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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很快驶入了雨水中,有车的人纷纷躲进车里,没有车的则随便找个物件挡在头顶。
精怪们大多都没有进行遮挡,似乎它们都不怕着凉。
独孤幸和爷爷一起躲进了牛车,“噼里啪啦”一阵雨打车篷之声大作,不过时间很短,一下子又停了下来。
独孤幸掀开车帘,把脑袋伸出去望向天空,果然是没有一丝雨点,而船的中部分明还在大雨滂沱当中。
左右环顾,不仅是树王号正在穿过这奇特的雨帘,身旁的中小船只也陆续从中穿越而出,全都湿漉漉,被雨水洗了一遍。
小船上的人怪们都拼命向外舀水,船身早已超过了最大吃水线,颇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树王号很快便整体穿过了雨帘,车里的人们也纷纷回到甲板上,大家都对这奇怪的天象啧啧称奇。
“这雨真是薄啊!”一只金刚熊嘟哝道。
“是啊,真像只是一道帘子啊!”
“不不不,你们看,我们好像被雨水圈起来了!”一个声音道。
独孤幸听了也极目远眺起来,果然,看似平直的一道雨帘,在极远处向内蜿蜒,虽然看不清雨水,但那微白的雾气像是一道屏障。
转回头看看船驶向的方向,极目之处也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雾气,只是隔得更远,加上那是太阳的方向,被日光冲淡不少,但也因为这雾气,阳光也有些朦胧。
“爷爷,你说这雨……”独孤幸一边说一边四下张望,却不见穆长老的身影。
“奇怪,爷爷刚刚还在啊?”独孤幸自言自语道,心想:爷爷是去给我找早餐去了吧?
藏在远处的穆长老望着牛车旁睁大眼睛四处张望的独孤幸,叹了口气,暗想:这孩子从小从未离开过我,要是我哪天遭遇不测,他在这乱世如何生存啊?
“大师兄,你看这莫不是有海怪要出现吧?”一名凌云剑宗的白衣弟子跳下马车道。
大师兄:“很有可能,让大家都下来备战!”
“哼,少见多怪!”船舷旁一个中年男子瞟了一眼两人道。
“哼!你倒说说我们怎么少见多怪了?”白衣弟子拿剑鞘指着他道。
中年男子:“这次船队为了躲避海怪才往北绕行,这里叫天水瀑布,虽然没人弄清为什么终日下雨,但这里从来没有遇到过海怪!”
“看样子你很懂啊!”白衣弟子仍举着剑鞘道。
“年轻人,收起你的剑!”中年男子淡淡道。
“你说收我就收啊?你……”话未说完,大师兄用手按下他的手,轻声道:“少惹事!”
“哼!”白衣弟子悻悻地钻回车内。
“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独孤幸有些好奇地问道。
中年男子看了看他,斜靠在船舷上对他招招手道:“小朋友,你过来!”
独孤幸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牛车向中年男子走了过去。心中思索:这个人在沙滩上见过,我记得是个造船的工匠,他一定经常出海吧?
到得近前,中年男子的大手一把拍在他肩头,“哎呦!”独孤幸吃痛轻唤了一声。
穆长老在暗处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出现。
“小朋友,你一个人吗?”
“不,爷爷去取餐去了。”
“哦,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跨海吧?”
“不是,爷爷说便是这‘沉船之海’我都是第三次过了,只不过之前我还小,都不太记得了。”
“那算你走运!”中年男子看了看他道。
“为什么呢?”独孤幸眨眨眼,仰头望着他不解道。
男子嘴角动了动,就地坐下道:“你爷爷一定很厉害吧?”
独孤幸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男子微微一笑:“到底是厉害还是不厉害啊?”
“是我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哈哈哈哈,回答得好!”
男子笑罢,侧头看了看海面道:“虽然这一代没遇见过海怪,但出了这里还是会有的,该来的总会来!”说罢,便不再理他。
独孤幸默默回到牛车里,幻想着海怪到底什么样子,难道船上这么多人也打不过吗?
不时又掀开车帘看看爷爷回来没有,不知等了多久,太阳的位置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显然船速有意降低,避免温度过高。直到肚子咕咕作响,也没有见爷爷回来。
独孤幸的心里越来越慌,自记事以来,爷爷从未离开他这么久。
独孤幸,你要勇敢!独孤幸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走出牛车,开始在船上四处游走,寻找爷爷。
“看啊!又是一道雨帘!”
“哎呀,快进车里躲雨!”
……一时间,甲板上的人们跑动起来。
独孤幸循声看去,果然船首已经进入了雨水的区域,不过这次海风很大,雨水并非垂直下落,而是斜斜地打在甲板上。
独孤幸朝牛车跑去,不过他人小,步子慢,眼见偌大的雨水就要冲到他身上,突然风向一变,雨水竟然飘向了反方向。
独孤幸并未停步,三两下便钻入了车里,刚一进去“噼噼啪啪”的声音便从车顶传来。
暗处的穆长老微微点头,暗想:但愿这四叶碧玉能保幸儿一世平安!
雨水区域同样很窄,甲板虽然又被冲洗了一遍,但树王号设计巧妙,有足够的排水渠,加上船身大,雨水几乎没什么影响。
周围的那些小船上的人又是一阵忙碌,才把积水带来的隐患消除。
独孤幸待雨水一过又跳下牛车,准备再去找爷爷。
“幸儿,我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爷爷,您去哪儿了?”独孤幸一下子扑向穆长老。
穆长老一把把他举了起来抱了抱道:“我给幸儿找吃的去了!”
说罢将他放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喏,有你爱吃的烤肉饼,不过这次里面放的是鱼肉,这一到了海上啊,别的没有,海鲜管够,哈哈哈!”
独孤幸接过油纸包,却不急着拆,而是抬头看着穆长老道:“爷爷,下次去找东西你带着幸儿吧!幸儿不想离开爷爷!”
穆长老低头看了看,伸手摸了摸他奶白色的头发,轻轻道:“爷爷也不想离开幸儿,不过,就算爷爷没在你身边了,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好吗?”
“嗯!”独孤幸点点头,一阵肉饼的香气钻进了鼻腔,便三两下拆开油纸包,用力闻了闻,双手举起向穆长老道:“爷爷你也尝尝!”
“呵呵,你吃,我这里还有!”穆长老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较小的油纸包。
独孤幸这才收回手,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前方有海怪,戒备!”瞭望塔上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