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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卢国公府,程咬金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带着李察在官道上策马狂奔。只要把李察送进皇宫,剩下的就不管他的事了,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大魔神打交道。
“三爷,我先去通报一声。劳烦您先在这稍等一会。不知可不可以?”威严的皇宫门口,程咬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真怕这位爷性子上来了跟着他闯进去,这位爷本来就是这世上最无礼法之人,前隋炀帝的寝宫,他都闯了不知多少次了,更何况是他们自家的皇宫。这世上能让眼前这位爷等的人还真不多。
“那就麻烦卢国公了,不过还请卢国公快一点,这天马上也要黑了,我可不想在这座死人城里过夜。告诉李世民,我说点事就走,让他快点派人来接我。”李察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还真不怪李察大好的心情突然变坏,直接当着程咬金和众侍卫的面说面前这座皇城是座死人城。只因为程咬金突然见到这个大魔神,心神大乱,为了着急送李察进皇宫,完全乱了分寸,好死不死的竟然带着李察来到了玄武门。
敞开的朱红色大门顶上的“玄武门”三个大字,在李察眼里分外的刺眼。这里就是自己长兄李建成,四弟李元吉的命丧黄泉之地。夕阳的余晖照在青白的石板上,映出一抹鲜红,正如当初自己长兄和四弟流出的鲜血。
“好,好,我这就去禀报,很快,很快的啊。”看着李察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程咬金拔腿就跑。心里那个紧张不用说了,刚才还和老程开玩笑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果然还是当年那个魔神。万一让这位爷等得不耐烦了,开始硬闯,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李察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道城门,就是从这里开始,让他彻底失去了亲情,大哥四弟命丧黄泉,父亲郁郁不乐,苦渡余生。二哥也从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二哥,变成了大唐的皇帝,陇右李家,自此变成了皇族李家,再也没有了亲情。
李察紧紧的抱着胸前的破旧布袋,轻轻的拍了几下,低声呢喃:“宝贝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了。”
虽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皇帝李世民却仍在甘露殿中,继续的批阅奏章,处理政务。要说,这个大唐朝,最忙碌的人,毫无疑问的就属于他这个大唐皇帝了。
此刻皇帝李世民面对着面前的奏折,满脸的愁容。明显心情十分的沉重。不知在因为什么事情烦恼着。
“皇上,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您快让我进去,他来了,他来了啊!”突然鬼哭狼嚎的叫喊声从殿外传来。原来是程咬金在殿外被皇帝的贴身太监拦住了,这些太监都是武艺高强之辈,程咬金等不及他进去汇报,硬闯又闯不进去,只能在殿门外大声嗷嚎。
“让他进来吧。”皇帝揉了揉有点发晕的脑袋吩咐道。“真拿这个老流氓没有办法,每次都这么毛毛燥燥的。”
“皇上,他来了,他回来了。”程咬金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了,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谁来了?是突厥人打来了,还是室韦人打来了?有什么事值得你这大唐卢国公在朕的甘露殿外大呼小叫,让人听到成何体统。来人,先给卢国公搬把椅子,倒杯茶。”
皇帝先是对着程咬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接着吩咐人给程咬金上茶。皇帝对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建立大唐盛世的老伙计还是很尊重的。只要是不大朝会,一般不会让他们站着说话。
“不是,都不是,是大魔神回来了,您的那个三弟回来了。皇上还是快点派人把他接进来了,我怕等时间久了他会硬闯。强闯宫门的事,他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而且他刚才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程咬金哪敢坐啊,赶紧向皇帝汇报。
“什么?你说谁回来了?元霸回来了?你没有认错人?元霸现在面容大变,可不是你以前认识那个人了。你赶紧和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帝一听是李元霸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急忙问起程咬金。
“那就更没错了,一个面貌清秀,身材挺拔的青年,手持西府赵王的金牌,突然出现在末将的府上,可把末将吓了个半死阿,末将哪敢质问这位爷,那可是要命的事啊,这不末将马不停蹄的来向皇上汇报了,皇上还是赶紧派人去接一下吧。”程咬金长话短说道。
“哈哈哈,朕的三弟终于肯回来看他的二哥了。哈哈哈。“皇帝李世民心情大好,哈哈大笑。
“来人,快去将宫外之人请进来,快点去,直接带到这甘露殿。好些伺候着,满足他一切要求,快去。”皇帝立刻安排人去请李察,恨不得自己亲自出去接他。只是作为一个皇帝亲自出宫迎接总是不妥的。
