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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多子多孙的赵人很喜欢石榴,有条件的人家几乎家家都会种几颗,赵王宫里,也不例外。
精巧的后花园角落里,有一株百年老石榴,现在正是盛花期,远远看去好似一树火焰,端的是热情无比!
去年雷雨天,这棵树挨了雷劈,最高的主干被劈成了两半,赵王生怕影响齐氏子嗣,立刻请了巫来祝祷,巫祝祷过后,将树干扶起捆扎好,又命人在它周围三丈外种了一圈树龄小些的石榴,说这样就能形成阵势,保齐氏子孙绵绵。
赵国军队喜欢练军阵,赵王是此中行家,一听到“阵势”二字,立刻喜笑颜开点头应允。
所以,现在这里几乎就是一片石榴花海。
太子茕左右张望,见半下午烈日当头园中无人,又命蹇叟守在路口望风,这才撩开石榴枝,踏着绵密的青草地,弯腰钻了进去。
以前为了避着父王讨好王后,好好与她“谈情说爱”,太子茕没少下功夫,这片石榴花海的形成,也少不了他在后头运作。
听得王后约他来此,一来考虑到之前王后不想归国省亲,不惜自污逼他帮忙,他纠结好几天,却屁都没放一个,最后还是她自己想法子留了下来,这让他很愧疚;二来,父王很重视练兵,每年都会去军中巡视一两个月,今年因为伐燕失利,想来会在军中待更久;三来,王后已经怀孕,和父王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垂涎他也不能把他怎么着,来见她安全性就很高了所以,一得到王后想见他的消息他就来了。
“大郎!”
太子茕刚站直,还未来得及解开缠住树枝的玉佩就听得一声含泪的呼唤。
“母、母后……儿、儿拜见母后……”
前几年二人私底下除了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也是荒唐过的,怀着愧疚与期待过来,见到眼泪盈盈,一身红衣站在石榴树下的娇美少女太子茕的心跳不争气的乱了。
花一样的少女假装爱恋讨好了这么多年,具体心里有多少爱,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要说一点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这里除了我俩没有旁人如今大郎果真变心了么?过去这些年,都是假的么?”
风巳咬着红唇扭腰往身后草地上一坐,立刻一手撑地一手捂脸,歪着头啜泣起来。
太子茕不知她想干嘛规规矩矩的站在理她两丈远外不做声。
风巳帕子捂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也不说话,就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赌气似的问他:“大郎竟不知巳为何不愿归国吗?!”
话不说透,却满脸都是“我都是不想与你分开”,看得太子茕心肝儿一颤!若不是之前有过被她威胁的经历,怕是立刻就要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自那次之后,风巳就和赵王如胶似漆,几个月过去,直到赵王以为她有孕,才放心的去了军中,这些日子,她和太子茕再未见过。
太子茕可能自己都不愿承认,他内心里其实嫉妒着他的父亲,又怨恨着风巳眨眼就另投他人。
他不会去想,风巳本就是他父亲的女人,他不过是想借着她稳固地位,才会对她各种讨好,甚至不惜与她谈情。
见她哭得难过,如梨花带雨一般的美,再想着她高贵的出身,太子茕心中莫名快意,忍不住就上前几步。
他想,原来她委身父王,竟这般委屈!
她对我,还是那般情根深种啊!
太子茕感觉良好,立刻忘了蹇叟的警告。
他想,如今父王已经与她圆房,以父王对她的宠爱,若她能替自己吹吹枕边风,何愁父王不宠爱自己?
幻想着还能继续利用风巳,太子茕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巳,莫要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风巳立刻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哭泣。
太子茕又锲而不舍的说了几句好话,甚至还蹲下来,伸手扶住了她的肩,风巳才红着眼扭头,委屈道:“大郎,你怎么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呢?非要让我用这种办法留下来吗?难道你竟然不想将我留在垶塬吗?你以为,我若回了金国,我父王,真的还会让我回来吗?”
在赵国损了二十万精骑之后,朝中就有两种声音,一种认为应该让她回国省亲,好修复金赵两国受损的关系,另一种则认为,该把她死死抓在手心里,最好是让她生下传承两国血脉的孩子。
也不知赵王怎么想的,先是赞成第一种意见,甚至还付诸行动了,后来却改了想法,也不知是察觉到了金国的异动,还是她实在太美的缘故。
风巳想法很消极,总觉得回国之后就会遭遇不好的事,太子茕却不这般想。
他想往常那般哄了她几句,让她往好处想,风巳自是不依。
两人你来我往,就说上了话。
太子茕像他母亲多一些,生得文弱,又要伸手去扶风巳,又要保持平衡不摔倒,不一会儿就脚麻了。
风巳见此,不经意的把特意换上的厚缎子长裙散开了些,示意他坐在上面。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儿的时候,两人就经常这样坐在一起,或是染指甲,或是一起玩一些小玩意,太子茕是真的蹲不住,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就再也没起来成。
“你都不知道,你父王有多老多不中用,我有多恶心多委屈!”
两人不知何时,就从并肩坐着,变成了面对面的躺着。
风巳身材娇小,也不知穿了条什么裙子,撒开之后竟这般宽大,而且还很厚,这么热的天,也不怕热。
太子茕脑海中飘过这个想法,眨眼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因为风巳已经拉住了他的腰带,靠在了他的怀里,然后小手各种乱摸,一边摸,还一边任性嘟囔:“怎么就不能是你当大王呢?要是大王像你一样年轻有力就好了……”
我比谁都想快点当大王啊!
太子茕心中狂吼!
不过,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激动!
是个男人都得激动。
石榴树不一会儿就摇了起来,大朵大朵的花扑簌簌往下落,许久才停歇。
风巳打个哈欠,眯着眼看了满头大汗的太子茕一眼,心道,果然,一个凉薄到能毫不犹豫杀死发妻的男人,绝对养不成情深义重的儿子。
就像她……不也没心吗?
抬起白生生的腿,高高搭在晃晃悠悠的树枝上,风巳张着胳膊开始晒太阳——经过研究,这样最易有孕。
老牛耕不动的地,小牛接着耕,没毛病!
这随意的模样实在撩人,喘着粗气的太子茕眼神一变,没多会儿,石榴树就又摇了起来。
有的事一旦开始,就刹不住脚。
不过半个月,这棵老石榴就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