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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十一虽然已经精疲力尽,却依然拼命的在山间奔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制造动静,引开陆山君,让陈泽生得以安全。
不得不说他心思细腻的一点也不像八九岁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是弄巧反拙,因此并没有大肆拍击周围植被而刻意闹出大动静。
陆山君是老江湖,且城府谋算殊不简单,若做的太过,定会被他识破。
谭十一在奔逃的过程中一直注意隐蔽,只是每次在身法落点时,故意用些力气踩踏山岩,如此方才显得自然些。
果然,陆山君上当了。他的传声搜魂之法将谭十一运用轻功时的真气流动和造成的响动全部反馈了出来。
狞笑一声,陆山君飘荡的身影一顿,以之前数倍的速度向谭十一飞掠而来。谭十一佯装不觉,尽可能的多跑些距离。
只是才跑出二十余丈,就被陆山君追到。“陆山之爪”来袭,直接抓住谭十一的后领,将他拎了起来。
“哈!小子,看你往哪里跑!”言语中终于达成目的的欣喜之意甚浓。谭十一一言不发,扭转身子就是一拳打去。
这种攻击对陆山君来说跟笑话无异,随意的一摆手,便将谭十一的拳头扫开。并在其身上连点数指,封了穴道后,一甩手,将他扔在地上。
他带着得意且有些恶趣的笑意,正准备好好炮制这“陈泽生”一番,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笑容凝固,这瞬间的变脸其实很有些趣味性,可惜他的头包裹的像个木乃伊,如此有意思的表情变化,他面前的谭十一是无缘得见了。
“怎么是你?混账!那陈家的小子在哪儿?”陆山君暴跳如雷,《武法六韬》这部绝学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他为此付出的绝对不少。
谭十一看他满目怒火的样子,心底倒是格外舒爽。他嘻嘻一笑,说道:“怎样?我穿这身儒衫可还看得?”
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陆山君简直快气炸了。隔空一掌击出,气劲临身,谭十一被打的倒飞出去老远,撞到一颗大树上方才止住身形。
随着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直接委顿在地。陆山君身体一晃,眨眼又到谭十一面前,一脚踏在他胸口,恨声问道:“最后问你一次,说!陈家那小子在哪儿!”
陆山君刚才虽然愤恨,但还有理智,那一掌其实并没多少威力。可问题是,谭十一年纪幼小,且内力不深,这掌对他来说却是要了大半条命。
他艰难的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半咳半笑的说道:“你......你这恶人,倒是痴傻......我既穿了阿生......阿生的衣物引你,怎......怎会告诉你他在何处?”
说着,竟越笑越起劲,当然也咳得越厉害。陆山君真的好气哦,他感觉自己肺都快炸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被气到发抖的他沉默半晌,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恢复那阴沉的模样。举起了手掌,说道:“既然你愿意为他去死,我便成全你,待送你去见你爹后,再去寻陈家那小子不迟。”
这话一出,原本嗤笑着的谭十一方才变了颜色,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爹......”确定自己的父亲已死,谭十一悲痛欲绝。眼中充满恨意的盯着陆山君的双眼,咬着牙说道:“狗贼!你必不得好死!阿生定会为我谭家报此血仇!”
陆山君嘿嘿一笑:“你爹临死前也这么说。”随即,充斥着炽热内劲的手掌当头拍下。
“铮——”
一声尖锐刺耳的剑鸣声响起。一道由五行锐金之气形成的气剑突然袭来,眨眼便到陆山君身侧。
陆山君大骇,却反应极快,原本拍向谭十一头顶的手掌一偏,带着陡然爆发的火劲打向这道锋锐无匹的剑气。
两股劲力相撞,爆出无穷气浪,将周围草木斩断的斩断,焚烧的焚烧,尽皆破坏殆尽。原本谭十一靠着的那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也从中爆开,徐徐倒地,扬起一片烟尘。
这剑气的主人修为似乎要高出陆山君不少,即便他全力以赴抵挡,可这剑气消弭了他的火劲后,依旧留有余力,毫无阻滞的将陆山君的手掌射穿。
为防对方连击,陆山君仓皇后退,足足退了五丈远,才敢停下。一边捂着手掌,一边警惕的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老道士。
只见那老道一手扶着已经昏迷的谭十一,另一只手的手指上还萦绕着浑厚的锐金罡气。
“如此浑厚凝练的锐金罡气,这老道难道就是三辰观云台三玄之一的玄金散人周元升?据传此人已达三气朝元境界......罢了,谭家这小崽子暂且放过,先走为妙。”
陆山君行事向来谨慎,明知讨不了好,自不会傻傻的去硬碰。因此话也不说一句,运起轻功秘法转身就走,不过轻晃两下身躯,人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周元升本想去追,但看谭十一伤势极重,急需救治,便不再追赶。将一粒丹药塞入谭十一嘴中,略运功帮助克化后,抱着他回转韶州城。
......