“对了,程爱卿,朕的三弟现在在哪个城门等着呢?”李世民急忙问道,他可不想自己的近侍走冤枉路。
“玄武门,玄,玄,玄武门......”声音越来越小,当前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程咬金亡魂大冒,面如死灰。或许此刻他明白李察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坏了,这完全是自己在找死啊。
“程咬金!老匹夫!你该死!你真该死!”皇帝勃然大怒,一脚将身前的矮榻踢翻在地,咬牙切齿的大骂道。
程咬金低着头站在那,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确实该死。刚才着急送走大魔神,只记得玄武门离这甘露殿最近,却忘了那里曾经发生的事了。那道门,是李家所有人心中的无人敢揭的伤疤。
“老匹夫,你命还真大,元霸刚才怎么就没把你活撕了!还愣在那干啥,还不快滚啊,真等元霸来活撕你啊,滚,给朕滚,回头朕再跟你算帐。”尽管皇帝怒不可遏,却还是替这个老伙计着想。
他真怕激起李元霸的怒火后,无法收拾,毕竟玄武门之变有程咬金一份,皇帝自信自己的三弟不会对自己怎样,但对其他人,真的不好说。到时候,激起了李元霸的杀心,谁都拦不住,自己也不行。
“是,是,末将告退。”程咬金哪里还敢待在这承受这世上最恐怖的两个人的怒火,拔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暴怒的皇帝,在这无人的甘露殿里摔打着东西,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来人,收拾干净,再搬把椅子,上一杯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皇帝,安排了一声,静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待着自己三弟。
“这位公子,请随咱家来,圣上有请。”很快的,一位中年太监,就小跑着来到了李察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到。皇帝的态度摆在那,在宫中的权势再大,在这位爷面前太监也不敢有一丁点的放肆。
在这位太监的引领之下,李察很快的就进入了甘露殿。那匹美洲马王早被别的太牵走好生伺候着了。李察提着一捆北极熊皮,随手放在地上,只是怀里的破旧布袋被李察紧紧抱着。
北极熊皮本来就是带给自己的侄子,侄女的见面礼。李察只是对自己的皇帝二哥有意见,对那么未曾见过面的侄子,侄女们,还是想尽一份叔叔的义务。李察也懒得单独去送,所以就将这些北极熊皮直接带到了这甘露殿。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随着李察走了进来,皇帝李世民立马的就把那些太监,宫女,全部都赶了出去了。对于眼前这位三弟,他是十分的清楚的,保不准等下什么话他都会说出来。
“三弟,你终于回来了,这大半年你都去哪了?担心死二哥了。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看着眼前这个失踪了大半年的青年,李世民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别,三弟这个称呼我担当不起。我叫李察,李是陇右李家的李,不是你这皇族李家的李。我也不是来找你认亲的。”
李察本想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这个二哥谈一谈,可是刚才路过的玄武门,让他心中的凄悲怎么也消散不去,话语中难免带刺。
“元霸,这姓名,乃是父母长辈所赐,哪能随随便便就更改呢,这成何体统。我们父母不在了,这事我这当哥哥的不允许,你这是不孝。”
被李察这话一顶,李世民心里一阵不舒服,这个世界讲究孝道。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姓名也是如此。因此,李世民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哦?这句话你是拿皇帝的身份来对我说的,还是拿李家二哥身份对我说的?”李察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此话怎讲,皇帝身份怎么讲,李家二哥身份又怎么讲?”李世民知道这个三弟是这世上最无礼法之人,只能按着性子和李察聊。
“呵呵,说到孝,作为一个皇帝你确实做到了孝,对父亲照顾有加,言出即从。但作为李家二哥,你发动政变,逼父让位,也是孝吗?”李察哂笑道。
“你大胆!”听到这句话,李世民也是怒不可遏,一股皇威腾然而起,大声呵斥。
“呵呵,这就急眼了?”李察继续嘲笑道,皇帝的威严,在李察来说,什么都不是。李世民想要拿皇威压他,只能让他心火更茂。
“三弟,你知道的,二哥也是无奈,但凡有一丁点别的选择,二哥也不会那么做的。”最后,还是李世民服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虽然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事情父亲都告诉我了,当初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杀大哥,大哥也会杀你,所以,我从没恨过你杀了大哥和四弟,甚至父亲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恨过你。”
“我只是恨那个皇位,是那个皇位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情。所以你千万别拿皇帝的身份来压我,惹怒了我,小心我掀翻了你这甘露殿。”
李世民服软了,李察的语气也平淡了下来,这时的李察受李元霸记忆的影响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