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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是什么意思?念!”秦町站得直挺挺,单手负于背后,活脱脱一小先生的姿态,一只手指正点在陆清远面前的纸上。
白纸黑字却七拧八拧,任由旁人看了都看不懂分毫。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陆清远念到,这丫头教的勤快,去完藏宝阁给他挑了把剑都催促回房学字。
已然是又过了两天,不得不说陆清远学的很快了,先前莫说是秦家密令,哪怕是东洲文都没写过几个,认是认得,但修道哪有功夫泼墨。
不过还是有点灵性,字写得不算差,画起这秦家密令来也没有太过拖沓。
“不错,算你写对了,呼——”秦町满意点点头,又伸了个懒腰,“今天练字都到这了,师姐休息会儿去,你等等自己巩固巩固云烟,再挑个时日开一本新招式也是好的。”
陆清远没抬眼看她,只点点头,道:“好。师姐慢走,莫闪了腰。”仍是磨墨,似乎还想写一副。
“去你的!”秦町银牙轻咬,回头就白他一眼,巴不得打两朵雪花进去。
陆清远掩上房门,若不是这窗外的大雪瞩目,这一路在这般小屋里待的日子不算少了,内设再变也变不出出个所以然来,总有一瞬似乎感觉回到了那个孟秋。
“哒——”小屋外树枝上落下块雪,陆清远便也不再多想,随手捏了个隔音结界,灵觉四散,自房内每一个角落一点一点步出门口。
毫无异样。
他才摊开那几张搜罗来的纸。
对应着这些天抄写下来的密令一个一个认,那些歪七扭八的字符渐渐铺出一副北都风雨摇曳。
陆清远看得表情越发凝重,对照下来的抄文由投影石全然记录下来。
文上大致意思就是秦有鹏以及秦名山两人与苏无常合作篡位,扶持他做北都新帝但无实权。
服毒之事尚未写明,只是有一点写的清清楚楚:有机会便夺取玉玺是写着的,这将可以制衡锦衣卫。
还着重写着哪些人多提防或是得借机除掉的,上头名字都不太熟,写着:朱臣南,苏云天身边大红人。沈三石,北都首席锦衣卫。苏耳,四皇子,执掌兵权。
陆清远着眼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苏浅允,北都长公主。皱眉。
他翻页,这张反面写着:已除名单。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北都二皇子,陆清远便没有再看下去,翻了另一张纸来。
这张记的是计划,原来秦有鹏早在几年前就做好了打算,早早开始动用秦家最擅长的暗杀,在北都除掉那些一心为国的臣子甚至皇子。
原来秦有斩也是个棋子而已,予他孔雀翎这少主信物不过是抚慰他罢了,让他被外人明了罢了,秦有鹏护犊子也是假意,营造出这个假象罢了。
也就是说秦有斩自始至终的一切步数都是被他盘算好的,哪怕是亡故,若不是陆清远杀他,那也会在某一天倒在剑宗里,他的命数就是一步棋,甚至不过是秦家大局里可有可无的一步。
他的作用仅仅只是与剑宗达成合约不管他北都事,下面打了个勾,显然是完成了。
没想到这围上涿光山寻他的戏码,只能算得上是即兴演出。
这秦有鹏,还真是狠!陆清远心底虽是骂了声,但又暗叹道唯有如此狠厉角色才配得上庞大野心。
北都资源极丰富,现在势弱,那些大国还不敢妄动,其实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况且还是大皇子名正言顺地继位,够秦家撒几年谎了,到了谎言告破时候秦家早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说不好还能对着正邪两道伸手。
“真是好大的野心。”陆清远寒声。
秦家计划很简单,借每年收贡的时机召集全北都各地舵主已经秦主家实力强者在苏无常的带领下轻松踏入宫内,隐去身影偷袭,是他们自幼就一直苦练的技巧。
需极多数秦家人士挤在御书房威逼苏云天立下御令当即传位给苏无常,随后即刻开启登记大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立太子这举动也好,立给了苏无常也好,这不过只是苏云天的口头话,连御告都没半点,到了真该退位的时候不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苏无常本就没心思放在北都政事上,他现在所有的做派几乎都是秦家的计划,他只想做他的假皇帝,纸醉金迷一生,权不权地不地的不重要,只要自己自在就行。
比之那苏若祁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现在离计划的完成差的只有一步,便是唤回舵主收贡,秦雨恰恰这几日给他传音过受主家令号正在赶往燕安。这年末上
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国,陆清远是绝对不会去沾染这般繁杂的内政的,但偏偏是北都,这白字黑字上写着的,还恰恰是苏浅允的名字。
那就没法子,不管也得管。
陆清远看完译文,连同投影石一道收入纳物袋中,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这秦家是没白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他想了想,将纸理理好放在桌前,又添了张白纸,洋洋洒洒几个字:“对不起,勿念。”藏在最底下。
陆清远捏起传音石:“秦町师姐,新打了暗器不妨来我房里看看?”他掏出那两奇形怪状的焦炭般暗器,摆上去。
“是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新式咸鱼?”那一头很快就有答话。
“逐鹿,走了。”他念到,从纳物袋里取出逐鹿又背上,字符闪动,光影变动,桌上留了杯茶,还未凉。
不时便有叩门声:“秦锦?喊是喊我过来,怎么不应的?是觉得自己打的不尽人意,怕了?”秦町叩了小片晌,自己拉开门,多少沾点怨气。
里头自然是没人的,她一下着眼到了桌上纸张整齐先前的两只丑陋暗器也是摆的正正好好。
“想吓唬师姐是不是?”秦町警觉出声,环顾四周,依旧无人应,小心翼翼抓起桌上纸。
秦町学密令时间早长了,这些怪异字符一眼就能看懂,只是自第一行她就呆滞了,秦家虽不说自家作正道,但再怎么说也干不出这般畜生行径!
谋权篡位尚算是野心勃勃,但这肮脏手段之下,被后世唾骂都显得轻了些,况且这步步残忍计划陆清远见了都皱眉,何况这处世不深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