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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起床洗漱后,迎着一抹晨光,董难言盘坐在金柳峰上,运转落叶宗的叶落练气法,吐纳练气。
不同于昨日灵气疯涌的气象,少年今日沉积灵气,缓慢了许多。
昨夜董难言向宋皆宜请教过练气的问题,按照少女的说法,应该是他的窍穴所需吸纳沉积的灵气过多,而落叶宗的灵气若是被他那样疯狂吸纳,可能会造成山水动荡,所以应该是有人稳固住了灵气,导致他现在练气稍显缓慢。
除了建议少年可以考虑吸收灵玉石来加快修行速度外,宋皆宜还严肃的提醒了少年,“不管你的张三大叔有没有有传授给你什么法决功法,你最好现在都不要使用,不然可能遭人怀疑,你昨日运转落叶宗的功法就有那么大动静,要是用了你的张三大叔传授你的,那不是要把他们吓死。”
山边练气吐纳中的少年睁开眼,还好脑子里有关铁匠大叔传授的东西,还是很模糊,不是他现在能看到的,所以到是不急。
山风吹过,十月天矣。
董难言继续他的水磨工夫,少年微微一笑,积少成多,每在修行路上多走一步,多留下一个脚印,就意味着他改变了一点命数,哪怕只是一点,哪怕有点慢,但也是一点一滴在积累改变不是?
早就听到放缓脚步,轻声下楼的声音,没有了什么睡意的宋皆宜起身,对着一盏金色花卉纹烛台伸手一抹,木屋里,灯火通明。
虽然早起修行的少年下楼时小心翼翼,但是还是惊醒了昨夜睡在楼下的少女,也许是被董难言的勤苦劲感染,闭眼入定,少女心里念叨一下,今日就踏上登楼境吧。
给临江宫寄过一封信,告诉曹婉儿,董难言已经去落叶宗修行了,以后可以跟少年往来书信,马由衷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时,就会去董难言家门前走走,想到前几日没有跟伤春谷弟子去往伤春谷,反而被一位云游仙师相中,随仙师离开离南镇的孙公子,看了小屋没有异动后的老者摇头一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啊。
没有一点绿色的伤春谷,挑选了几日宝贝的安青好不容易从宝库里选中一件巩红水波龙纹酒杯,一件不可多得的把赏法宝,只要将酒水倒入杯中,外表龙纹就会在杯内游曳,哪怕是凡酒也可被灵气龙纹滋养,化成山上仙酿。
安青心中暗喜,虽然天资惊人的董难言伤春谷注定争抢不到,但是终归还是结下一份善缘,想到等少年以后成长起来,也许会念及这份旧情,安青嘴角露出笑容。
打算过几日去落叶宗将这酒杯当做送给少年的贺礼,安青想着,是不是再捎带点别的小彩头,可一时半会,男子又选不出什么东西。
毕竟与落叶宗相比,伤春谷还是穷啊。
突然,绞尽脑汁想着送何给董难言的安青一个激灵,险些没有握住手中酒杯。
伤春谷的大殿上,不知何时进来一位身披白纱,头戴骨冠的女子!
压下心头的惊慌,甚至连护山阵法也没有敢打开,安青对着悄无声息闯进伤春谷的女子欠身道:“娘娘驾临伤春谷,安青有失远迎,不知娘娘有何指教?”
依附落叶宗的安青内心惶恐不已,若说是其他宗派的凌虚境修士或者哪怕是森骨域的凌虚境修士胆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伤春谷,那安青定要让他有去无回,可是眼前这位已经跻身渡海境的白骨娘娘亲临,他可没有敢抵抗的胆子!
这些年,附近山门宗派,死在女子手中的凌虚境,起码快有两手之数了吧。
头戴骨冠女子的没有回话,汗流浃背的安青想不明白,森骨域中凌虚境修士不少,而且在白骨娘娘破开凌虚境后,投奔森骨域的修士更是多不可数,那为何对付一个只有他安青一个凌虚境的伤春谷,需要眼前这女子亲自出手呢?
“我的脾气你知道,我问你答,可活,你问我答,则死。”
蛛网般的白纱飘荡,仿佛在等待着猎物,肤色白皙的女子声音冰冷。
“前些日子落叶宗的叶净来到你伤春谷地界,何事?”
安青不敢隐瞒,与落叶宗的隐秘相比,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男子如实道:“多年前离开落叶宗的叶心老祖坐化在我伤春谷地界,所以叶净老祖来此一看。”
毫不拖泥带水,女子接着问道:“听说那叶净带回落叶宗一个少年,是何来历?”
安青眼神一缩,她是如何知道的?
少年是被他和叶净在那小镇发现的,而后被叶净带回落叶宗,女子怎么可能知道?
“你若是有半句假话被我发现,从此世间再无伤春谷!”
本想编纂出理由的安青在听到女子再度开口后,心里挣扎一番,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话,“被叶净带回去的少年,是在我伤春谷境内,发现的百窍齐开的天骄。”
“百窍天骄?”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终于有了变化,皱起双眉,嗤笑一声。
见到男子手中的酒杯,偏僻之地第一人的女子露出笑容,“酒杯不错。”
给少年的贺礼没了还可以再选,但是命没了可就是真没了,安青双手奉上,恭敬道:“娘娘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女子手指略一弯曲,将酒杯招在手里,取出一颗赤色药丸丢与安青,白纱飘动间,女子笑道:“这枚药丸能让人肌肤再生,算是对谷主坦诚相告的酬谢。”
“娘娘客气了,我何德何能,配得上这种宝药。”
“你配的。”
风姿绰约的女子缓缓上前,走到接下丹药的安青面前,欠身失礼,“既然谷主如此大方,那就再向谷主借一物。”
觉得应该是逃过一劫,安青笑道:“娘娘客气了,想要什么,只管…”
凄厉的叫声在大殿响起!
头戴骨冠的女子一手抓在安青头顶,另一只手向下一划,五指成抓,轻轻一扯。
“那就谢过谷主了。”
带着厌恶神色,穿上“衣服”,向外走去,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安青脸上似乎更加冷淡了。
不少伤春谷弟子见到手持酒杯的男子,都低头行礼,直到自家谷主凌空而去。
大殿内,血肉模糊被剥下皮囊的男子在地上痛苦挣扎间,终于知道女子为什么要送出那枚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