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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一个接一个上来了。
不用客气。
自己吃自己的就好。
现代人，早已不像有古时之风的老一辈人了，一桌之上，吃饭之前，必先分个长幼尊卑，然后才互相客套一番逐一落坐。
落坐后，必是德高望重之人宣酒宣菜，一一落筷，只挟面前，不可在盘中翻来覆去。
一杯酒罢。
方可吃一口菜。
小叙三句。
然后二轮再来。
如此反复，各遵礼数……
迂腐！
现在的人，谁还愿意受那种拘束？
现在是崇尚自由的时代。
凡事。
舒服。
自在。
随心随性就好。
林凡挟了一块看上去焦酥脆黄的肉放进嘴巴里嚼着。
一边吃。
一边看着大厅。
大厅中此时已经像开了锅一般，人声鼎沸，喧哗阵阵。
劝酒的……
宣菜的……
大声说笑的……
窃窃私语的……
掐老公的……
骂孩子的……
筷子敲打盘子声、汤勺搅动小碗声、唏溜呼噜喝汤声、吧嗒吧唧吃菜声、桌子声、椅子声……
林凡眨巴眨巴眼。
哎！
这种场合，对于他这个年龄的小孩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即便是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好酒好菜，也不算什么。
对于林凡来说。
吃大餐跟吃肉包子的感觉，似乎相差不甚太多。
也是。
他饭量小呀，他吃不了多少东西的，随便吃一点就饱了。
像今天李老板请客的这些好菜，如果说是吃货来参加这个宴席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可以大饱口福了。
又过一会。
阳慧对林又聪道：“老公，差不多了，咱们也去杜校长那桌，去敬个酒，表示一下吧。”
林又聪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口子去了那桌。
卢家顺看看老婆。
石红英微微皱了皱眉：“咱们就不要去了吧？
咱们去了怎么介绍自己啊？”
她的话。
正合卢家顺的意。
卢家顺呵呵一笑：“对对，咱们就不过去了，吃菜，老婆吃菜……”
那边。
林又聪与阳慧两口子已经走到了杜加瑞他们桌前。
有熟人。
好搭话。
像李三霸、马明义几个，林又聪两口子都认识。
不过。
林又聪直接笑着将酒杯先递到了杜加瑞的面前：“杜校长，刚才，我们二小的家长有很多人都已经敬过您了，我也敬您一杯，祝您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呵！
林又聪还对杜加瑞用上了“您”这个尊称。
阳慧也陪笑：“杜校长，祝你工作顺利，事事如意。”
懂。
杜加瑞端着酒杯站了起了，他看了看马明义。
马明义忙笑道：“这两位是我们学校，这次升学考试第一名的家长，林凡的爸爸妈妈。
并列第1名，林凡和李老板的儿子李卓一样，都是考了满分的。”
“哦？”
杜加瑞眼前一亮，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林又聪一眼。
只因这一眼。
林又聪的小尾巴都愉快地差一点就要飞起来了。
舒服。
第一名的家长！
这样的称呼，他喜欢。
杜加瑞左手端着酒杯，右手看似随意的在台面上轻扣了三下，对林又聪两口子笑道：“谢谢，谢谢，那……
大家随意。”
林又聪忙道：“杜校长，我干了，您随意。”
哎。
这就对了。
这才是一个敬酒之人应有的态度。
敬完杜加瑞，林又聪两口子又敬过马明义等人，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无非就是说感谢这些年对林凡的帮助和教育，感谢校长和老师们的辛勤努力与付出！
他们两口子却没有注意。
就在刚才林又聪敬杜加瑞酒的时候，杜加瑞的右手在桌子上轻扣的那三下看似随意，其实却大有深意。
他一叩。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的，就在自己的手机里捺出了林凡两个字。
林又聪两口子还不知道，凡是今天能够进入这个女人手机的名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进入一中读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看来。
这里面有道道呀。
可是。
为什么像马大伟那种干啥啥不行，考试老是倒数第1名的学生名字，也能够进入这个女子的手机呢？
回自己桌的路上。
阳慧朝林又聪撇了撇嘴道：“老公，你有没有注意到，还是当人家大老板好呀！
咱们今天来吃饭的这些家长的孩子，不说别的，如果说他们一中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么，肯定这个名额也是人家李卓的呀，你说对不对？”
林又聪点点头：“那倒是。
这没办法。
这关键其实也不是钱的问题啊，人家李卓也是考了满分的300分，和咱们家林凡考的成绩是一样的。”
阳慧摇摇头：“……
老公。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相同的条件下——我是说当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都是一模一样的条件下，如果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么，接下来拼的是什么？”
林又聪眨巴眨巴眼：“拼什么？”
阳慧“噗”的一下，吐了一口气：“拼爹。
知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拼爹，现在不是流行拼爹嘛，对不对？”
阳慧此言一出。
林又聪脸色一沉。
啥意思？
老婆啥意思？
人跟人有可比性吗？人比人气死人啊，对不对？
回到自己那一桌，林又聪抓起酒瓶就想给自己倒一杯酒，被阳慧伸手给拦住了。
“行了，别喝了，刚才敬酒的时候喝了几杯就可以了，等一下你喝多了酒怎么开车回去啊？
多危险啊，路上开车多危险啊，是不是？
不要喝了。”
林又聪沉着脸，将酒瓶子往桌子上一墩。
他是有点生气，刚才阳慧的话就等于是揭他的逆鳞一样，让他心里不舒服。
阳慧多聪明啊。
她自知刚才自己无意之中失言了，不应该拿自己的老公跟别人家的老公去比，于是赶紧陪笑，哄着林又聪道：“老公，我给你倒点饮料，你喝点饮料好不好？
你想喝酒的话，等晚上回咱们自己家喝，啊，听话！”
她这样温柔一哄，林又聪本来如同受了女主人气的中华田园犬般那耷拉着的脸，瞬间又展颜欢笑了，他愉快地接过了阳慧递给自己的饮料杯，一饮而尽。
汪汪汪……
呜……
汪……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这样的技巧，阳慧已经运用得十分娴熟了。
这些年。
她早已经把林又聪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真的么？
真的。
真的？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