点儿不担心会被常冬生听到。

    听到更好,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磕碜,心里有了顾虑以后才能少犯错。

    常春生去鹿场把常文末撵了回来,晚上张桂芳跟莫兰住大屋,她一个人睡自己的小屋,男孩们还住以前的屋子。

    都在唠嗑,她一个人怪无聊就给石头打电话。

    石头知道她今天回家所以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一天都没给她打电话,只发了十几条短信。

    背景音有些杂乱,这么晚了石头竟然还没回酒店。

    “在哪儿呢?”她问石头。

    石头笑着回答他:“几家车企负责人组的饭局,我来凑个热闹。吃完还有别的安排,估计得后半夜才能散。”

    “哦,那你继续应酬吧,我不打扰你。”她有些不舍的说道。

    那边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却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石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九,想你了。”

    哎呀,真腻歪啊。

    她甜腻腻的笑,然后扭捏的回道:“我也想你。”

    听到想听的话,石头心情颇佳的笑起来。

    在石头的笑声里挂断电话。

    她觉得脸热的发烫,拿过小镜子一照,好家伙,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捂住脸,叹息着低喃:“真是活见鬼了,我竟然会因为一句话脸红!”

    活见鬼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她竟还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醒来时浑身都是滚烫的,还出了不少汗,被窝里黏腻腻的非常难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啊啊啊啊,这个梦好让人难为情啊。

    梦里的她那么大胆,石头那么听话,他们两个那么疯狂...

    不能想不能想,必须尽快忘掉,要不怎么面对石头啊!

    果然色令智昏,她以前多清心寡欲一个人,现在竟然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罪过罪过!

    也是奇了怪了,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偏又总是想起,那些东西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无孔不入,随时钻进她的大脑扰的她总是分心。

    “九儿,九儿...想啥呢你?我跟你说的你都听着了吗?”被莫兰狠狠的扒拉两下,她才从羞人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啊?啊!你说村里有不少人要跟你学做小挂饰是吧?想学你就教呗,每个月让我三哥回来拿一次货,反正这种小挂饰都挺好卖的,咱们多多益善。”

    莫兰白愣她一眼,无语道:“啥小挂饰啊,这事儿咱不早聊完了么!我是说让你把你内屋收拾收拾,皮儿片儿的乱糟糟,啥要啥不要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哦,哦,原来莫兰说的是这个啊。

    跟常文平他们商量好明天回省城,还能在家待一天一晚,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忙碌起来,要不真的能被总冒出脑海的梦里的场景折磨死。

    忙碌有用吗?

    有用。

    她真的不想那个梦了,可思绪总被一个人缠住——石头。

    石头给她编的手绳脚绳,石头打的欠条,石头用过的课本,石头看过的杂志,石头的衣服...

    处处都有石头的痕迹,有关石头的一切早已深深的烙印在她的生活里。

    他们就像两块不同颜色的面团,被岁月和生活揉在一起,成为一个崭新的整体,谁都分不开。

    收拾完她给石头打电话,那边很快接听。

    “怎么这么安静?没去车展?”她诧异的问石头。

    石头疲倦的哑声回道:“凌晨三点才散,我又累又困,今天就不去车展了,休息到晚上再跟几个零配件供应商吃个饭。”

    “才中午,我不打扰你了,你再睡一会儿吧。”她有些心疼石头。

    石头却不肯挂电话,翻了个身,慵懒的说道:“不,我要听你的声音,随便说什么都行。听着你的声音我感觉特别舒服,特别轻松。”

    她的声音还有这疗效呢?

    神奇。

    她拿着手机去到后院,蹲在莫兰精心打理的小花圃前边,特别细致的给石头描述后院的景致。

    往年后院前院都会种菜,今年没种。前院打了水泥地搭了个凉棚,晴天挡太阳雨天挡雨水,特别实用。后院除了花都是果树,樱桃树、杏树、李子树、沙果树、苹果树,还有今年才移栽过来的海棠果树。

    “去年秋天我跟我妈说海棠果好吃,我妈当时也没说啥没想到她一直记着呢,今年特意让文末去别的村的果园挖了两棵海棠果树回来,等产果了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石头闷闷的笑两声,慵懒闲适的回她:“婶最惯着你,别说是海棠果,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得琢磨琢磨能不能给你摘下来。”

    她也笑,还挺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我也懂事啊,天上的星星我可从来没要过,要的都是他们给的起的东西。其实我妈对你也挺好的,你以前说靠围墙那棵杏树结的杏比院子当中那棵结的杏好吃,这些年那棵杏树都快把围墙顶塌了我爸妈也没舍得砍了,就想让你回家时能吃到最好吃的杏。”

    “可惜咱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即使回家也未必能赶上果子成熟,辜负了他们的心意。”石头颇为遗憾的说道。

    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一直聊到手机没电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一直保持着蹲姿,通话时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只觉得两条腿又麻又木,一动还麻嗖嗖的疼,难受的她坐到地上嗷嗷叫唤。

    常文平常文闯闻声而来,一人抱着她一条腿帮她揉按活血。

    后窗被推开,莫兰探头出来对她翻白眼。

    “活该,一个电话打了将近俩点儿,有啥好说的?回头等石头回来我问问他,你俩屁大点儿的事都能聊这么长时间他是咋办到的。”

    常久:...

