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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看着就要撞上。
野马脑子一转,本能般的就要避开,可他目光一扫,又想到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便生生的定在原地。
而且还换上一脸惶恐的表情。
苏洛发现他突入画面,刹车已经不及,只能尽量侧过身,不要正面相撞,可再怎么避让,她还是将野马撞翻了。
千钧一发之际,苏洛只来得及保住自己手里的玉佩不碎裂。
野马被这股力道撞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的酒坛子碎了,他本能般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体,结果手掌就按照酒坛锋利的碎片之上。
饶是他皮糙肉厚,掌心也被戳了个洞,鲜血直流。
此刻苏洛已经稳住身体,她将玉佩递给身后的流云,然后赶紧上前去扶野马,嘴里不住的道歉:“老人家,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这一扶不要紧,就看到老头的掌心里全是血!
苏洛吓坏了,赶紧抽出手帕来帮他擦干手里的污渍。
素色的手帕很快就染成一片嫣红,野马的掌心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他的声音有些惶恐,也不敢抬眸去看苏洛,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小人没事,小人没事!”
眼下止血最重要。
苏洛拽着那只手,不让他往回缩,刚才那条帕子脏了,她想起自己的手腕,当即撸起袖子,将手腕上那条帕子扯了下来,把野马的掌心用力捆了起来。
撸袖子扯帕子,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野马何等的眼力,加上一直垂着眼睛,自然清楚的看到了手腕上那个淡淡的十字伤疤。
他震惊的抬眸,看了苏洛一眼。
这张脸……
他送苏洛去死的时候,苏洛的脸上和身上已经长了一点小小的疹子,不过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这张脸,跟记忆中那张憔悴却依旧倾国倾城的容颜变化不小。
可脸会变,手腕上的那个印记不会变。
野马有个习惯,每次杀一个人,他都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一个十字刀伤,这伤口的位置全凭心情而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划在脸上的。
或许是因为苏洛的脸实在太好看,野马就将这个刀口划在了手臂上。
就是这个位置!
可齐国公府的苏洛,明明死了,就连葬礼都办了。
卫殊的难过,一点都不像是在作假。
那这个女人是谁?
野马直勾勾的盯着苏洛,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紧了。
如果她真的是桓王的夫人,应该能认出自己才对!
这样的眼神有点渗得慌,苏洛以为他是受了伤惊着了,试图将她扶起来,温和的说:“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带你去回春堂看看吧!”
这样的眼神……
是全然陌生的眼神。
她一点都不认识自己!
真奇怪!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吗?
野马借着苏洛扶着他的功夫,巧妙的将她的衣袖往上推了一截,那个十字形的伤疤露了出来。
虽然这疤痕比预想中的要浅淡,可的确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野马笃定这一点!
他的视线往下一滑,落在苏洛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佯装惊讶的退后两步,一脸惶恐的说道:“贵,贵人你是不是有了身孕,刚才小人没有冲撞到贵人腹中的孩子吧!”
苏洛摸了摸肚子,一脸温柔的神色,说道:“没关系,他没你想的那么娇贵,现在好着呢!”
野马一颗心迅速往下沉。
他也是在苏洛出殡之后,才听说她腹中其实是有个孩子的。
如今这么一看,眼前的女人是苏洛无疑,而这个孩子也好端端的活了下来。
眼下的局势,对于赫连娜娜,对于北夷已经十分不利。
若是苏洛还活着,这孩子比赫连娜娜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要大一点,那简直是将事情推到了最坏的境地。
绝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也不能留下这个女人!
野马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手腕一翻,掌心处就多了一根银针。
只要这银针扎入苏洛手腕中,银针上的毒就能让她一尸两命!
他眸子里闪过凌冽的杀气,此刻就是斩草除根的好时机!
就在手即将碰到苏洛手腕时,从两人背后响起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小公主,你怎么会在此处?”
野马后背一凛。
他听得出这道声音,是桓王卫殊!
若是现在动手,的确还能要了苏洛的性命,可同时也会暴露自己。
自己丢了性命是小事,还会牵连赫连娜娜,牵连北夷。
他手上的那根银针悄无声息,又缩了回去,整个人低眉敛目的,一副畏畏缩缩的姿态。
苏洛解释了一番刚才发生的情况,一脸歉疚的说:“都是我不小心,伤了这位大伯,他的掌心还在冒血呢!”
卫殊冷淡的目光在野马身上荡了一圈。
这一刻,野马觉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
等待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才听得男人淡淡开口:“那是你太冒失了,我让人送他去回春堂上药!”
苏洛点点头:“那就麻烦桓王殿下了!”
她从流云手上取出一点碎银子,塞进野马的手里:“老伯,真是不好意思,这点银子算是我的补偿,您再重新买一坛好酒吧!”
野马畏畏缩缩的,捏着银子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谢谢!
马上就有侍卫上前来,带着他去回春堂。
苏洛目送野马的背影离开,一转头,发现卫殊灼灼的目光就盯在她的腹部,声线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肚子……”
这事迟早瞒不住。
苏洛抿唇笑了笑:“我怀了身孕,六个月了!”
她故意将月份说大了一个月,那时候艾斯王子还没来来越国,就可以排除是他的孩子的嫌疑。
“孩子的父亲呢?”
“失踪了!”苏洛斩钉截铁的说,“我找了他许久,也没有找到!大约是不想认这个孩子吧!”
说着,她缓缓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男人的目光带着怀疑和审视:“你的肚子,瞧着不像是六个月!”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隐约有一种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待。
期待着有些荒谬的奇迹会出现。
苏洛坦然的对上他的视线:“每个孕妇的怀孩子时都不一样,有些人直到生之前都不太看得出来呢,桓王殿下看来是没有多少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