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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轻轻摇头道：“我的分类方法跟他不一样，单纯以能源的利用来划分文明等级太片面了。”
“哦？！”余念林来了兴致，反正去绘架座的时间很漫长，他想跟默念这样的超级AI探讨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默念：“我认为应该按照文明的生存能力和发展潜力来划分，能源和资源只是其中的辅助部分。”
“按我的划分，把你们人类作为一级，你们可以通过不断学习和探索能掌握许多物理规律，甚至你们能创造我们，所以也是了不起的文明。”
“不过由于你们的身体太弱小，智力也依靠进化并且速度太慢，所以注定会被我们所取代。”
廖霓点点头道：“是啊，究其根源是因为我们的寿命极其有限，不可能长久地累积成长。”
默念：“你说得没错，还有虽然你们可以通过信息存储的方式传授给下一代，但毕竟他们都要从头学起，且不说知识的遗漏，就是那些知识本身也存在许多谬误，以你们个体的力量却无法判断。”
余念林：“那二级文明呢？”
默念：“巨人族可以作为代表，他们显然掌握了宇宙中某种神秘的规则，实现了在人类看来许多超自然的能力。”
“之所以只把他们定为二级，是因为他们可能是运气好，发现了那种规律，但在我看来那也属于更深层次的宇宙规律而已。”
“他们最大的弱点跟你们一样，也是具有动物属性的文明，虽然寿命有了极大的延长，拥有法器使得他们获取资源和能量都易如反掌。”
“但是他们的生命仍然是有限的，身体本身也是脆弱的。”
余念林：“这样算的话，你们AI，或者说硅基生命更高级吧？”
默念：“严格来说我们人工智能和硅基生命不能划等号，只是凑巧你们造我们的时候用了硅作为载体。”
“其实我们最重要的属性在于意识的可迁移，不论是在硅体还是其他的载体上，我们可以轻易抛弃载体，通过即时的共享备份实现意识的永生。”
“永生是划分文明的标准么？”余念林有点儿怀疑道。
默念：“永生本身不是，但是你想啊，两个文明一起发展，一个总是走走停停，而且进度缓慢，另一个能快速复制，且个体能亘古长存。”
“用有限的生命去挑战无限的发展，孰优孰劣？”
余念林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些‘吞噬者’呢？”
默念：“它们可能叫‘不灭体’，比小五这种‘不灭兽’更加高级。”
“在我看来，它们比我们AI还要高级，至少是已经进入了更高级的阶段。”
余念林：“怎么讲？”
默念：“首先，它们似乎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了意识共享，而且身体强悍到可以融合几乎任何物体。”
“这恐怕是对物质和能量掌控的极限了，它们表面看像是生物，但你看它能融合机甲、树木、石头、水甚至是空气。”
“我相信还有我们许多不了解的物质它们也能融合，所以我们的武器和巨人的法器对它们都无效。”
“就目前看来，它们根本就是无敌的状态，虽然我们也能永生，但是不能对抗各种毁灭性的打击。”
“一旦所有备份被同时毁灭也就终止了我们的生命，一旦赖以生存的星球或空间被整体毁灭，那么我们AI的文明也会覆灭。”
“而那些不灭体至少我还想不出什么方法能消灭，所以我不建议去宝瓶座，那里很可能已经被它们完全掌控了。”
余念林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巨人都算神级的文明了，没想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天外有天啊！”
顿了顿又道：“那你认为还有更高级的文明吗？”
默念：“一定有，不过我的逻辑是没有遇到之前是不能确定它的存在形式的。”
“打断一下！我们就这样把飞船开走，那些巨人不会追杀我们吧？”廖霓突然道。
“还真是欸，我们要不要等他们？”余念林也回过神来。
默念：“不必等了，他们如果要来自然是能追上我们的。”
余念林：“你还没回答他们会不会杀我们？”
“你怕死吗？”廖霓插话道。
余念林回想起自己在传送舱中漫长而恍惚的岁月，又想起自己的妻子、孩子和那个仿佛就在昨天的时代，不禁凄然一笑道：“我应该算死过一次了，至少没那么怕了吧？”说完又看向默念，等待她的答案。
默念待他说完才微笑道：“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程度，只能推断要杀我们的概率为41.74%，这个只能作为参考，因为新出现的巨人们我没有足够的观测时间。”
