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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况不好,处于生死一线,危在旦夕。”
沐秋烟耳边杂声一片,似乎有双手拧紧她的心脏,导致她嗓子里上涌腥甜的血味。
“他在喊姐姐,你应应他,或许能有奇迹。”
说到这里,Ann的声音停下,传入沐秋烟耳朵里的,是时景虚弱的呼喊。
“姐姐……”
“姐……”
气若游丝,大抵便是如此。
沐秋烟站不稳,身体摇晃,她有种正站在悬崖边上的错觉,马上便要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我在,阿景我在。”她急声应和。
沐秋烟的声音哑极了,声带坏掉一般。
“姐姐在这里,听得到吗?”
“阿景,不要睡,你还有明媚灿烂的未来,不可以闭眼,不可以沉睡。”沐秋烟说得乱七八糟,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已经方寸大乱,理智全失。
她胡乱喊着时景,眼泪断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你忘记姐姐写给你的信吗?姐姐的阿景有一片光辉的坦途,要去追逐很多光和爱,要替姐姐看尽人间。”
“阿景,阿景的人生不可以断在这里。”
沐秋烟想到当初妈妈跳楼的场景,她那时候也像现在,她说过诸多哀求的言语,结果她没能阻拦妈妈离开人间。
她是真怕啊。
怕她的阿景像妈妈一样,撒手人寰。
沐秋烟知道,天使不属于人间,但她接受不了上天将阿景送下来,便这么草率地收走他。
“姐姐求你,撑住,你撑一撑。”沐秋烟的身体在发抖发颤,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和至亲至爱的生离死别,再来一次,她断然无法承受。
“……好。”在沐秋烟濒临崩溃时,她听到时景的回应。
时景的声音很低很浅,同样很坚定。
对沐秋烟而言,是从天降临的天籁,亦是一道光,破开此刻笼罩在沐秋烟周遭的黑暗。
“抢救在继续,手术……肯定会成功。”Ann将话筒重新对准自己,她用自己僵硬的方式安抚沐秋烟。
沐秋烟安不下心,她急忙问:“你们在哪里?”
“抱歉,机密,我、不能说。”Ann的言语里掺杂愧疚。
说到这里,Ann便急急挂断电话。
电话突然断开,沐秋烟心口烧灼,似乎有一把火,不断炙烤她的心脏。
她不断回拨,结果,再打回去,号码已经成为空号。
关于时景的消息,就此切断。
沐秋烟心脏的不适达到顶峰,她极力维持镇定,闭上眼,不断平顺呼吸。
等再睁眼,她勉强藏起慌乱和无措,给苏北庭拨去电话。
关于时景的消息,苏北庭很可能清楚。
苏北庭正在召开视频会议,对待工作向来一丝不苟的他,今晚频频走神。
如果是往常,看到陌生号码,他一律当成骚扰电话处置,可他今天精神状态不好,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通电话,他便接了。
“是苏先生吗?”熟悉而略显陌生的女声响起,“我是沐秋烟。”
苏北庭一怔,骤然从椅子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