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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也意识到了,她狠狠地在牢门上捶了一拳,转身回去。
陈喆看到周寒的垂丧的样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有去买药?”
“老人家,您放心,您的孙子一定会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失望。”
周寒坐在陈思亮身边,仍用自己的身体给陈思亮降温。
不知道为什么,陈喆听周寒说自己的孙子没事,他不觉得这话只是宽慰,反而真有点松心了。
夜幕很快降临,牢房中变得漆黑一片。周寒的眼前能看到漂浮的黑影,他们是曾死在牢中的冤鬼。
周寒并没理会他们,所以他们不知道周寒能看到他们,只是安静地在牢狱中穿来穿去。
听到身旁有沉重鼻息声响起,周寒在心中对李清寒说:“我去找宁远恒。”
李清寒已经料到周寒的打算,轻轻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周寒将左手伸进右衣袖中,解开了流阴镜上的封布。唰,漂浮的黑影便如被狂风吹散一样,霎时无影无踪。
天刚蒙蒙亮,宁远恒便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睡觉时做梦了。梦中,他看到周寒关在一间漆黑的牢房中,她的周围都是漂浮的影子,那些影子向宁远恒控诉自己的冤屈。
内容是:俞县县令的妻弟是俞县一霸,他霸占田地房产,强买强卖,欺男霸女,放高利贷。若有不顺从他意的,他便利用县令的权利,将人打入大牢,百般折磨,有的受不了就屈从了,有的则死在狱中。
“叶川,东山。”宁远恒边穿衣服边跑到院中高喊。叶川和徐东山就住在临近的院子。
过不多时,叶川和徐东山衣衫不整地跑过来。这天还早,他们不知道宁远恒这么早叫他们有什么事。
“大人,天还早啊?你是不是睡魇着了?”叶川打着哈欠问。
“别废话,我们马上去俞县。”宁远恒边说边整理衣服,一头钻进踏焰所在的那间屋子。
“俞县?”叶川还没反应过来,徐东川拽了一下叶川,道:“走了,赶紧收拾出发。”
周寒睁开眼,将流阴镜重新封好,对李清寒说:“宁远恒快马加鞭,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到俞县。”
李清寒冷笑道:“如果宁远恒不来,你这辈子别想出这个牢门,大概还会死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你去找宁远恒后,我也到了县衙后宅,看到有人送给县令夫人几百两银子,说把杀人的罪坐实在你的头上。这个县令夫人居然应下来了。”
周寒没有愤怒和震惊,她已经预料到了。她转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陈思亮,道:“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果然,在日落之前,宁远恒到了。
周寒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见到了一身绿袍官服,腰扎玉带的宁远恒,正笑嘻嘻望着她。
“你这小子,真是走到哪,闲事管到哪,只是这次没钱赚了吧。”
宁远恒身后走上来一人,正是杨县令,他满脸堆笑地说:“周寒兄弟早说是宁大人的随从,我就清楚是王富在说谎了,周寒兄弟也不会受这牢狱之苦。”
周寒没有理会杨县令,而是不客气地对宁远恒道:“没时间跟你说笑,救人要紧。”说完,将陈思亮抱了起来。幸好陈思亮是个瘦弱的孩子,否则她还真抱不动。
宁远恒也看出这孩子身上有病,朝叶川示意,“把他带去县衙后宅,请大夫治疗。”
叶川伸手去接,周寒喝道:“都退后,离远点,他得的是瘟疫。”
“什么?”杨县令大叫一声,迅速退离了五六步远。
“阿寒,你——”宁远恒脸色大变,瘟疫是会传染,周寒此举岂不是也……宁远恒不敢想,他的心骤然被揪起来,很疼。
“我没事!”周寒的声音在县衙大牢的门外传来。
宁远恒听到这一句,心中放下来。然后吩咐差役,“监狱中发现瘟疫,所有的犯人都暂时带到班房中看管,牢房全部撒石灰,熏艾。杨大人,将这些犯人的案卷全部找出来。”
“大人,您这是?”杨县令问。
“我要连夜重新审理他们案子。”宁远恒面容严肃。杨县令脸色却变得煞白。
周寒把陈思亮安排县衙后宅中,又写了一个药方,让人去抓药了。这一切刚做完,杨县令在门外传来,“周寒兄弟,我把你东西送回来了。”
周寒知道这位县令大人怕瘟疫传染,所以不敢进屋,只敢在屋外叫她。
周寒走出来,见杨县令双手捧着自己的包袱,恭恭敬敬地站在台阶下。
“那个狱卒贪没小兄弟的银两,我已经让人打了他的板子。包袱里的东西一样不少。”
周寒拿过自己的包袱,解开翻了翻,东西不少,银票和碎银也不少,而且还多了二百两的银票。周寒知道杨县令的用意。
周寒将那张二百两银票拿出来,在杨县令面前晃了晃,冷肃地说:“这二百两银子,我收下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和你的夫人做了些什么事,欠下多少债,你心里有数,那些罪孽也不是你这二百两银子能赎清的。”
周寒向身后房间一指,“这里还有一个命在生死边缘的孩子。他本可以活得好好的,皆因你们罔顾王法,残害人命,让他身染恶疾。这些钱就算你们赔偿这孩子的医药钱,至于其它的,当然还要另外偿还。至于怎么还,还要看宁大人了。”周寒说完,转身回房间,也不管站在外面的杨县令,关上了门。
杨县令身体一软,险些坐在地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原本他看出来,宁远恒对周寒这个亲随似乎很不同,便想讨好周寒,让她在宁远恒面前美言几句,不要再重审那些犯人了。可没想到周寒与宁远恒一样,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杨县令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周寒回屋中,再次将包袱打开,将银票重数了一遍,又将那几十两碎银放在手上掂了掂。还生怕银子是假的,一一拿牙咬过,方才放心,将包袱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