    原来莫兰都听到了啊。

    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常文平立马接话道:“可不咋地,小九跟石头现在比大碴子粥都黏糊,一天打好几通电话,有时候一通电话聊好几个小时,就跟那电话费不要钱似的。妈你说说小九,败家玩意。”

    “我说小九干啥?人家跟石头处对象呢黏糊一点咋了?不像有的人,对象不好好处净给我找事!常文平,你以后处了对象别跟我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爱找啥样找啥样的我不管,你只要别领我跟前儿烦我就行。”莫兰送给常文平一个大大的白眼。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常文平活该!

    常文平觉得憋屈,分手也不是因为两个人犯了错,就是不合适分的,这怎么整的跟他犯了天大的错似的呢。

    憋屈的常文平午饭后拉着她去村前的小河沟转悠。

    “诶,九儿,你有没有觉得小河沟的水没有以前大了?以前的沟子比这深,里头还有鱼呢,现在什么都没有水流还一点点,大一点厚一点的衣服都洗不了。”常文平穿着拖鞋蹚在水里,漫不经心的闲聊道。

    她小时候光脚走在河沟子里让玻璃碴子扎过脚,虽然伤的不深但流了不少血,为这她的哥哥们和常文健都挨了揍,她记忆深刻所以对蹚河沟这事儿有阴影,只慢悠悠的走在沟子边上。

    “水确实小了。咱妈说这水一年比一年少,树林子上面那个草甸子里的泉眼都干了,你还不知道吧?”

    “啊?那个泉眼干了?”常文平停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小时候老爱趴泉眼边上喝里头的水,那泉水比咱家井里的水甜。后来老有人灌泉眼里的水兑农药,不讲究的连农药罐子都往里头扔,咱妈就不让咱们喝里头的水了。就这么干了,我还怪舍不得呢。”

    “咱妈说的我也不确定,要不咱们去看看啊?”她提议道。

    常文平立马答应下来。

    俩人溜溜达达的走过去,错愕的发现不止那泉眼干了,连那一片草甸子都被开垦成旱田地了。

    以前不垦是因为水大太涝,现在水少了垦出来种庄稼只要不赶上涝的年头收成还挺不错呢。

    他们沿着田间小路慢悠悠的往上走,暖风拂过惬意自由,让人有一种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感觉。

    “小九,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这一片玩的事情吗?那时候也没电视没玩具,就咱三家一大帮小孩可哪跑,你和文健最完蛋,走一会儿就喊累,都是大哥二哥文雨文冰哥轮流背着你们...那时候真好。”

    听到常文冰的名字她心下一紧。

    常文平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就出来溜达溜达怎么还感性上了呢?

    不对劲,很不对劲儿。

    “三哥,你咋的了?出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常文平停步看她,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来。

    “我妹就是聪明,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猜出不对劲儿了。你别害怕,不是我...”

    那是谁?

    最近一段时间跟常文平走的近的,或者跟常文平联系比较多的,都有谁?

    扒拉一圈,似乎只有一个人...

    “是芳芳姐?她咋了?”她急急问道。

    常文平伸手揽过她,俩人一边往更远处走他一边说道:“她不让我说,特别是不让我跟石头说。你知道我这人藏不住事,我跟你说,你别跟石头说,行不行?”

    常久:...

    他藏不住事,她就能藏住呗?

    帮别人保守秘密很痛苦的好不好!

    但是吧,她可以痛苦,不想让她三哥痛苦。

    “你说,我不跟石头说。”

    见常文平还挺犹豫,她干脆举手发誓,承诺绝对不向石头透露一个字,否则她和石头立马分手永不和好。

    这誓发的挺毒,常文平信了。

    “芳芳姐在回来前查出了甲状腺癌,医生让她手术她不愿意,说是宁死不挨刀...我劝没用,她这么一天天的拖下去早晚没得救啊!”

    甲状腺癌在所有癌症里算是治愈率比较高的了,武芳芳还年轻,及早发现及早治疗肯定没问题,她怎么那么糊涂不接受手术呢!

    越想越闹心。

    然后,她当着常文平的面给石头打去电话。

    常文平都懵了。

    感情刚才的毒誓白发了呗?他的好妹妹真是百无禁忌啊。

    百无禁忌的常久跟石头说了武芳芳的事,让石头给武芳芳打电话劝一劝,管咋地先治病,治好病想去哪玩去哪玩,想套几个汉子套几个汉子。

    挂断电话,她开始跟常文平算账。

    “这种事是能瞒的吗?你一开始就该告诉我或者告诉石头,白白让芳芳姐耽误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常文平也很委屈。

    虽然治病重要,但是他觉得尊重武芳芳自己的选择也很重要。

    稍晚一些石头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他已经说服武芳芳回省城了,等他忙完从海市回去就陪武芳芳做手术。

    “不是,石头是怎么说服芳芳姐的?芳芳姐那么固执那么有主意的一个人,竟然那么听石头的...”常文平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有些事对他们来说很难办,但对石头来说却不难。

    武芳芳跟石头的关系简单又复杂,摆在明面上的关系很简单,而那些不为旁人知的事纠缠在一起又让他们关联的很紧密,如果这是世界上还有一个武芳芳在意的那人,不用怀疑,那肯定是时星辉。

    很多事情常文平并不知道,所以他很惊讶。

    而她什么都知道,所以笃信石头能说服武芳芳。

    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