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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瑟好整以暇地望着竞秀,一如方才像是在开玩笑。
竞秀却是心里一沉,突然拔高了音量,“小姐,就算你是知府大人的女儿,也不能红口白牙这么污蔑人吧?”
秦瑟像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住持不是说,竞秀师父最是温和吗?怎么,我不过说了一句玩笑,也并未说其他的,竞秀师父怎么就动怒了?”
原静住持也觉得奇怪,纵然秦瑟这话说得不好听,但她是知府千金,又一口一个说笑的,这徐知府还坐在这里,按说竞秀不该如此。
她纳闷道:“竞秀,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竞秀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缓了一口气,满脸惭愧的福身行礼:“实在对不住,我今日在后面沐浴时,被一条长虫吓了一跳,至今还未平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还望小姐和大人莫要介怀。”
秦瑟拍了拍胸口,淡笑:“竞秀师父只是情绪并未平复那就好,幸而这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若是他人在,不知这缘故的,只怕还要以为竞秀师父是做贼心虚被说中了,才恼羞成怒的,那可不好了呢。”
竞秀僵硬地笑笑,“多谢小姐关怀。”
秦瑟换了个坐姿,像是没心没肺的,又拉着竞秀说话,“听说竞秀师父会些玄门妙算之术?”
竞秀不知道秦瑟又要做什么,谨慎地道:“只是略会一些些。”
“那不如请竞秀师父给我看看我娘身体不好,不知她会否能痊愈。”秦瑟问道。
竞秀犹疑了一下,“夫人的八字是?”
秦瑟张口胡扯了一个:“壬子壬寅甲戌庚午。”
竞秀像模像样的掐着手指,推算了一下,笑呵呵地道:“小姐放心,夫人乃是长寿无极之人,必会痊愈的。”
秦瑟笑了一下,“看来竞秀师父的玄门妙算之术,确实不怎么样。”
原静住持:“说的不对?”
徐知府冷声,“她娘亲早就去世了。”
竞秀也是一怔,她原以为秦瑟连八字都说得出来,必然是真的问母亲健康,怎么会这样?
原静住持皱眉,“罪过,夫人既已去世,为何还要测算?”
“我也只是想考校一下竞秀师父的本事,原以为还有个一二成算的,不成想……”
秦瑟并未说完,而是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摇摇头,原静住持都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竞秀更是气得不行,却也只能说:“是小尼本事太差……”
“竞秀师父连我娘早逝,我面相上父母不全都看不出来,如何能替旁人合婚?”秦瑟发出了疑问。
闻言,其他人也都朝竞秀看过去。
是啊,连八字的真假和秦瑟无母都看不出来,怎么能去替人合婚?
还有这附近十里八村说的,竞秀是有名的神婆,看来也不一定是真的?
竞秀有一瞬的慌乱,借口道:“许是,许是我今夜要去祖师堂守夜,白日睡得太多,灵气涣散吧……”
秦瑟哦了一声,“是吗?”
竞秀连忙点头:“一定是这样!”
秦瑟笑吟吟,“原来如此,倒是劳烦竞秀师父了。”
原静住持看了看竞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见秦瑟没有再追问之意,她便没再提这件事,而是换了个话题:“大人和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查问的吗?”
徐知府张嘴,刚要说话。
秦瑟插了进来,“没有了,该问的都问了,不过我瞧着天色不早
了,庵堂四周风景又不错,不知可否在庵内借住?”
原静住持犹疑道:“庵堂内都是女子,恐有不妥……”
“无妨,我们自有分寸,不会妨碍到各位师父的。”秦瑟保证道。
闻言,原静住持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便答应了下来:“既如此,我这就命人去打扫厢房,迎几位贵客入内。”
秦瑟道谢:“那就麻烦住持师父了。”
原静住持客气地笑笑,索性直接对竞秀和竞言道:“你们二人去将北边的厢房打扫出来,务必打扫仔细。”
竞秀闻言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道:“是。”
然后,她就赶忙拉着竞言出去了。
秦瑟继而看向俞大海:“大叔,今日我们站住在庵堂内,你们就先回去吧,劳烦你们带路了。”
俞大海看了看自己的腿,有点为难地道:“我,我这样怎么回去啊?”他眼巴巴地看着秦瑟,“要不,我也留下?”
秦瑟弯唇一笑,“大叔真是开玩笑,大婶不是还在这吗?让她扶你回去就好了,这庵堂内多姑子,大叔留下来也实在是不好。”
“就是!你跟我乖乖回家!”姚氏听到秦瑟的话,便掐着腰,走过来,一把拽起俞大海。
俞大海疼得直叫唤,“哎呦喂!你轻一点!我的腿都是被你弄折的,我敢跟你回去吗?”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另外两条腿都弄折了,让你不仅腿折,那玩意儿也折!”姚氏啐了俞大海满脸,揪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拽,毫不留情。
竞言如今出去了,也没人去拦。
俞大海几乎是被姚氏拖着走,一直在叫唤:“你……你这婆娘,慢一点!你是想要我死不成吗?哎呦,疼死我了……”
“放心,疼不死,你给我老实点!”姚氏直接拽着他,根本没有一丝关切的意思,也不管他的腿伤。
俞大海求救地看向秦瑟,秦瑟却当做没看见。
他继而去看徐知府。
徐知府直接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地品起来,而张半仙更是抬着头,像是在看房顶。
俞大海气个半死,知道求助无门,只能拖着一条腿,跟着姚氏不甘的离开。
看到姚氏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俞大海,拽着他出了静思堂,张半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啐了一声:“真是活该!”
秦瑟笑吟吟看向原静住持,“这俞大海,好似和竞言师父关系不匪?”
原静住持温笑,“俞大海是我们庵堂常来的香客,大约是以前见过几面,倒也没什么。”
秦瑟笑道:“住持师父当真是心胸宽阔。”
张半仙差点又笑出声来,秦瑟这不是拐着弯说原静住持心大嘛?
那俞大海和竞言一看就关系不一般,原静住持还能说一句没什么,可不是心大?
原静住持听出来秦瑟话里的意思,嘴角抖了一下,笑意有些僵硬。
秦瑟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起身道:“坐了这许久,身子也乏了。”她看向徐知府,“父亲,不如我们去院子里逛一逛?”
徐知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瑟是在喊他,便配合地点点头,起身,“也好,为父坐的也是乏累。”
原静住持刚站起身来想要说话,秦瑟便抬手制止:“住持师父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随便走走即可。”
说着,秦瑟便微微一福身,走了出去。
原静住持回了一礼,便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