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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不分先后冲到床边,抬起渴望的眼睛盯着刚刚苏醒的苏洛,齐声发问。
“小公主,奴婢才是您最喜欢的婢女是不是?”
“小姐,奴婢跟您感情最好了,您最喜欢的是奴婢对不对?”
苏洛茫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看了看跪在床边湿漉漉的两个人,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渴了!”
流云和青衣如梦方醒,全都冲过去给苏洛倒水。
两人头碰头,撞得龇牙咧嘴的。
一会的功夫,两人把水端了来,你挤我我挤你,差点没把茶水都撒了。
苏洛已经自顾自的坐了起来,只是脸色还不太好,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
她看了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两杯水一眼,问道:“流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流云委屈巴巴,当即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到最后热泪盈眶的说:“小公主,您若是再不醒,奴婢就做好要陪着您一起昏死的准备了!”
“呵……”苏洛轻笑一声,接过她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这么惜命,才舍不得跟我一起死。下回别犯傻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轻易糟践,万一不小心弄残了,以后还得找人伺候你!”
流云露出胜利的笑容:“不要紧的小公主,我心里有数呢!”
说着,她冲青衣得意的眨了眨眼。
那意思:这一局我可是胜了,你服气不服气!
青衣的手举在半空中良久,见她们主仆两个亲热交谈,好像视他如无物,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手里的茶杯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双手捏着茶杯,心里失落无比,不过还是仰起脸问道:“福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这几天多谢你们关心!”苏洛笑的还算温和,“我这边有流云就够了,你还是去服侍殿下吧!”
青衣小声嘟囔道:“殿下也不要我服侍!”
说完,她还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流云看着她萧瑟的背影,嘴角的得意也跟着消散。她抿了抿唇,对苏洛道:“小公主,奴婢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您竟然是桓王殿下的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桓王殿下的,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小公主,你怎么瞧着不太高兴呢……”
苏洛靠在床上,蔫搭搭的:“我有点饿了!”
流云一拍脑袋:“你瞧瞧,奴婢就是高兴坏了,竟然都忘了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奴婢现在就给您准备,您先休息一下!对了,之前桓王殿下一直在您床边守着的,不过是江飞有事情要禀告,所以两人才去书房商议去了!”
“殿下对您,真是挺好的!”
流云说完,匆匆离去。
屋子里的窗户半开着透气,苏洛看到房间外的那棵桂花树,花瓣早已掉光,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叶,在秋日的骄阳里舒展着身体。
她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分不清自己眼下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到了现实。
她做了一个格外长的梦。
梦里过了两世。
一世为卫璟的皇后,一腔真心全部错误,一家人全部不得好死。
一世为卫殊的夫人,倒是两情缱绻,却为他带来了不少的灾难。
如何想,她似乎都是不祥之人。
她此刻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算命的先生为她批的卦。
说她命格贵重非凡,是天生凤命,却需要身边的人性命相护,才能保一生富贵平安。
也就是说,她的好日子,是建立在深爱之人的性命之上的。
彼时她年纪小,对这些根本不信,可如今看来,那老头说的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哪怕重活一次,她选择换了一个人嫁,却没想这个男人竟然是陛下的私生子,而如今也成了王爷。
而且,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九五之尊。
那么,她是不是也就会成为皇后。
是不是哪怕重来一次,她也逃脱不了家人会为了她丧命的下场,不,这一次,难道连卫殊的命也要赔进去吗?
苏洛正想得脑子一团乱,房门被匆匆推开,熟悉的咳嗽之声传来。
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交领长袍,脚下是祥云纹的靴子,头发全部束起,挽成一个的简单的发髻。
午后的暖阳对着推门的动作一并倾泻到了屋子里,男人踩着阳光而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可这笑的背后,却又隐藏着万千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笑,仿佛跨越千山万水,跨越两世年华,跨越万千光阴。
仿佛将天际所有的光都采撷下来,一股脑打到苏洛的头上,耀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也能看见这一幕,激动的直踹脚。
苏洛告诉自己要镇定,眼眶却不由自由的变红,喉咙里也痒痒的。
像是有无数的话语,要不受控制的全部往外冒。
短短十几步的路,卫殊却似乎用了很久才走到。
他在床边坐下,万千的话语最后只汇成一句:“你醒了?”
苏洛点点头,将眼里的泪意强行压下去:“恩,我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医正被父皇召走,询问天花的事,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要不让府医先帮你把把脉?”
苏洛摇摇头:“不必了,我感觉好的很并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殿下……”
“洛洛……”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卫殊璀然一笑,如明珠生华,他宠溺的揉了揉苏洛的头:“那我的洛洛先说!”
苏洛咬了咬唇,根本不敢去看卫殊的眼睛,小声的说:“殿下,我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
卫殊的笑容凝住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洛,苏洛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洞穿,那点小心思完全藏不住。
他,他应该会成全自己吧!
他一向对自己很宠溺,苏洛心里默默的想。
她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她只是,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对父亲的受伤,面对那句谶语。
正这么想着,放在被子上的手被男人轻轻握住,他的声线轻柔却带着坚定:“洛洛,你别撒谎,你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