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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冯敬向妖骨索求了愿望?”周寒陡然清醒,她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一定就是那日在随县,冯敬滴血认宝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所以在那时向妖骨索求了愿望。”李清寒回答。
“所以现在冯敬愿望达成,该是他贡献亲人性命的时候了。”
“不能让冯敬得逞,更不能让那个老狐狸得逞。打开流阴镜,神魂离体。”
周寒便又坐下,解开右手臂的黑布,重新趴在桌子上。
眨眼间,在周寒的身体里站起一个浑身闪着幽蓝莹光的影子,似实又似虚。光影的形貌,和周寒一模一样。
光影从周寒的肉身处走出来,先是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周寒,然后走到宁远恒的床前。
这时就听那道光影中,传出冰冷声音:“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他一起去,让他亲眼看着冯敬的下场,解他心中的怨结。否则,他可能会因此意志消沉。”
声音依然是从光影中传出来的,只是刚才冰冷的口气顿转温和,一切就好像是她自己在自问自答,但语气却像是两个性格不相类的人在说话。
言罢,光影伸手在宁远恒头顶轻拂了一下。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从宁远恒身上坐起,然后下了床。
影子般的宁远恒,迷迷糊糊看着眼前蓝色的光影,问:“阿寒,你怎么在我的屋中?你的身上放了什么了,怎么还有光啊?”
周寒微笑道:“我带你去看看冯敬是怎么死的。”
宁远恒怔住了,还未待问话,周寒便握住了宁远恒的手,带着宁远恒消失在了原地。
夜已深,冯敬在寿县驿馆内坐卧不安。寿县仍属襄州,离开寿县,他才算离开襄州。
宁远恒虽然没有能杀了他,但他的心中却对宁远恒畏惧不已。只有离开襄州,离开了宁远恒的管辖范围,他才能安心。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与妖骨有契约。他已升任刺史,就需要在三天内,为妖骨祭献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四名亲人性命。若是做不到,妖骨就会取他的性命。
虽然妖骨现在宁远恒手中,但他相信凭妖骨的神奇力量,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要他性命。
冯敬催促吏部官差马不停蹄的赶路,几乎逃也似地飞奔,就为了尽快离开襄州,赶到济州任上。为此惹得吏部官差对他很不满意。
冯敬为了自己的性命,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行人拼命赶路到天黑,还没离开襄州地界。人累马乏,冯敬这才同意在寿县驿馆安歇。
屋中烛火轻轻摇曳,冯敬坐在桌边,桌上有纸有笔,他正在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张纸上写好了四个人名,人名后面注明了生辰八字。
冯敬将写好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漠然地自言自语,“本来我想那几个姬妾为我生了孩子,然后再拿孩子的命为我换取前程。可半路杀出个宁远恒,抄了我的家。现在也只好牺牲你们几个了。别怪我,我也是为了家族荣耀。”
这名单上的人,一个是冯敬的亲妹妹,一个亲弟弟和两名堂弟。现在只等到了济州,举行过献祭仪式,他就可高枕无忧了。
冯敬将名单扔在桌子上,走到床前,脱下鞋子躺了下去。他脑子里满满都是以后的打算。
虽然随县的家被宁远恒抄了,但他到济州还可以重新开始,他仍可以找许多女人为他生孩子,然后用这些孩子和妖骨换取前程。将来他入京为官,从四品到三品再到二品……
冯敬想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宁远恒,早晚我要把你踩在脚下,永不得翻身。”
突然,屋中烛火像被风拂过一样,急速暗了一下,又迅速亮起。
对于这个微小的变化,冯敬并没在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然而,冯敬闭上眼没一会儿,又马上睁开了,他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像有什么人在盯着他看。
冯敬转过头,看到屋中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正是让他心惊肉跳的宁远恒,而另一个人,他也认识,是宁远恒身边之人,那个叫周寒的小子。
冯敬从床上弹坐起来,指着宁远恒惊慌地道:“你怎么进来的?”
其实宁远恒也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突然就见到冯敬了,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周寒笑道:“冯大人,你在襄州作恶,坑害襄州百姓这么久,也不给个交待就想一走了之吗?”
周寒说着,便已将流阴镜拿在了手中,便看似漫不经心的摆弄起手中的这个小铜镜起来。
冯敬指着周寒,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向我要交代,就是你们宁大人现在也没资格。”
“当然,现在也没必要向冯大人要什么交代了,因为你马上就要去地狱了。”
周寒已将流阴镜抓在手中,声音极其冰冷,让冯敬不由心生寒意,问:“你要杀了我?”
“不,”周寒轻轻摇头,“我不会杀冯大人,这会脏了我的手,也会脏了这块地方,是冯大人自己去地狱,这不很好吗?”
“你真可笑,地狱在哪,东边,西边,南边还是北边?我看是你要去地狱了吧。”冯敬心里松了一下,看来这个小子只会说大话。
周寒轻笑一声,“大人别急,我会为大人打开地狱入口。”说完,她拿起桌上那份名单,轻叹了一声,“这名单,份量还真是重呢,您的亲人大概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性命就要被冯大人献祭给妖物了。”
冯敬不禁心里又是一紧,心道,“这小子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冯敬心虚了,指着周寒和宁远恒两人吼道:“你们滚出去,再不滚,我就叫人了。”
“大人只管叫好了。”周寒毫不在意地说。
冯敬下了床,连鞋都没穿,光脚站在地上,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有刺客——来人,宁远恒要杀我。”
声音在屋里回荡,外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护送冯敬的吏部官差,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他喊这么大声,早就应该有人听到了。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冯敬有些慌了,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