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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鲤珠失踪了。
从现场发现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贼人强行掳走。
这种事本就凶险万分。
而且她的身份尊贵,既是当朝太后跟前最宠爱的侄女,又是国舅府大小姐。
若是稍有差池,不仅有损她的闺誉,连带着皇室颜面也要受损。
顾君宁深谙此中道理。
离陈鲤珠失踪不到半天,明珠县主被掳走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开。
只要尽早找到她,抹去这段经历,不让消息传出去,那于她的闺誉自然无损。
顾君宁心怀愧疚,隐约觉得对不住她。
眼下,国舅府的人已经出动了。
但京城郊外地形复杂,树林密布,仅靠那支队伍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人。
她实在放心不下,决定向信得过的人求援。
事关县主清誉,知情人越少越好。
顾君宁要找的人必须可靠,能让她把自己身家性命托付给他。
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若是放在五十年前,她定然要去找韩中尧。
但现在,她只能去找他孙子,韩彻。
顾君宁匆匆赶到定国公府。
门房一眼认出她,忙将人请进去,一溜小跑地跑到后院通传。
她坐在门馆等韩彻出来,一颗心犹如被万蚁啃噬,片刻也忍耐不得。
他会不会还在与自己置气?
上次,两人关系明显生分了不少。
如今她找到韩家,韩彻要是不肯见她,让她自取其辱,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但事出紧急,她又不能让下人告诉他,自己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
百般煎熬中,她突然听到韩彻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韩彻已冲进门,脸色严峻,紧张地盯着她。
顾君宁忙站起身,朝他比了个手势,焦急道:“十万火急。带几十个信得过的人,我们边走边说。”
她这句话说得云山雾罩。
要是换作旁人,定然嗤之以鼻,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但韩彻立刻点点头,吩咐下人照办。
“走。”
韩彻点了二三十个暗卫,追随他一起骑马离开。
顾君宁骑在那匹枣红色的母马背上,快马加鞭跟上韩彻。
“从南门走。”
她已三言两语,将今日的事简单说了。
韩彻眉头紧锁,俨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顾家出城,马车定是走的南门。
陈家的温泉山庄在东南面,距离京城有三十几里山路。
照那种轻便马车的脚程,两三个时辰便应到了。
那段路岔路不少,又多山林,找起来怕是不易。
韩彻与顾君宁飞快地商议一番。
快到城门口时,他下令,命手下散开,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刚要出城,顾君看到城门洞前,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娘子,你今年命犯桃花,红鸾星动,必有一桩大好姻缘。”
雍鹤溪坐在算命摊子前,一边给一个妙龄少女看手相,一边振振有词地解释。
“但你属狗,今年刚好犯了太岁,怕是会妨碍姻缘,啧,可惜了,可惜了。”
少女急了,求高人搭救。
雍鹤溪高深一笑,揣着手道:“要不,贫道再给你,摸摸骨?”
少女双颊飞红,垂下头不好意思说话。
他笑得贼兮兮的,刚要接着哄她,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喝。
“神棍,起来,有话问你!”
这声音……
雍鹤溪头脑发懵,赶走少女,赔着笑脸爬起来。
“咦?姑奶奶,您老怎么来了?”
他一抬头,看到清丽脱俗的少女骑在马背上,旁边并肩而行的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子。
那男子剑眉星目,贵不可言,一身凛冽威严的气度。
“哎哎?姑爷爷!”
雍鹤溪笑逐颜开,忙向二人作揖问好。
顾君宁简单说了几句,问他可看到挂着“陈”字牌子的青色马车出城。
“那么多马车,每日来来去去,我哪记得住啊?”
见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顾君宁打马要走,雍鹤溪赶紧伸开双臂将人拦住。
“姑奶奶留步,你这是要找什么人?小道能掐会算,说不定能给你算出个什么来。”
顾君宁寻思片刻,说道:“我认识的人家有个得宠的丫鬟走丢了。听说是坐马车走的,陈家人托我留意,帮忙找找。”
“丫鬟?”雍鹤溪摸着下巴,有点不相信,本想再问,但被韩彻冷淡扫了一眼,顿时老实了。
“那丫鬟约摸十三四岁,圆脸圆眼,肤白如雪……”
顾君宁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经久不散。”
“她叫什么名字?”
“……珠珠。”
雍鹤溪点点头,“珠珠啊?好,我知道了,小道这便收摊去给二老寻人。”
嘴上这样说着,但他却站在原地搓手。
“姑奶奶,小的这般懂事,您老是不是也……”
韩彻嗤笑一声道:“真教你寻着了,报酬少不了你的。”
“得嘞!有姑爷爷这句话,小道把指头掐断也得把这姑娘下落算出来!”
顾君宁不愿耽误太久。
但她知道雍鹤溪门路多,旁门左道的朋友不少,京城内外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些人。
“接着。”
她从怀里取出瓶护心丹,倒了两粒递给他。
他吃惯了顾君宁给的山楂丹红枣丹,一接过来就想往嘴里扔。
“不甜,放下。”
“那位娘子身患重疾,这药是给她的。你找到她时,但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立刻让她将药服了。”
陈鲤珠有先天心疾。
一旦受到刺激,心疾很容易发作。
今日她被掳,定然担惊受怕。
顾君宁临走前,特意带了瓶护心丹出来,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救命。
雍鹤溪也没多问,将药丸小心收到怀里。
“姑奶奶慢走,小道这便去了。”
说着,他随手收起算命摊,眼睛斜斜地瞟着韩彻身后的人。
韩彻一抬手,“牵匹马给他。”
雍鹤溪的眼缝里迸出惊喜的光。
“多谢姑爷爷的赏!”
大萧马贵,非高门贵族供养不起名贵西域马。
韩彻对他想占便宜的小心思视若无睹。
“我们走。”
他一催马,顾君宁匆匆扫了雍鹤溪一眼,也扬鞭驾马跟上。
韩家的队伍很快消失在城门外。
雍鹤溪牵着马,悠悠晃晃地出了城。
他哪会什么神机妙算?
偌大的京城,找个人犹如海底捞针。
但偏巧,这离奇失踪的小娘子,他或许知道在哪里。