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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黎不是没见过撒泼无赖的人,但是赖皮到有点可爱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轻笑了笑,“待我歇歇便去给你寻吃的。”
“这还差不多。”她嘟囔了一句,突然倦极,合上眼就这么睡着了。
好半晌没听到她说话,叶黎侧首而望,见她竟然睡着了,心里没来由的一软。坐起来脱掉了外袍盖在她身上。
静坐了一会儿,他贴着尘荒躺了下去。
南部的天气,早晚凉,午时热,凌晨时分,两人就被冻醒了。
尘荒坐起身,抱着双臂感觉又冷又饿又困,眼神迷惘的看着叶黎。
叶黎也好不到哪去,受伤失血后也觉得比平日怕冷些。
“公主。”
“啊?”
“前方应该有村庄,公主可愿借宿?”
“好。”尘荒没睡够,混混沌沌的,现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来,公主慢点。”叶黎单手扶着她起来了。
尘荒被冷风一吹,人清醒了一些,一看两人身上全是土,便道,“先找个地方收拾一下,这样进村怕是不妥。”
“好。”叶黎牵住她往村庄走去。
村口有条小河,两人用河水清洗干净,便进了村子。
进村徘徊了一阵,尘荒找了个好说话的年轻妇人,妇人领着他们去了一间比柴房大点的屋子。
尘荒道了谢,取了耳朵上的玉耳坠子给她,便关了门歇息。
歇到晚饭时分,妇人来唤他俩吃饭,“小娘子,小娘子吃饭了。”
尘荒打开门,见妇人满脸堆笑的看着她,“小娘子,晚饭做好了。”
“多谢大姐,我们这就去。”尘荒说罢,关了门。
妇人站在门口未走,不时的瞟一眼木门,竖着耳朵听动静。
片刻后,尘荒同叶黎出来了,跟着妇人去了主屋吃饭。
两人进得门,看到桌前已经坐着位魁壮的汉子。那汉子打量着两人,尤其是看到叶黎后,脸色顿时黑了黑。
妇人见她男人不高兴了,连忙盛饭递过去,“累了吧?快吃饭。”
壮汉子哼了声,端起碗猛吃海喝的,生怕被他们抢了似的。
尘荒与叶黎尴尬的站着未动。
妇人更是尴尬的不行。扯出一个讪笑来,拉着尘荒坐下来,“小娘子别见怪,我家爷们就是个糙汉子。”说罢,拿起筷子塞到尘荒手里。“快吃饭。”
尘荒望向叶黎,叶黎连忙坐到她身边,冲妇人道谢后,端起碗来。
妇人见俩人都开始吃了,冲叶黎笑了笑,这才端起了碗吃饭。
两人味同嚼蜡的快速吃完回了房。
“公主…”
“叶黎该改改称呼了。”尘荒提醒道。
“是。尘荒姑娘,实在是抱歉。”
“抱歉什么呀?又不是因为你。”尘荒睡足了精神也好多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太好。”
“你坐下,我来看看。”
叶黎没有犹疑,脱了一边袖子给她看。
尘荒细看了一遍伤口,未愈合也不流血,伤口上泛着蓝色的光泽。
莫非是中毒了?
“叶黎可知这是什么毒?”
“不是毒。”
“不是毒?那蓝色的是什么?”
“是一种邪术。”叶黎望着那条两指长的伤口,忧心忡忡。
“解法是什么?”
“不知。”
“你既知晓是邪术,又如何不知解法?”尘荒觉得奇怪。
“尘荒姑娘可知,为何藤王不准南部修仙问道?”
“叶黎这话问的,你真以为我无所不知啊?”
“失误,抱歉。”叶黎歉意道,“此邪术中伤过南部很多兵丁,包括藤玉公主在内。”
“即是说,此邪术源于另外两部?”
“确是!北镇尤为最甚,但还是能区分的。”
叶黎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尘荒没听懂,“叶黎,能否直话直说?”
叶黎怔了怔,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北部擅长妖法,中部邪术。”
“既是说,这突然杀出来的是中部的人马?”
“是的。看情势,他们怕是一早得了消息,特意在那埋伏我。”
“恐怕不止埋伏你那么简单了。”尘荒冷笑道。
“尘荒姑娘懂的真不少。”
“又来!真是没劲。”尘荒撇撇嘴,又看了看那伤口道,“要不,我试着给你驱毒?”
自昨夜被她强行喂了血,他没有痛苦毒发,叶黎猜测着,她可能真是个大仙。邪不压正,说不定真能破解。
思及此,他道,“好,那辛苦尘荒姑娘了。”
“不辛苦,记得以后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就行。”尘荒调侃道。
“一言为定!”叶黎笑着盘腿坐好。
尘荒在他身后盘坐好,叮嘱他,“叶黎,疗伤过程不可分心。”
“好。”
“那我开始了。”尘荒说罢,捻指施术为他疗伤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村中大多数人家为了节省灯火钱,早早便歇下了。
妇人家亦是如此。妇人夫妻并没有因为家中多了两个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夫妻俩洗漱后躺在床榻上闲话家常。
妇人举着白日里尘荒给她的玉耳坠对着月光瞧,越瞧越喜欢,忙不迭坐起身来,戴好给她男人看。
“快看,好看不?”
壮汉看着那对泛光的耳坠子,再瞧自己媳妇笑的跟朵花似的,不知怎的想起吃饭的时候她对着那个男人笑了。
心里突然来了气,“黑灯瞎火的不睡觉,你这是作啥呢?”
妇人一愣,笑容僵挂在脸上,嗔骂道,“糙汉子!你就不能学学人家?你看那人对小娘子多温柔。”
“嘿!你还来劲了是不?吃饭的时候老子就看你对那人挤眉弄眼的,你想着他了是吧?”
“说什么呢你!”妇人被他吼的一愣,推了他一把。
“被老子说中了是不?”壮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妇人拉倒,“你是老子的媳妇,还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思啥子春呢,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哎哟,你作甚呢?”妇人低呼着推他,“隔壁还有人…”
“老子就是要他听见…别动…”
“你这个…啊…”女子吃痛不敢再挣扎了,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屋子本身就不大,还是茅草泥土糊的,两间房只隔了一堵土墙还不隔音。
妇人夫妻说的话,隔壁疗伤的两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争吵之后,妇人原本压的严实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