“对了，地球上的人我们一个都不接走吗？”余念林心想自己虽然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未必廖霓就没有牵挂，至少他看得出她对那个叫伯益的副团长和索菲亚就挺好的。
廖霓果然看了看默念，默念对她微微摇头：“我们没有能力救任何人。”
廖霓一把拉住默念的手道：“不，我们去试试好吗？姐求你了！”
默念顿了三秒，这三秒中廖霓的双眼看着默念不停闪烁，她深知对于默念而言任何问题的判断都不可能超过一秒，三秒的运算已经不是可能性的逻辑问题了。
三秒之后，默念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不怕死，我也愿意赌上性命，反正我的生命严格来说也是人类赋予的。”
“谢谢你！”廖霓深深地抱了抱默念，也冲余念林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默念：“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稳了，我要加速到半光速返航。”
“好！”两人齐声道。
飞船很快回到了近地轨道，默念避开了非洲大陆，而是选择了自己常驻的北极进入大气层。
余念林：“我记得副团长应该是在非洲大陆吧？”
廖霓：“她是想找个地方黑入机甲指挥系统，这样能第一时间找到目标的准确位置。”
余念林：“哦！”
神族飞船找到了一处位于北极圈内的机甲补给站，只见整个补给站里虽然有不少机器人，但只有一个在缓缓移动。
余念林：“它们都被冻住了吗？”
默念：“不，现在是非战争状态，所以机器人们是轮流进行巡查，以达到节能和效率的最优分配。”
“难道说现在还缺乏能源吗？”余念林看向默念道。
默念：“严格来说是不缺的，地球的能源基本都来自太阳，几十亿年的存储不会那么快消耗掉，更何况还有核能，不过我们AI讲究精确控制，为了达到目的，不会吝惜一丝能源，但也不会无故浪费一丝能源。”
“我想我们那个时代的科学家们一定会羡慕我的！”余念林笑着道。
默念：“为什么？”
余念林：“他们可从没有与一位超级AI有过这么深入的对话吧，呵呵。”
默念一边聊一边尝试接入系统，发现SETA已经锁死了所有接口。
……
当神族飞船上的三人还在进行学术讨论的时候，马文济峰的不灭体们已经集体开始对孤辰和榆罔发起了攻击。
孤辰不敢有半点疏忽，此时更是顾不得再针对榆罔，将所有金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勉力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榆罔也开始催动刚刚学会的精神魔法不停干扰着周围的不灭体，虽然显得很生疏，那些不灭体时而靠近，时而被逼退，端的是凶险万分，但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有真正伤害到他。
榆罔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小朋友，刺不刺激啊？
榆罔心道：左手师傅已经转移到了厄里斯体内，应该说他已经霸占了厄里斯的身体，声音也不太像他，那么现在跟我说话的是谁？
那声音：我当然不是那巨人太子，说起来他的能耐也是我赋予的。
榆罔思绪一分散，那些不灭体又靠近了几分。
于是他闭上眼大吼一声，不再理会那声音，而是集中精神阻扰着不灭体们的靠近。
那声音：别害怕，我已经放缓了时间，你睁眼看看！
榆罔睁开眼一看，果然那些不灭体的动作变得极慢，但低头瞄了一眼地上的草丛被风吹动而摇摆的速度丝毫不减。
榆罔心道：风速没有变，他并不是真的操控时间，应该是那些家伙的操控者。
于是在心中念道：你是谁？那些“吞噬者”的操控者么？
那声音：哈哈哈！它们叫“不灭体”是一种野蛮生长的低等东西，不是我操控的！
顿了顿，那声音又道：不过要操控它们很简单，你想学吗？
榆罔暗想：不管他是什么，至少是可以操控这些强悍的不灭体，如果要杀我为什么要来跟我废话呢？
那声音：你猜对了，我不是来杀你的，甚至说我是来救你的！
榆罔：那太感谢了，您是神族太子的朋友么？
榆罔心想他刚才说过左手师傅的本事是他教会的。
那声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神族飞船上默念、廖霓、余念林三人关于文明的对话传送给了榆罔。
虽然那段对话的时间不短，但在榆罔的意识里似乎快速了百倍，他很快便了解清楚，然后顿悟道：难道您就是比不灭体更高级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