陈泽生依旧被封固在原地。丹田内淡紫色真气已经不少,却不再增多,纳元灵珠旋转的越来越快,且带动着两种真气也越转越快,渐渐形成气旋之状。
虽在旋转,可淡紫色真气和自身修炼的真气却互不干涉,紫色真气围着纳元灵珠在内层,自身修习的真气在外层。
随着真气的变化,被谭十一禁封的穴道也渐渐有些松动。陈泽生大喜,只要穴道被解,丹田气旋外层的仑灵真气便可动用,同时也将退出龟息之态。
倒不是他不想利用不受穴道封禁影响的淡紫色真气,问题是这谈紫色真气自顾自过了大周天后,就一直围着丹田中心的纳元灵珠转悠,根本无法控制。
就这样又过了两刻钟,陈泽生藏身的石缝外传来了响动。一道人影落下,只见其对着自己的手臂运指连点,然后盘腿坐下,似乎在运功行气。
陈泽生眯眼一看,吃了一惊,心中庆幸身上穴道未解,还处于龟息状态。外面那人,正是陆山君。
随即,他又担心起来。陆山君到了这里,那谭十一......不敢再想下去,只一个劲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十一必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时间不断流逝,陈泽生感觉穴道封禁之力越来越弱,但陆山君却依旧在外打坐。不由心中越发焦急,待穴道一解,没了龟息状态的自己必然会被发现。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的陆山君却突然站起,这一下可真真吓了他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结果看见陆山君很是有些恼怒的抬起手,手中竟抓着一条青花大蛇。他一把将蛇头捏爆,叫道:“又是你!怎地如此阴魂不散!”
正在陈泽生疑惑他在跟谁说话时,林中走出一个人影。随着这人渐渐走近,样貌逐渐清晰;此人面色晦暗,双眼周围有些青白,左臂齐肩而断。
“这是......王信?”陈泽生面色一变,这人正是八年前和陆山君一起意图围杀自己父亲的青花蛇王信。
“王信!你这个疯子!八年了,你怎地就是不肯放过我!”陆山君有些歇斯底里的抓狂,这让陈泽生起了好奇之心。这王信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城府深沉的陆山君如此无奈。
王信看陆山君的样子有些惊讶,说道:“才数月不见,你怎变得如此模样?连声音也如此嘶哑。若不是我的青花赤尾蛇最擅追踪,险些找你不见。”
陆山君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若非你将我拿到陈余庆武学心得之事散布出去,我怎会如此狼狈?”
不等王信搭话,陆山君突然有些泄气,说道:“你到底意欲为何?如此死缠烂打于你有何好处?”
王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害死了薛虎。”
此话一出,陆山君的情绪似乎又烦躁起来,叫道:“那时,陈余庆如此可怖的杀招之下,便是我不逃,你我三人也是必死。如今只死了薛虎一人,已是大幸,难道不好?”
“你害死了薛虎。”
“......”陈泽生似乎可以隔着陆山君满头的麻布条,看到他的额角暴起的青筋。
“那薛虎难道不是死于陈余庆的刀下?我走也是死,我不走也是死,你为何一定要揪着我不放?”
“你害死了薛虎。”
“......你若是答应不再纠缠于我,我将那日得到的半册武法心得与你共享,如何?”
“你害死了薛虎。”
“......”
暗处旁观的陈泽生真的目瞪口呆,他实难相信,这种前世流行于网络上的烂梗,居然真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且演绎这一幕的,一个是人人闻之变色的邪道高手,一个是下作无耻的卑鄙伪君子。这简直差点颠覆他的三观,只觉得哭笑不得。
见王信如此油盐不进,陆山君真的忍无可忍,说道:“王信!若是以前,我确是拿你无甚办法。但如今,我已入绝颠,你若再如此冥顽不灵,别怪我辣手无情!”
王信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冷哼一声,回道:“莫说你初入绝颠,便是你堪比当年陈余庆,我王信拼着一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动手吧!”
话音一落,展开灵蛇游身般诡异的身法,向陆山君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