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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 你们都送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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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寒山茶,其实是一种笼统的说法。

    就是在冬日山上采摘的茶叶。

    按理,冬日百草凋零,新茶不生,可是当年太后居住的那片山脉地表下有温泉,导致冬日里山茶也不受冻。

    腊月间会发新芽。

    这山茶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奇就奇在这茶叶的生长时间。

    当年江玥还小,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对这些新奇的东西颇为感兴趣,所以每每都会摘上一些,亲手烹制。

    其实也是大户人家贵女的一种情趣。

    这茶受温泉滋润,喝起来味道并不甘醇,带了一点淡淡的硫磺味。

    就是因为这股特别的味道,给越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过往的记忆轰隆的全部被砸开。

    当初,那个小姑娘还没张开,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娇憨无比。

    她爱笑。

    一笑起来就像是铃铛一样,整个山野里都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仿佛能驱散一切的阴霾。

    那时候,越皇只当她是小妹又或者是晚辈。

    他大她许多呢!

    等两年后,他登上帝位,偶然间听人说起江家姑娘倾城绝色,见之不能忘怀。

    他还疑惑不解。

    那小姑娘的确长得不错,可要说倾国倾城,还是差了点。

    在太后重新回宫之后,他也再没有跟江玥相处的机会,而江玥素来爱自由,宫宴这些也基本不参加。

    就算是参加,那时候端肃皇后管得严,是不会让越皇出现在有很多未婚贵女的后庭宫宴上的。

    直到……

    直到江玥大婚。

    他一来想拉拢齐国公府,二来也觉得当初江玥照顾太后的情意需要回报,抱着给她撑场子的想法,临时去了一趟齐国公府。

    风吹起了她的红盖头,露出了她绝世的红颜。

    她紧张的抓着自己的盖头,双眸慌乱清亮却又带着几分娇羞。

    她的脸,再也没有当年的婴儿肥,下巴尖尖,脸蛋还不到巴掌那么大。

    身姿窈窕,却不是一味的瘦,充满了一种昂扬的活力。

    那是皇后,是后宫一种妃嫔都没有的活力!

    像是初升的朝阳,带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却又不至于将人灼伤。

    的确是倾国倾城。

    也倾倒了他的心。

    越皇将手里的茶缓缓的放下来,眸光柔软了许多:“如今,也就你还记得了!”

    韩昭呵呵一笑:“只要与江姑娘接触过的人,就不会忘了她的。她是奴才见过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还是陛下您有眼光!”

    有眼光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没能娶回来,没能长相厮守。

    韩昭似乎是将话题说开,紧跟着又感慨一句:“说起来,桓王殿下的相貌跟江姑娘,至少有七分相似呢!”

    相貌相似,气质不同。

    江玥是朝气蓬勃,卫殊则充满了一种柔韧的美。

    他长得比女人还要娇媚,但却丝毫不给人阴柔的感觉。总之气质上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越皇看着茶盏里缓缓沉下去的一根茶叶,勾了嘴角:“是啊,的确很相似!”

    “帮朕磨墨吧!”

    韩昭低声应了一句是,嘴角飞速滑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越皇如今病着,精力不济,写了一小段就喘息不止,要换做以前,韩昭一定会提醒他稍作休息再继续

    可是这一次没有。

    韩昭就一直看着越皇强撑着精神将诏书写完,又赶紧将装玉玺的盒子递了上去。

    越皇拿着玉玺,沾了朱砂,重重的印上去。

    韩昭看到圣旨上桓王卫殊这几个字,心内的激动无以复加,接过玉玺收纳回去的手,竟然微微在发抖。

    越皇留意到了,喘着粗气问道:“你,你好像很激动?”

    韩昭抖着手将玉玺收进盒子里,回到:“老奴,老奴只是没想到,老奴总是记得,江姑娘那会在江边问我们要不要过河的样子,没想到……”

    越皇叹口气。

    “没想到一眨眼,她的儿子都这么大,朕也老了!”

    韩昭赶紧惶恐的跪下来:“陛下恕罪,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狗东西,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朕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越皇揉了揉太阳穴,“其实也很好,她若是活着,朕与她大抵也是不死不休,她那个性子……”

    不会愿意入宫给她当嫔妃的。

    韩昭不敢接话。

    越皇的声音越来越低:“走的早,在朕的心里,永远是二十岁的美丽模样!”

    韩昭嘲讽的勾了下嘴角,转而问道:“陛下,这圣旨老奴给您收在密室中?”

    越皇摆摆手:“不必了,你去叫柳公允,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这些人过来,让他们都看一看,等到明日大婚,后日就掰下去!”

    既是后日就要颁布,何必还非要这大晚上的叫人过来瞧瞧?

    韩昭不明白,但是越皇的决定,他还是马上履行。

    大半夜的几大臣子从温暖的炕被叫起来,在宫门外碰面的时候,个个内心都有点慌张。

    这啥情况啊。

    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一纸诏书。

    意外么?

    也是情理之中,越皇已经铺垫的太久,娶柳绵绵也是为了巩固卫殊的太子之位。

    柳公允是拖着病体来的,越皇特许他坐在软椅上,不必行跪拜之礼。

    十来个朝廷的肱股之臣齐齐高呼:“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越皇神色疲惫,面色惨淡:“以后,你们要协助太子一起,管理这大越江山,善待这黎明百姓!”

    众人又是一番叩拜表忠心。

    从宫内出来,大家低声议论着。

    “陛下今日此举何意,说是后日颁布,为何今日将我们叫来?”

    “我也不知道啊,陛下如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不管怎么说,未来的太子殿下德足以配位,也是大越的一大幸事!”

    “谁不是呢,有桓王在,大越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聊了几句,话题就偏了。

    “明日桓王殿下大婚,你们都送了些啥礼?”

    “我夫人准备的,这个我不清楚!”

    “我准备了一些字画!”

    “没听说桓王殿下喜欢字画啊!”

    “那桓王殿下喜欢什么?”

    礼部尚书压低声音:“喜欢他的夫人,你们可长点心吧,送礼得送在点子上!”

    额……

    夜风翻卷,将这些人的八卦卷的七零八落,三言两语的飘到了柳公允的马车内。

    飘入了柳绵绵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