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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率先看向那个三十出头的姑子,模样相比竞言来说,差了一些,只能勉强算得上周正,但面色柔和,看上去倒是极温柔的,只是眼里泛着金光,举手投足间,鼠头鼠脑,仔细一看便是心思不纯。
但她伪装的很好,走动也好,行礼也好,都是柔柔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应当是个温柔好相处的。
竞秀朝着住持行了礼,在秦瑟打量她的时候,已然温声开口:“住持,你找我?”
她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看样子当真是在沐浴时被叫回来的。
原静住持抬手介绍徐知府,“这位是浔阳城来的知府大人,此次是来查案的,想要见一见你。”
竞秀闻言先行了一礼,而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不知大人要查什么案子,怎会找上我?”
徐知府插着手,放在腹部,“本官此次前来,是来调查俞柳儿失踪一案,前头已然去过俞家,从俞柳儿之父口中得知,他曾拿着俞柳儿的生辰八字,请你合婚,就想请你来问问细则,看看俞柳儿会否跑去了那户人家,已然成亲。”
竞秀一听,眉眼一弯,“那倒是没有,小尼之前是替俞柳儿合婚过,只不过有比她八字更为合适的,由小尼推荐给了那户人家,两人已经成婚了,至于俞柳儿姑娘,小尼还未曾见过。”
秦瑟闻言,问道:“不知是哪户人家,成亲这么快?”
听到旁人插话,竞秀看了秦瑟一眼,并未直接答话,“这位姑娘是?”
“她是本官之女。”徐知府随意找了个借口。
秦瑟微微一笑,并未否认。
竞秀福身:“原来是知府千金,怪道面相如此富贵无极,小尼见过小姐,那户人家说来,也是浔阳城中人,姓叶的,家中经商。”
秦瑟一听,问了一句:“可是家中有一女,名叫叶心兰?”
竞秀咦了一声,“小姐竟认识?”
秦瑟靠着椅背,笑了一下,“确实认识,但我听闻,叶心兰前头只有一个哥哥,早两年就已经娶妻,竟和竞秀师父对不上呢。”
竞秀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小尼说的那位公子,乃是叶家庶出。”
“胡说八道!”徐知府听到竞秀还在胡扯,呵斥道:“那叶家老爷与夫人十分恩爱,一向守礼,从不纳妾,哪来的庶出?”
竞秀倒是从容应对:“小尼说的是,旁支庶出。”
秦瑟:“原来是这样。”她悄悄压了压徐知府的手背。
徐知府皱着眉,便没再说话,其实他和秦瑟都看出来,这竞秀满嘴胡诌。
浔阳城从商的叶家,只有叶心兰一家独一份,叶文府的兄弟或堂兄弟们,都在京中,只他们一门在浔阳城,哪来的旁支庶出,会在浔阳城娶妻的?
这分明是胡说八道。
只是不知秦瑟为何拦着他,要不是秦瑟不让说,他早就拆穿了这女人的真面目。
秦瑟继而笑了一下,像是好奇地问道:“那不知那位公子,叫什么,娶的哪家姑娘?”
竞秀略略一笑,“真是对不住,此乃公子私事,小尼不敢胡乱言语。”
“看吧,我就说竞秀师父为我家柳儿合婚过就没下文了,你们就是不信。”听到这儿,俞大海忍着疼,一边说话,便朝竞言笑。
竞言在原静住持面前不敢妄动,便拘谨地站在一旁,并未回应俞大海。
俞大海心里颓然,老大不痛快。
瞥见这一幕,姚氏偷偷朝竞言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刀。
原静住持听到俞大海的话,便问道:“竞秀,你何时答应了为人合婚寻找冲喜新娘一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是叶家公子寻我来做的私事,小尼不敢随口妄言。”竞秀一脸柔顺,恭敬地道。
原静住持:“这么大的事,还是让人去冲喜,如此伤阴鸷,你合该跟我说一声才对。”
竞秀乖顺认错,“是竞秀考虑不周,请住持责罚。”
“罢了,事已过去,就算了。”原静住持是个好说话的,看到竞秀乖乖认错,也不好在这时候追着不放,便摆了摆手。
秦瑟闻言,却扬唇笑道:“住持是好说话的,可我却觉得竞秀师父,怕是辜负了住持一番好意。”
原静住持不解,“姑娘此话何意?”
秦瑟温声:“竞秀师父说,为叶家公子合婚,我却有一些疑问。”
竞秀:“小姐有何疑问之处?”
“我想问一下竞秀师父,俞柳儿是什么命格?”秦瑟反问。
竞秀愣了一下,“自然是全阴命格。”
秦瑟再问:“那叶家公子是什么命格?”
“这个……”竞秀突然卡壳,她没想过会有问这么追问,没有准备这番对词,但她反应极快,很快便恢复如常:“叶家公子的命格,自然是虚弱血亏,羸弱之相。”
“那不知叶家公子的八字为何?”秦瑟直视着竞秀,紧迫盯人地再问。
竞秀噎住,竟说不上来话,其实她本可以随意胡诌一个八字,可面对秦瑟的双眼,她一时间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八字。
看到竞秀说不出来话,其他人都觉得诧异。
原静住持狐疑道:“竞秀,你为叶家公子合婚,自然是知道他的八字的,怎么说不上来?”
竞秀忙道:“时间过去太久,小尼忘了。”
秦瑟淡笑:“如今不到一年,竞秀师父就忘了,可见记性确实不好。”
竞秀面皮似是抖了一下,笑意有些僵硬,旋即又皱起眉来,问道:“小姐这一番咄咄逼人,到底是何意?怎么,俞柳儿失踪一案,还能与小尼有关不成?”
“竞秀师父别恼羞成怒啊,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别紧张嘛。”秦瑟柔柔的一笑,眨了眨眼,看着好似很无辜一般。
竞秀却意外觉得,这小姑娘十分难缠。
竞秀笑不出来,不由板着脸:“纵然你是知府千金,也不能这样无端审问吧?”
“竞秀师父言重了,我这只是随口一问,怎么就成了审问?莫不是竞秀师父心虚,将我这随便问问当成了审讯不成?”秦瑟揶揄道。
一旁的人只以为她是在说笑,可竞秀却是笑不出来,“您是知府千金,您自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言外之意,怪罪秦瑟拿权压人。
秦瑟却当做没听出来,“照竞秀师父这么说,我若说竞秀师父杀人害命,竞秀师父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